第 3 章：林家的恐慌
沈惊鸿在顶楼办公室按下通话键时，桌上还摊着张没签成的《婚约补充协议》—— 协议上 “林薇薇” 三个字的位置空着，墨迹早干了，像在嘲笑这场没开始就烂尾的联姻。而楼下沈氏集团的财务总监，正攥着手机快步冲进会议室，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来自林家建材最大的合作方 —— 京都建工集团，距离沈惊鸿下令 “终止所有合作”，才过去不到三个小时。
“王总，抱歉，按沈总最新指示，从现在起，沈氏及旗下所有子公司，终止与林氏集团的一切资金往来。” 财务总监语气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点没给对方留面子，手边还压着提前拟好的《终止合作函》，落款日期是昨天 —— 沈总昨天挂了林薇薇电话后，就预判到林家会耍赖，早让法务部准备好了文件。哪怕电话那头传来京都建工王总的惊呼：“你们怎么突然变卦？下午还在对接下周的建材供货！” 他也只是淡淡补充：“具体原因您可以问林总，我们只执行指令 —— 另外，贵司还未结清的三千万货款，麻烦按合同约定，三天内到账。”
挂了京都建工的电话，财务总监没歇气。手指一按，拨通城东建材市场张总的号；再一按，城南预制厂李总的号也通了。半小时，三家核心合作全断了 —— 京都建工负责 30% 的原材料采购，城东市场占 25% 的终端销售，城南预制厂管加工订单，这三家一停，林家等于被抽走了近六成的现金流。更要命的是，林家账户今早只剩 800 万流动资金，连这个月建材厂的工资都不够发 —— 之前林国栋还想着用这笔钱给江哲买辆二手保时捷当 “感谢礼”，现在全成了泡影。
消息传到林家别墅时，林国栋正坐在客厅里品明前龙井，茶几上还摆着昨天刚收到的智利车厘子，果柄都蔫了没人动 —— 早上张岚还说 “等薇薇领证回来，用这个当庆祝水果”。管家匆匆跑进来，手里的平板屏幕亮得刺眼：“先生，京都建工刚才发消息说，冻结所有付款通道，还催我们结三千万货款！城东市场和城南预制厂也跟着发了终止合作的通知！”
“什么？” 林国栋手里的茶杯 “哐当” 一声砸在茶几上，滚烫的茶水溅得满桌都是。他抢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三次才点开消息，指腹的汗把屏幕都弄花了，连 “终止合作” 四个字都看得重影 —— 他昨天还跟张岚说 “沈惊鸿离不开林家建材”，现在脸被打肿了。“不可能！沈惊鸿昨天还跟我谈联姻细节，怎么会突然断合作？是不是搞错了！”
他抓起手机就拨沈惊鸿的号，听筒里只有冰冷的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又拨给沈氏的对接人，对方直接把他拉黑了。林国栋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后腰撞得红木扶手 “咚” 响，却没觉得疼 —— 满脑子都是 “三千万货款”“五千万贷款”，这些数字像石头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看着客厅墙上挂的 “林氏集团年度优秀企业” 牌匾，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 这牌匾还是去年靠沈氏的关系拿到的，现在沈氏要动手，林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老林，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妻子张岚从楼上冲下来，手里捏着银行催款短信，声音都在抖，“银行刚才打电话，说我们的五千万贷款快到期了，让我们提前准备还款，还说要是还不上，就要查封建材厂！就算低头认错，也比全家喝西北风强啊！”
林国栋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扶住茶几：“慌什么！我们还有薇薇！薇薇和惊鸿还有婚约，沈惊鸿不可能不管我们！他就是气头上，等薇薇回来哄两句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他的声音越来越虚，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是在自我安慰 —— 他掏出手机想给女儿打电话，才发现备注是 “未来沈太太”，昨天还觉得这备注得意，现在看像个笑话，手顿了顿，终究没敢拨。
可他没等到林薇薇回来，却等到了更致命的打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家建材厂的保安就发现，厂门口被人贴满了打印纸 —— 纸是沈氏常用的再生纸（云玥为了环保特意选的），上面是林家建材近三个月的检测报告，红笔圈出的 “水泥抗压强度不达标”“钢筋锈蚀率超标”“混凝土含泥量过高” 格外扎眼，落款处还盖着 “国家建材检测中心” 的电子章，懂行的经销商一看就知道是真的，不是伪造的小作坊报告。
第一个看到报告的是做家装的李总，他凌晨五点就来拉货，看完当场炸了：“这要是用在客户家里，出了安全事故谁担责？林国栋这是想害死我们啊！” 他当场给林国栋打电话，说要退货，还要赔偿之前供货的质量差价。
消息在建材圈传得比外卖小哥送餐还快，不到一小时，连郊区卖水泥的老张都发微信问 “林家是不是要黄了”。经销商们纷纷涌到建材厂门口，有的拉着没卸车的建材要退，有的举着检测报告喊口号，厂门口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警车来了三辆才勉强维持住秩序。
“林国栋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退货！赔偿！不然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
“当初说的是国标建材，结果是残次品，你们林家太黑心了！”
人群里还混着个路人，看了会儿热闹忍不住吐槽：“这林家怕不是把沈总当古早虐文男主了？以为哭一闹、提一提婚约，沈总就会心软？醒醒，这是爽文世界！” 这话被挤在前面的经销商听见，还跟着点头：“就是！沈总是什么人，能让他们这么拿捏？”
嘈杂的喊声透过电话传到林国栋耳朵里，他刚穿好衣服，就见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先生，不好了！建材厂被经销商围了，警察都来了！网上也炸了，有人把检测报告发到京都建材论坛，现在全京都都知道我们家建材质量有问题了！”
林国栋眼前一黑，腿一软，要不是张岚扶着，直接栽在茶几上。“对！找沈惊鸿！”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穿外套，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我们还有婚约，他不能见死不救！”
半小时后，林国栋的车停在沈氏集团楼下，连车门都没关就跌跌撞撞冲进大厅。前台小姑娘偷偷跟同事咬耳朵：“上周林总来还背限量款爱马仕，今天西装都皱得像腌菜，啧啧。” 他刚跑两步就被保安拦住：“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我要见沈惊鸿！我是他未来的岳父！” 林国栋甩开保安的手，声音嘶哑地往电梯口冲，“沈惊鸿！你给我出来！我们还有婚约！你不能这么绝情！”
保安赶紧上前拉住他，林国栋挣扎着，头发乱了，领带歪到肩膀上，完全没了往日的儒雅。他看着来来往往的沈氏员工，有的拍照，有的议论，还有人小声说 “这不是林家老板吗？听说他们家建材不合格，被沈总断了合作”。他不管这些，只是对着顶楼嘶吼：“沈惊鸿！你别躲着！我知道你在上面！不就是薇薇跟别人出去了吗？她知道错了！我们让她给你道歉！你把合作恢复了，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顶楼总裁办公室里，沈惊鸿正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端着刚泡的普洱，面前的监控屏幕把大厅的闹剧看得一清二楚。云玥站在旁边，皱着眉说：“沈总，林国栋闹得这么凶，要不要让保安把他‘请’远点？免得影响公司形象。”
沈惊鸿轻轻吹了吹杯里的茶叶，目光落在屏幕上林国栋扭曲的脸上，嘴角勾着淡淡的嘲讽：“不用，让他闹。也好让圈子里的人都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 婚约？” 他嗤笑一声，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云玥，你觉得，婚约在我这儿，能值多少钱？怕是还不如你昨天买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值钱 —— 至少咖啡豆能冲杯好咖啡，这婚约只会招来麻烦。林薇薇选那个实习生的时候，想过今天吗？她既然敢拿婚约当儿戏，林家就该承担后果。”
“可他毕竟是林薇薇的父亲，这么闹下去，万一有人说您不近人情……” 云玥小声提醒，她知道沈总不在乎这些，但也不想让他被人扣上 “绝情” 的帽子。
“不近人情？” 沈惊鸿抬眼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却没什么温度，“比起林家这些年做的事，我已经够‘仁慈’了。偷税漏税、用残次品冒充国标建材、拖欠供应商货款，这些事要是全曝光，林家早就该破产了。我现在只是断了合作，曝光了质量问题，已经给林老爷子留了面子。” 他顿了顿，又补充，“对了，顺便跟蓝湾酒店打个招呼，把林薇薇那间套房的空调温度调低两度 —— 海边晚上风大，让他们‘甜蜜’的时候也别太舒服，省得忘了家里着火。”
“明白。” 云玥点头，转身去安排，心里还想着沈总这 “小恶作剧”，倒比一味冷漠更显鲜活。
沈惊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监控：“通知保安，再闹就直接报警。另外，让凌战加快进度，别让林家还有时间找林薇薇回来求情 —— 查一下林薇薇现在在哪，该让她知道家里的‘好消息’了。”
大厅里，林国栋还在嘶吼，保安已经拿出对讲机叫人。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刚才那个路人的话又飘进他耳朵：“以为婚约是免死金牌？沈总不吃这一套！” 他像被戳中了痛处，突然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看着沈氏集团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才终于意识到 —— 沈惊鸿从来就没把这桩婚约当回事，林家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现在棋子不听话了，自然要被扔掉。
“自作孽，不可活啊。” 旁边一位路过的老企业家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走进电梯 —— 当年他也劝过林国栋 “别太依赖沈氏，更别耍小聪明”，可惜对方没听。
林国栋捂着脸，肩膀不停颤抖。他想起以前跟沈惊鸿吃饭时，沈惊鸿说过的话：“林总，做生意和做人一样，诚信是根本，要是连诚信都没了，早晚要栽跟头。” 当时他没当回事，现在才明白，那是沈惊鸿给过他的最后机会。
保安见他不再闹事，就把他 “请” 出了大厅。林国栋站在沈氏集团楼下，看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突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他掏出手机，终于拨通了林薇薇的号，却只有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的提示音 —— 他不知道，此刻的林薇薇，正在东郊蓝湾酒店的沙滩上，靠在江哲怀里晒太阳，江哲手腕上还戴着昨天刷她副卡买的 20 万浪琴表，备注是 “感谢婉儿姐”。
顶楼的沈惊鸿，在监控里看到林国栋被赶走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凌战的电话：“林家的资金链断得怎么样了？”
“沈总，银行那边已经同意提前收贷，经销商退货量超过 80%，建材厂的工人已经罢工要工资了。” 凌战的声音带着汇报的严谨，还补充了句，“对了，刚查到林薇薇和江哲在蓝湾酒店的消费记录：江哲昨天刷林薇薇的副卡买了块 20 万的浪琴表，估计这会儿还戴着在海边嘚瑟呢 —— 林薇薇的手机关机，应该是玩得太嗨没电了。”
“没关系。” 沈惊鸿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远方，海边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点蓝，“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 让她在海边多享受一会儿，毕竟，这样的‘甜蜜’日子，她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过了。”
挂了电话，沈惊鸿拿起桌上的检测报告，这是云玥昨天整理出来的，每一项数据都真实可查。他随手把报告扔进抽屉，心里没有丝毫波澜。对他来说，林家的结局早就注定了，现在不过是按部就班地执行而已。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个还在海边潇洒的林薇薇，还有她身边那个捞了块浪琴表的实习生，尝尝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滋味了。沈惊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普洱，茶香在口腔里散开，带着一丝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