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愿梨躺在他的怀中,仰头看他,伸手描摹着他嘴唇的轮廓,语气缱绻,她散落的发丝被嬴昭渊缠绕在指尖把玩着。
“无事,只是听闻卫怜姑娘去了伶风观,不知成安郡主可有与她撞见?”
“伶风观是何地方?二殿下何出此言?”宋愿梨知道他是在吃醋,指尖滑到他喉结上轻抚,故意逗他,“卫怜是何人?可是二殿下另藏的心上人吗?”
嬴昭渊捉住她作乱的手,故作镇静,“成安郡主说得不错,这卫怜姑娘确实是我心上人,不仅聪慧过人,还生得貌美至极,而且与郡主生得十分相似。”
卫怜是宋愿梨行走江湖用的化名。
宋愿梨收起笑脸,将作乱的手抽回:“昭渊哥哥派人跟踪我?”
“那倒没有,我身边的人去伶风观帮我办事,竟然瞧见我们成安郡主进了伶风观头牌的房间,还停留了半日才出来。”
嬴昭渊收回他调戏宋愿梨的手,侧身背对着她,语气中透着难以忽略的酸气,委屈的模样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不见半点皇室的矜贵之姿。
“我与他是什么关系,昭渊哥哥还不清楚吗?”宋愿梨心下一软,抚上他的头发,在他唇上落下安抚的一吻,“昭渊哥哥连这点醋也要吃吗?”
“梨儿,我怕你不要我……”
嬴昭渊翻过身,将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手臂环住她的腰背,带着不加掩饰的脆弱。
本该居高临下的二皇子在此刻俯首为臣,乞求着宋愿梨的爱怜。
“怎么会呢?我最喜欢昭渊哥哥了。”
宋愿梨抬手回抱住他,指尖插入他微凉的发丝间,一下下温柔地顺抚着。
她的话语与动作让嬴昭渊这段时日在心中积攒的愁绪舒展了许多。
是他多虑了,那头牌生得再好,文采再斐然,终究也身处秦楼楚馆之地。
他的梨儿再如何,也不会嫁与一个风尘男子,更别提她身边还有他这么优秀的二皇子。
是了,论身份,论地位,论才华,论容貌,他嬴昭渊无疑是宋愿梨最好的选择。
次日,宋愿梨被叩门声吵醒。
“郡主,该起身了。”
殿内的混乱不堪入目,枕边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摩挲着。
“梨儿,福公公为何这么早叫你?”
昨夜因着嬴昭渊吃醋,两人有些太过荒唐,以至于宋愿梨都忘了她今日还要去翰林院上任。
“知道了福公公,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宋愿梨看着嬴昭渊身上的痕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嬴昭渊虽然疼,但也只是抱着宋愿梨闷哼,不敢叫出声来被福公公听见。
若是福公公将他与宋愿梨私相授受的事捅给母皇,那死的一定是他,而不是他的梨儿。
宋愿梨看着他那副餍足又带着点无辜的表情,心头又羞又恼。
殿外的叩门声听着愈发急促。
“郡主,可需老奴唤人进来伺候?”
福公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不必了福公公!”宋愿梨扬声回应,手忙脚乱地哄着还赖在她腰间的嬴昭渊,“你快走……”
嬴昭渊翻身坐起,抓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快速整理好衣冠,又替宋愿梨寻了衣服穿好,遮挡住他留下的烙印,最后替她理好头发才从窗户溜走。
宋愿梨这才松了口气,强压下脸上的热意,稳了稳呼吸,走到门前,打开了殿门。
“郡主。”
福公公的目光飞快扫过宋愿梨,见她穿戴整齐无可挑剔,便也没再说什么。
“有劳福公公久等,许久未宿宫中,昨夜睡的有些晚了。”宋愿梨尽量语气自然地解释道。
“郡主辛苦。”福公公躬身,“上任时辰将至,翰林院那边,白锡公子已在宫门外等候多时了。”
“白锡?”
宋愿梨微怔,随即想起昨日皇帝说过是有人来带她去翰林院上任,本以为就是福公公,白锡竟然还亲自来了?
皇帝还是这么重视她。
“好,我知道了,劳烦公公带路”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宋愿梨掀开帘下车,果然看见白锡等在那里。
他今日身着青色官服,素雅淡然,衬得人气质卓然,比之前日,更加引人侧目。
看到宋愿梨,白锡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艳,随即温和一笑,上前行礼。
“白锡见过郡主。”
“白公子差点成为了我的夫君,又是我的伯乐,不必多礼。”宋愿梨连忙回礼,脸上也露出笑容。
“郡主言重了。”白锡侧身引路,“马车已备好,郡主请。”
两人上了马车,车轮滚动,朝着翰林院驶去。
陆家大公子知道宋愿梨去了翰林院,不放心妹妹在官场的处境,就交代白锡多多关照一下自家妹妹,还送了一幅字画。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白锡答应了,故而在车上时就跟宋愿梨介绍起翰林院的规矩、官员的性情以及她今日将要负责的事务。
“郡主天资聪颖,这些事务必能很快上手,若有不明之处,随时来问我便是。”白锡见她听得认真,话语中也多了鼓励,“即便你大哥不拜托我照顾你,我也不会让你在翰林院遇着难处的。”
宋愿梨愣神片刻后,才想起来道谢:“多谢白公子。”
马车抵达翰林院。
不知是不是因为宋愿梨并非通过科考进的翰林院,院内其他官员大多不愿与她交谈。
但碍于皇帝对她的重视,他们面上也只能维持着恭敬,与她虚与委蛇。
他们惯常在空闲时三五成群,谈论经史典籍,议论朝中趣事,又或是交换着京中轶闻。
每当宋愿梨走近时,那谈笑声便恰好低了下去,变成几句不咸不淡的问候,可当她离开几步,背后复又响起低语声。
偌大的翰林院,除去白锡,竟无一人会主动与其攀谈。
有时宋愿梨不想麻烦白锡,向他们请教文书格式或典故,得到的也多是疏离的解答。
宋愿梨对这份冷落心知肚明,但她并不强求融入他们,亦无意讨好他们,与他们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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