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互相传递着眼神。
秋媛本身就是腼腆的性格，被他们围着，浑身不自在。
“那不就得了，人家也没说什么，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你不是好好的，也没什么损失。”
“老师，是季商他们。”
秋媛小心翼翼地补充。
要说季商这群人，在学校里就是全校有名的混混。
就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
老师们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秋媛刚刚就没说。
秋媛觉得，老师是不是没理解她的意思，这才误会是小事了。
高嘉嘉恍然：“是季商啊，那更没问题了，那小子我熟悉的很，他应该没什么恶意，就是调皮。”
“可是...”
秋媛想说什么，被高嘉嘉打断了。
“行了，照你的意思，季商他们那么混，怎么就只有你来告状，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
秋媛不反驳了。
半响。
“对不起。”
高嘉嘉挥挥手：“好了，回去吧，我还要休息呢，好不容易一个大课间，都浪费了。”
女孩脸“唰”一下就白了。
她又说了声，对不起，直接跑走了。
目送着女孩的背影离开教室，高嘉嘉发现自己能动了。
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惊魂未定。
教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秋媛不见了。
高嘉嘉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听见动静。
她哆嗦着腿，想要爬起来。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有人吗？有没有人！”
高嘉嘉哭着喊着，就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扶着课桌，那血水已经将整间教室淹没了。
高嘉嘉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快了，快了。
就要走到门口了。
咚。
门在她的面前重重地关上了。
带起一股血腥味。
“老师，我有话想和你说。”
同样甜美的声音，在她身后再一次响起。
高嘉嘉崩溃了。
她转身，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对不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她砰砰砰，朝着地上疯狂磕头。
“你是老师，你怎么可能会错呢？ ”
“不不不！我错了！是我的错！”
高嘉嘉也是聪明人。
之前秋玲和江耀的冲突，她都看在眼里面。
联系现在，秋媛将她拉回记忆里面。
她就懂了。
秋媛不是自杀。
秋媛的死，肯定和季商还有江耀有关系。
秋媛她在报仇。
她要报复整件事情中的所有人，包括她。
她不是直接导致秋媛死亡的凶手，但她的冷眼旁观和不作为，也是秋媛的死因之一。
咚。
秋媛重重地磕在地上。
“我不该不听你的求助！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咚。
“我就是嫉妒你，不喜欢你，我就是懒得管。”
咚。
“我不配当老师！我不配！”
...
一下接着一下。
秋媛的脑袋已经磕出了血。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一眼秋媛。
咚咚咚。
她继续磕着。
“呵呵。”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高嘉嘉瞬间觉得浑身冰冷，一股寒气，从头至尾，将她包裹住。
她颤颤巍巍抬起头。
下一秒，她开始尖叫。
女孩像是刚从血池里面爬起来一样，她站在那里，身上滴滴答答，滴着血水。
姣好的面容已经不在。
从高楼摔下，她的一颗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滴溜溜地转着。
脸上斑驳着，全是裂缝，血水从缝隙中冒出来。
“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害的我变成这样！”
女孩的声音充满着恨意。
“啊——”
尖叫声划破天际。
高嘉嘉转身就跑。
卫池：“你们快拉住她！”
一群人，好不容易将高嘉嘉从护栏边拉了过来。
“救命啊！”
高嘉嘉双眼无神，力气却很大，拼命挥着双手。
卫池被高嘉嘉挥舞的手误伤，脸上被指甲划了一道血痕。
比起这个，他更不解。
为什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开始发疯。
他到现在就没反应过来。
就看见高嘉嘉看了眼试卷，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尖叫着突然把试卷给扔了。
然后整个人眼睛一闭，眼看就要摔着呢，幸亏离得最近的卫池，把人扶住。
高嘉嘉竟然直接晕了。
他们吓死了，刚准备打救护车。
高嘉嘉又醒了，她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跑。
跑到走廊里面，竟然是直接往外墙上爬，作势要跳楼。
可把大家给吓得不轻。
“赶紧把她拉进教室里面！”卫池喊。
就怕她还要跳。
“你放过我吧！让我走！”
“不是我害了你，你去找杀你的人，放过我！”
高嘉嘉剧烈挣扎着，好几个人差点都按不住。
观众也很懵。
【卧槽这突然是咋了？】
【不知道啊，突然就发疯了。】
【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
弹幕上刚说完，傅羡礼凑过来看，也说了一句：“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中邪！”
一句话，成功吓到所有人。
大家惊恐地看向高嘉嘉。
别说，这疯魔的样子，关键是双眼无神，没有焦点，就像丢了魂似的。
是和中邪差不多。
几个按住高嘉嘉的男生，顿时就害怕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卫池没好气地拍了傅羡礼一下：“瞎说什么呢，宁宁在这里，什么邪敢过来！”
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朝宁喊：“宁宁，你赶紧来看看。”
这姑奶奶，自己在背后组了个局。
结果自己全程一句话不说，一直在看戏。
看宁宁这气定神闲的样子，高嘉嘉的变化，铁定和她有关系！
宁宁慢悠悠站起来，不紧不慢走过来。
她瞧了瞧高嘉嘉。
“没事，就是亏心事做的有点多。”
她伸出手指在高嘉嘉的额头上点了点，高嘉嘉闭上眼睛，安静了。
季商皱眉：“嘉嘉老师是很好的老师，你在乱说什么。”
宁宁感慨：“真感人，你和她关系真好。”
她话音刚落，高嘉嘉睁开了眼睛。
季商赶紧凑过去：“嘉嘉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高嘉嘉眨了眨眼睛，季商的脸，逐渐清晰。
猝不及防的，她一把揪住季商的衣领。
她尖叫着：“我抓到他了！是季商害死了你！你快杀了他！”
她环视着半空中，表情扭曲，看着季商的眼神，充满着恨意。
季商懵了，他挣扎着：“嘉嘉老师，你怎么了？”
高嘉嘉不理他，只管看着半空的一个位置。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你快杀了他！秋媛！”
季商瞬间变了脸色。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