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直截了当带着讽刺意味的话叶汐拾听在耳里。
“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不过她毫不在乎他的话，做鬼这些年她还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没道理出来后就忍气吞声。
她挑眉道：“难不成我还要给她递把刀子看着她捅向自己，然后再感恩戴德地说一句谢谢？”
少女毫不客气的讥讽让萧映寒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回应，半晌才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对待敌人不能太过仁慈。”
守着阵法的里木：“！！！”
仁慈？是指这个只差一笔就可变成杀阵的？
是指这个若是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就会受到反噬且影响修为的阵法？
这东西他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仁慈？
叶汐拾轻笑，或许是吧，谁知道呢？
“特地来这么一出就为了这件事？”
她不相信他那么闲，果然就听到了回复：“不是。”
叶汐拾点点头等待他的下文，然而回应她的只是风声、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以及对方沉默的面具。
“……为了约定？”
萧映寒淡定地点头，然后拿出一张泛黄的纸。
口头之约是很难作数的，自古以来就有契约一说，是为了双方更好地遵守。
泛黄纸的出现让一旁冷静当好本职工作的里木原本还麻木的脸变换得精彩极了，心里狂喊：主上，那是多少年前的了，几百年了吧？
现在能用吗？
用不了！！！
不过他除了维持脸上的平静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同样不可置信的还有叶汐拾。
迂腐。
她从那张面具上读出来这两个字，递过来的纸更让她确认了这个想法，这是活在了上古吧？
他是不知道契约自有天在看这件事吗？哪怕她从前是鬼都知道好么！
这纸能有多大的作用？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要毁约那凭借这张纸根本做不了什么的吗？
叶汐拾看着萧映寒，看着他那倔强的动作，明白他的意思了，灵师同普通人定下契约风险的确很大！
算了，看在他没有对自己下死手并且还大方地治愈她身上的伤这事上就签吧，不就是个契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接过黄纸，用力按压手指上的伤挤出一滴血滴在上面然后在萧映寒诧异的目光下又将纸递了回去。
对方迷惑的神情不似作假，看得叶汐拾都疑惑了起来，她将纸拿起来看。
然后……
就一脸迷惑地看回去。
什么情况？
为什么没反应？
“你……这是多少年前的契约纸？”叶汐拾试探道。
“没几年。”萧映寒依旧平静，他闭关之前这样的契约纸可是最上乘的，绝对没问题。
叶汐拾：“……换个方式。”
她默默将纸强硬地塞了回去，不容置疑地抽出萧映寒腰间的匕首放在手心处，然后又抓住他的手，接着用劲一划，锋利的匕首直接在手上留下血痕。
“我，叶汐拾从今日起自觉遵守契约，绝不反悔！直至期限。”
直到声音响起，萧映寒才后知后觉，遂道：“我，萧映寒从今日起自觉遵守契约，永不反悔！”
话毕，契约成，天空闪过一道光。
这是最高级别的约定，来自叶汐拾对契约的虔诚，来自她从前作为鬼时对契约的敬仰！
不容亵渎！
萧映寒看着紧握的手，突然心里一阵发烫快速收回手，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全身，眸光微闪同少女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叶汐拾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紧接着头痛欲裂，一个没站稳右膝跪在了地上。
萧映寒一阵心痛，稳定下来的灵气再次在体内翻涌起来，强行镇压无果后嘴里漫出一股血腥之气。
接着叶汐拾晕倒在地，萧映寒吐出一口黑血。
这时森林深处传出暴躁的兽吼声，不过一瞬就又立马安静下去，静得诡异。
下一瞬，地动山摇，天光四射！
“神兽出世！”
有人大吼了一声，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晕过去的叶汐拾神识来到了自己的识海。
一个黑色的身影穿透她的身体向远方飘去，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接着剧烈的痛感来袭，识海一阵动荡。
渐渐地不知从哪里飘来白雾，一切归于平静，她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的雾气淡了一些，随即看到了一个身影。
身影被雾气遮盖，看不真切，但她知道，这和刚才的不一样。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想一探究竟。
“主人。”
薄雾散去，眼前出现的是一只白色的狐狸，极致雪白，额间却有一抹红，后面带着随意摆在空中的几条尾巴，细细一数应该是有九条，尾巴尖也是红色的。
这是一只九尾灵狐！是灵兽，还是神兽级别的！
什么情况？灵兽出现在她的识海！
叶汐拾警惕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那只小白狐狸浑身一抖一抖的，变成了一只小白兔，样子委屈极了：“我……我是主人的灵兽，我是业业。”
自画图，勉强看看
“业业？”
叶汐拾喃喃低语，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她却始终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
灵师的灵兽向来都是要觉醒灵脉天赋后，再前往兽林间寻找适合自己的，出世的灵兽不是没有，但绝不是这样的。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契约灵兽，但她莫名的从眼前的白兔身上察觉到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驱使她相信了小兔子的说法，哪怕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但事实和她想的却截然相反，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契约！
她的右手上竟然出现了契约的图案！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和那只小兔子竟然存在精神联系，脚下突然出现的巨大光阵更是确定了一件事——它真的是自己的灵兽！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没有印象？就连这具身体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她当鬼当久了记忆发生错乱了？
叶汐拾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她原本就是一只残魂鬼，记忆不全。
而且这灵兽说不定是原主的，只是原主也没有记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