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海边的 “甜蜜” 假象
东郊蓝湾的正午太阳毒得像要烧起来，金色的沙滩被晒得发烫，赤脚踩上去能烫得人直跳脚。但林薇薇所在的 VIp 沙滩区，却藏在成片的椰子树阴影里，意大利进口的遮阳伞撑开近两米宽，伞面印着她的英文名 “VIVI”，边缘垂着的流苏被海风轻轻吹起，透着股 “林家大小姐” 专属的精致劲儿。
林薇薇趴在白色藤编躺椅上，身上盖着真丝防晒毯，指尖夹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烟雾慢悠悠地飘向空中。她斜眼瞥着身边的江哲，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 —— 这小子正把胳膊肘撑在躺椅边缘，反复摆弄手腕上的浪琴表，表链泛着新崭崭的银光，表盘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这表是昨天她让司机送副卡到商场买的，花了二十万，说是 “奖励江哲陪她出差辛苦”。当时江哲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黏糊糊地发嗲：“婉儿姐你真好，我长这么大还没戴过这么贵的表呢！” 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林薇薇心里熨帖得不行，觉得这钱花得值 —— 毕竟能这么听话、还会哄人的 “小奶狗”，可不是随便能找着的。
“看什么呢？不就一块表吗，喜欢以后再给你买。” 林薇薇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铺在沙滩上的羊绒地毯上，她毫不在意 —— 这地毯是她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弄脏了大不了扔了再买新的。
江哲赶紧收回目光，凑到林薇薇身边，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手臂还小心地环住她的腰，声音软得像：“不是看表，是看婉儿姐。婉儿姐今天穿这身比基尼真好看，比杂志上的模特还美。”
他说这话时，眼睛却飞快地扫过林薇薇放在躺椅边的爱马仕包 —— 包口没拉严，能看到里面露出的黑卡边角，还有一沓粉色的现金。他指尖悄悄在腿边蜷了蜷，昨天趁林薇薇在浴室洗澡时，他已经偷偷翻开过这个包，不仅看到了黑卡和三万多现金，还摸到了一把林家建材厂的仓库钥匙，当时他就悄悄拍了钥匙的照片，存在了手机隐秘相册里。
林薇薇被哄得眉开眼笑，伸手捏了捏江哲的脸，指尖能摸到他刚刮过的胡茬，有点扎手却又透着股年轻的劲儿：“你呀，就是嘴甜。不过说真的，你也别总这么没自信，不就是沈惊鸿吗，有什么好怕的？”
江哲立刻装作委屈的样子，下巴抵在林薇薇肩膀上蹭了蹭：“婉儿姐，我不是没自信，我是怕嘛！沈总是沈氏集团的老板，我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要是他知道我们俩的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我在京都待不下去，到时候我怎么陪在你身边呀？”
他说这话时，藏在背后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 刚才趁林薇薇抽烟的功夫，他正快速浏览 “京都建材圈” 论坛，上面已经有零星帖子讨论 “林家建材可能出问题”，还有人匿名说 “沈氏好像要终止和林家的合作”。他赶紧把页面关掉，揣回短裤口袋里，生怕被林薇薇看到。
林薇薇却没察觉这些猫腻，她翻了个身，面朝江哲，涂着斩男色口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几分自负：“你放心，他沈惊鸿不敢动你。你忘了？城西那个十亿的楼盘项目，所有的建材都是我们林家供应的，要是我们断货，他的工期至少得延误三个月，到时候甲方索赔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她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爱马仕手镯，镯子上的钻石反光晃到江哲眼睛，江哲却立刻露出崇拜的眼神：“哇，婉儿姐你太厉害了！原来林家这么重要，那沈总肯定不敢跟你生气！”
“那是自然。” 林薇薇得意地扬起下巴，想起上次沈氏团建的事 —— 当时她故意迟到两小时，到场时所有人都在等她，沈惊鸿不仅没说什么，还特意让厨房留了她爱吃的波士顿龙虾，甚至让服务员给她剥好壳。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沈惊鸿是 “怕得罪林家”，却忘了当时沈惊鸿眼底一闪而过的淡漠，那根本不是 “怕”，只是看在合作面子上的客气。
“再说了，沈惊鸿对我一直挺迁就的。” 林薇薇继续吹嘘，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躺椅扶手，“上次我跟他说城西项目的样板间风格我不喜欢，他第二天就让设计院改了方案，还让设计师拿着图纸来我家让我挑 —— 你说，他要是真不在乎我，能这么做吗？”
江哲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得更甜：“当然是在乎婉儿姐呀！婉儿姐这么漂亮又有能力，沈总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拿放在小桌上的防晒霜，“婉儿姐，我帮你涂防晒霜吧，免得晒黑了。”
林薇薇欣然同意，翻过身趴在躺椅上，把后背露出来。江哲挤了一大坨防晒霜在手心，揉搓开后慢慢涂在她的后背上，手指故意放慢动作，划过她的肩胛骨时，偷偷捏了捏她放在躺椅边的爱马仕包 —— 包身挺括，能摸到里面黑卡的硬度，还有现金的厚度。他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找个机会，得把黑卡的卡号记下来，最好能套出密码。
不远处的平民沙滩区传来孩子的笑声，有人举着五块钱一支的绿豆冰棍，一边啃一边追着海浪跑。江哲偶尔瞥过去，眼底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 他出身普通家庭，父母是小县城的教师，一辈子没见过这么精致的度假排场，更别说二十万的手表、几万块的包了。他当初进林家公司当实习生，就是冲着 “林家大小姐” 来的，现在终于傍上了，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婉儿姐，你说我们要是一直待在这儿多好啊。” 江哲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向往，“不用想工作的事，也不用怕沈总生气，就我们俩，每天晒太阳、看海，多舒服。”
林薇薇被这话戳中了心思，她本来就不想回京都面对沈惊鸿 —— 领证日跑出来度假，确实有点理亏，但她又拉不下脸道歉，正好借着江哲的话顺坡下：“想待就待呗，我让司机再送点衣服过来，咱们在这儿住上半个月，等沈惊鸿气消了再回去。”
她说这话时，完全没注意到江哲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 住半个月？等林家彻底垮了，你连这躺椅都坐不起！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哄林薇薇开心，林薇薇放在水果盘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 “妈” 的名字。
“妈怎么这会儿打电话？” 林薇薇皱了皱眉，随手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 “妈我在度假呢，有什么事吗”，就被电话里的哭声砸得脑子发懵。
“薇薇！我的薇薇啊！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张岚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周围的嘈杂声，“沈氏突然断了我们所有合作！京都建工、城东市场还有城南预制厂，全停了！现在经销商堵在建材厂门口要索赔，说我们的建材质量不合格，还拿着检测报告！银行也打电话，说要提前收我们五千万的贷款，要是还不上，就要查封建材厂啊！你爸都快被逼疯了，刚才差点晕过去！”
林薇薇手里的女士香烟 “啪嗒” 掉在羊绒地毯上，火星烫出个小黑洞，她却浑然不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张岚后面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反复回荡着 “沈氏断了所有合作”“建材质量不合格”“五千万贷款” 这几个词。
阳光突然变得格外刺眼，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大海，原本湛蓝的海水此刻看起来灰蒙蒙的，连海风都带着股燥热的窒息感。她想开口说 “不可能”，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婉儿姐？婉儿姐你怎么了？” 江哲赶紧扶住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 “担忧”，眼底却藏不住窃喜 —— 来了！终于来了！他早就从网上看到林家建材出问题的苗头，现在终于实锤了！
林薇薇僵硬地转过头，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妈…… 我妈说沈氏断了所有合作，还…… 还有人说我们家建材质量不合格…… 这怎么可能？沈惊鸿他怎么敢？”
“姐，你别慌，肯定是误会！” 江哲赶紧把林薇薇扶起来，顺手把她掉在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偷偷揣进自己的短裤口袋里 —— 他怕林薇薇再接到其他电话，知道更多坏消息，影响他接下来的计划，“说不定是沈总气头上做的决定，等我们回去跟他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们现在就回京都，我陪你一起去找沈总！”
“对！回去！我要去找沈惊鸿问清楚！” 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站起身，却因为腿软差点摔倒，江哲赶紧扶住她，顺势把她的爱马仕包也拿在手里。
“姐你别着急，我现在叫车去机场，机票我来订！” 江哲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旁边的椰子树下，假装打电话叫车，其实是快速从林薇薇的包里掏出那沓现金 —— 三万两千块，他数都没数，直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又把包拉链拉好，才转身对林薇薇说，“车已经叫了，二十分钟到，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吧。”
林薇薇点点头，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注意到江哲的小动作。她胡乱地把防晒毯、墨镜塞进包里，连掉在地上的羊绒地毯都忘了拿。江哲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心里偷偷冷笑：林薇薇啊林薇薇，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其实早就成了待宰的羔羊。等回了京都，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不远处的保洁阿姨看着这一幕，偷偷跟同事咬耳朵：“你看那小伙子，刚才还跟那姑娘甜甜蜜蜜的，现在姑娘家出事了，他眼里那点高兴都快藏不住了。这姑娘也是傻，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同事叹了口气：“可不是嘛，看这排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怎么就这么没眼光？那小伙子一看就不是真心的，眼神里全是算计，也就这姑娘被爱情冲昏了头 —— 不对，这哪是爱情，是被‘小奶狗’的撒娇冲昏了头！”
江哲好像听到了她们的议论，转头瞥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吓得保洁阿姨赶紧闭上嘴。但他很快又换上 “担忧” 的表情，走回林薇薇身边：“姐，车快到了，我们走吧。”
林薇薇木然地点点头，跟着江哲往停车场走。她的高跟鞋踩在沙滩上，每一步都陷进沙子里，像是在往深渊里走。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不仅要面对林家的危机，还要面对身边这个 “小奶狗” 早已布好的陷阱 —— 那个她以为会陪她共渡难关的人，其实早就等着看她跌落泥潭，好趁机抢走她最后一点东西。
江哲走在前面，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现金和手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订了两张回京都的机票，还特意选了最早的航班。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他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浪琴表，心里盘算着：等回了京都，先找个机会把林薇薇的黑卡刷爆，再卷走她剩下的钱，然后就消失 —— 至于林家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阳光依旧刺眼，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这场看似甜蜜的海边度假，终于在一通电话后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林薇薇以为回京都就能找到答案，却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比林家破产更让她崩溃的背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陪在她身边，扮演着 “贴心守护者” 的角色，等着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