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杨序舟决定住下来好好研究下这些材料,他打电话给家人报备后,决定一头扎进书房研究。
他打算先把族人的所有记录都看一遍,再看堂哥的研究笔记。
面对一整个柜子的材料,杨序舟觉得压力山大,简直比考试还难,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不过多亏了从小到大考试的功底,有了查阅资料的基础,他能在一目十行中发现问题。
也幸好堂哥确实是个非常严谨的人,他把族人现存的所有手记的重点都用稿纸记录下来,比如遇到的怪事,死亡的原因和时间。大多都是意外死亡,有些是得了不治之症死去的,基本没有什么规律。
他看了族谱的记录,发现从有族谱开始,记录的族人确实男性没有一个活过30岁,而且一直没有女性出生。
没想到还真的是被诅咒的一家吗?太狗血了。
杨序舟揉揉眼睛,身心俱疲。
他翻到最后一页,有他生父和他的名字,也有大伯和堂哥的名字。
他生父的死亡时间是写着的,而大伯却没有写。
“奶奶,您知道大伯去哪了吗?”杨序舟在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他是失踪了吗?”
“你大伯在你爸去世没多久,就跟你大伯母离婚,”奶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当年,他把所有积蓄留给你堂哥,自己走了。你堂哥恨极了他,说当他已经死了。”
抛妻弃子这种自私的行为,确实该恨。
但是,如果大伯还活着就好了。杨序舟心想,只要有人活着就证明有办法破除诅咒。
花了一个月,杨序舟把所有记录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发现族人尝试过各种不同的破解办法。
比如有找和尚或者道士来看事的,有求神拜佛的,有布施和为全家积福报的,也有摆烂躺平在家不出门的,还有很多更加稀奇古怪的做法。
但是无一例外都不起作用,没有人逃得出30岁魔咒。
既然有这杀人于无形的诅咒,自然会有解除诅咒的办法。
虽然杨序舟是接受唯物主义的青年,如今拿着这狗血的故事脚本,也只能寻求神秘学的帮助了。
又过了几天,堂哥的骨灰送回来了。村里通知奶奶去镇上拿。
杨序舟怕奶奶受不住路上颠簸,便说服她让自己去。
杨序舟跟邻居张大爷打好招呼,跟着他的小破三轮车出村去镇上。
路上张大爷打量了杨序舟好一会,说:“小朋友,我看来看去,发现你跟你爷爷长得有点像。”
“我奶奶都说了我像我爸了,”杨序舟摆弄着手里的袋子,“那我像我爷爷有什么稀奇的。”
“你堂哥就稀奇,长得像他妈妈,文文弱弱像个读书人。”张大爷边开着三轮车躲避路上的大坑边说,“这样看起来你跟刘家老大也有点像。”
杨序舟打趣地说:“张大爷您是吹牛吧,我大伯不是二十多年前就走了吗?都过了那么多年,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你大爷我认字可能比较困难,”张大爷语气都是自豪,“但是认人的话,我们村我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整村才多少户人,您得个第一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吧?”杨序舟表示不信,“这村外有村,人外有人,您就谦虚点吧哈。”
“真的,”张大爷声音更加洪亮,“我大前年去隔壁雾隐市旅游的时候,在悬镜寺看到一个跟你大伯长得很像的和尚,不过没有跟他搭上话。回来我跟你堂哥说了。”
杨序舟突然来了兴致,他问:“我堂哥怎么说?”
“你堂哥说他老爸早就死了,”张大爷摇摇头,“还跟我说,在那个人离家的时候,全家就当没这个人存在。”
杨序舟听完心想:这就是不靠谱的父亲对孩子的伤害,堂哥在无父无母的情况下没长歪真是奇迹了。
雾隐市悬镜寺,等下次有机会再去看看。
杨序舟拿回堂哥的骨灰,放在桌上。奶奶看着骨灰盒默默流泪。
杨序舟也心里十分难过,他拍拍奶奶的肩膀,哽咽地说:“奶奶,我们找个时间让堂哥入土为安吧。”
“对,看个日子吧。”奶奶擦了擦眼泪,“我等会去问下村头看事的老家伙。”
看事的老家伙姓李,他喜欢别人叫他老李。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拿出已经翻得卷边的古书,慢慢地翻起来。
“今年,今年没有日子啊。”老李摇摇头,“要等明年了。”
奶奶叹了口气:“那就明年吧。”
“这个也是你孙子吗?”老李指了指杨序舟。
“这是老二的儿子,”奶奶点头,又突然露出紧张的神色,“你看出我这孙子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没有,”老李摇摇头,“感觉你这孙子可能过得不太如意,他的命格被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掩盖,云里雾里的,我看不出什么。”
“你看不出来还说什么不太如意的,”奶奶叉个腰,声音大了起来,“我看你纯纯找骂。”
老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老谢,我的道行有限,又不是什么都能看。”
他回头对杨序舟说:“孩子,如果你想找人看,最好找道行深一点的道士或者和尚。”
杨序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点头表示感谢。
回到家,他看着奶奶忙碌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口。
“奶奶,我要去一趟雾隐市,”杨序舟叹了口气,“您看刚刚老李也说了,我要找高人看看,那边寺庙和道观比较多,我去碰碰运气。”
“好,奶奶支持你,”奶奶握着杨序舟的手,“孩子,万事要小心,不要太勉强自己。”
杨序舟点点头说道:“奶奶,我前天给你买的手机要记得充电,我到了那边打电话给您。”
他第二天就出发了,拿着在老宅整理的笔记本和一大袋奶奶准备的零食,上了黑车。
车往前开,他从后视镜看到奶奶在原地一直默默地看着他,这种发自内心感受到的无声的亲情让他不由热泪盈眶。
“小伙子是第一次离开家?”司机看了一眼杨序舟打趣道,“舍不得家里就常回家看看呗。”
“会的,”杨序舟抓紧笔记和零食,语气十分坚定,“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