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讨伐西疆
庶常馆坍塌，致死致伤数十人一事，在朝堂和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死去的庶吉士是什么人？
他们可是经历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和朝考的顶级读书人，几乎是近几年最杰出的人才代表。
——现在却白白断送在这场事故中了！
追责、讨伐之声连绵不绝，曾经修缮过庶常馆的工部首当其冲，参工部尚书霍庭玉的奏疏，如同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飞入御书房。
天启帝当即下令三司会审庶常馆坍塌一事，且审查期间，勒令霍庭玉之子霍青云暂停禁卫军统领一职。
……
安王府。
“给霍青云停职了？”
洛小苒纤眉微挑，美目闪过一丝冷意，“还真让他逮到机会清算功臣了！”
听到自家王妃话中的讥讽之意，卫安不禁用力抿了抿嘴，怕自己笑出声来。
不管是对唐家的清算，还是平定林家叛乱，霍大人都功不可没。
对此，天启帝也只是赏了些金银，并给霍大人封了个无足轻重的爵位。
庶常馆倒塌一事，虽涉及工部，身为工部尚书的霍庭玉霍老大人难辞其咎，可事情还没查清楚，天启帝就要搞株连，实在是……失了格局！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禀报给王妃。”
此前，卫安已将孙清源、王长博、杜空青和刘昂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洛小苒。
“讲。”原本垂眸想些什么的洛小苒，抬眼将目光投向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庶常馆坍塌时，还未到上课的时辰，因此被埋在屋下的都是平日来的较早的庶吉士，而这些人大都家境贫寒，伤亡的庶吉士中，出身显贵者不多。”
洛小苒眉尾轻挑，在心中“啧”了一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所以卫安，你觉得这件事是巧合吗？”
卫安一愣，王妃的意思是……
“属下这就去查！”
“那些木头，就是支撑起整个房子的屋柱、大梁，想办法仔细瞧瞧，看里面有什么猫腻。”
……
房屋之所以会倒塌，除去地动这等天灾破坏地基外，也就木骨架不稳定、建筑材料不合格等原因。
存放在太卜署的地动仪没有异动，所以众人将矛头指向曾修缮过庶常馆的工部，也算是没有特意针对。
只两日的时间，写明事故发生原因的折子就被递了上去。
此次事故全因屋柱被虫蚁啃咬蛀空，以致整个建筑的支撑点断裂，进而引起房屋倒塌，人员伤亡。
其中，工部右侍郎被查出中饱私囊，以次充好谋取巨大利益。
最重要的是，他供认所有一切皆是霍庭玉指使，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哗然！
攀咬上官，可是大罪！
虽然，他已经是死罪了。
霍家身为当初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之后，现任家主霍庭玉时任工部尚书，在朝堂却一向低调，因此这位侍郎的证言，相信和不信的朝臣各为半数。
有人证，无物证，位高如天启帝，也得顾忌悠悠众口，不能轻易处置朝廷的一品大员。
三日后，被停职的霍青云走进了督察院，找到了张正张御史。
张正今年五十有七，面庞清瘦，为人严肃冷峻，历经三朝，是天下人皆知的刚正老臣。
又过了三日，朝会上郑天宝那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话音刚刚落下，张正便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天启帝端正地坐在龙椅上，自从林家覆灭后，他便再也不是一副被人拆了骨肉般的坐姿，身上的龙威愈发显盛。
“庶常馆倒塌一事，有了新的进展，请陛下允臣将证物呈上来。”
天启帝的脸上并无意外的表情，霍青云昨日去督察院的事情，早有耳目上报于他。
“可。”
随后，张正便拿出一块从庶常馆屋柱上截取的木块，向天启帝展示。
“陛下请看，这柱子的横截面上遍布被虫蚁啃食的痕迹，一般来说，就算是十年以上的陈年老木也不会被损毁的如此严重。”
“更为奇怪的是，断裂的木头全部隐隐泛着一股甜味，且这半年来，庶常馆时有庶吉士皮肤无故红肿疼痛之事发生。”
“臣询问过给他们看病的大夫，众口一词，皆言这些庶吉士全都是被某种虫蚁叮咬所致。”
“故而，臣可以断定，有人故意在庶常馆中豢养虫蚁，蛀空屋柱大梁，预谋杀害我大梁人才！”
张正此话一出，满殿朝臣皆露出狐疑之色，有的干脆直接站出来质疑了。
“张御史所言，似乎有些匪夷所思，未曾听说过何等虫蚁可以在短短半年内将木材蛀空。”
“臣附议，庶吉士们被虫蚁叮咬，也许是庶常馆的熏艾措施做的不到位。”
“当时的霍统领带领禁卫军率先到达庶常馆，木材上有甜味，是之前就有的，还是新近染上的，也未可知啊！”
“臣也以为张御史夸大其词……有欺君之嫌！”
……
面对不绝于耳的质疑声和诽谤声，张正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松动，他定定站在群臣前列，背影坚定而决然。
“在西疆，有一种名叫赤黑的蚁类，这赤黑蚁喜甜，常在树木中筑巢，具有毒性极强的蛰针，人一旦被蛰咬，即刻疼痛难忍。?”
“现已查实，庶常馆的屋柱和大梁被刻意涂抹蜂蜜水，放入赤黑蚁，日日啃食。”
“臣已将涂抹蜂蜜水之人抓住，又根据他交代的内容，抓住了一个西疆人。”
“此人名叫苗铃，是西疆王苗昊养在宫外的女儿，擅长制毒、养蛊。”
“此次庶常馆坍塌一事，皆系她处心积虑，欲以此等肮脏手段害我大梁人才，损我朝廷声望，其心当诛！”
“相关口供和稽查经过，臣已写成奏章，请陛下过目。”
说着，张正便从袖口中掏出奏章，郑天宝接过后，恭敬地递给天启帝。
天启帝仔仔细细将其中内容看了一遍，原本深不可测的眸底，顿时掀起滔天怒火！
“西疆区区弹丸之地，历年来偏安一隅，不曾想背地里包藏祸心，实在可恶！”
“朕决定不日出兵讨伐西疆，祭奠我枉死的大梁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