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照霜感觉有什么东西，闯入了她的识海。
而她眼前的神明。
早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了那座幻彩纷呈，古老质朴的五色巨石。
它还立在那里。
底下金纹道道，阵文繁复，它如同是不可摧折的天柱，立在了整个三十六重天的最顶端，镇压那些最野蛮最血腥的种族。
刚刚所遭遇的一切。
好似都只不过幻梦，从未发生过。
“天天！”风禾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她扯过明照霜的衣袖，朝着敖天喊道：“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个儿媳妇！”
敖天：“......”
明照霜：“.......”
明照霜收回神，看见了那所谓的最后一位飞升者。
龙王敖天。
他衣衫浅淡，气度高洁，雪白柔顺的发丝垂过肩头，生得和明照雪七八分相似，望着风禾的时候，带着温柔的笑意。
纵然风禾语出惊人。
敖天也能很快接上：“是蛋养媳吗？只怕还要等个上百年之久，他才能从蛋里头爬出来。”
风禾点点头：“先给两孩子见个面，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她说的轻快。
像是在开玩笑。
可敖天却听得认真:“好，听你的。”
风禾想起正事:“霜霜还是我新收的徒弟，我可喜欢她了。”
“徒弟？”敖天敛眉，似乎有几分不高兴:“不是天天嚷嚷着不收徒不收徒吗？你很喜欢她，有多喜欢？喜欢我还是喜欢她一点？”
风禾:“……”
上万年没见，一见还是这么幼稚。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我的徒弟，你要好好待她，不准耍小心眼子。”
风禾亲了亲敖天的唇角，安抚道：“我知道你不是小气的人，霜霜对我很重要，比我的命还重要，你不要去吃那些无所谓的醋了。”
敖天颔首：“好。”
“哎，我也给你找了个徒弟。”
风禾扯过程昭阳，朝敖天开口道:“你剑术造诣高，来教她正好，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散教？”
“认真教！人家先天剑骨，别浪费了这个好苗子！”
“我要求很严。”
风禾看向程昭阳，程昭阳拱手行礼：“请龙王赐教。”
“那就这么说定了！”
风禾笑嘻嘻道:“我们还不知道会在这个地方呆多久，你给她们一人分个宫殿，我先带霜霜去看雪雪了。”
敖天:“你不多看我一眼？”
他委屈巴巴，显然是因为风禾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结果还没和他说两句话就要离开。
风禾无奈，朝着他道:“乖乖别闹了，我待会儿来找你。”
“好。”
“来来来霜霜，我带你去看看雪雪，他现在还是个圆溜溜的蛋。”
风禾带着明照霜离去，敖天眼底的温柔瞬间冷了下来，他看了眼卫铄她们。
眼底冷得厉害。
敖天冷哼:“呵，又来蹭吃蹭喝啊，你们自己家里没东西要处理吗？”
-
明照雪，当真是个蛋。
还是个圆溜溜白兮兮的蛋，安安静静地躺在风禾特制的暖窝中，看起来和寻常的蛋没什么区别。
风禾将它抱过来。
“你老公。”
明照霜:“……”
虽然但是，好像真的是她老公。
明照霜接过风禾手中的蛋，用脸颊蹭了蹭，突然笑了起来。
明照雪，这个时候。
还挺可爱。
风禾道:“算算时间，我这个时候应该也孵了他约莫百来年。如果天道不作妖的话，他应该一百多年就能够从中爬出来。”
“这样啊。”
明照霜点点头，靠在龙蛋上，轻声开口：“真是可惜，他原本能拥有这世上最好的父母，结果全都被天道那个丧良心的给毁了。”
风禾也认同：“说实在的，如果天道不作妖，我就算不把明照雪宠成个耀祖，我也要将他宠成个公主。我风禾的孩子，我自然要倾尽全力教养。”
明照霜低头。
她手腕处的长相思在那里颤动，缠绕过龙蛋的周身，在她与明照雪之间，勾勒出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明照霜手指伸出，缓缓写下了一个“雪”字。
“明照雪，这是你的名字。”
她说：“先向你介绍一下，我是你未来的道侣，明照霜。”
龙蛋没有反应。
安静至极。
风禾怕明照霜生气，解释道：“我向他叨叨了上百年光阴它都没有搭理我，想来是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的。”
“不，他能听见。”
明照霜说得很肯定，她抱着那颗蛋，继续说道：“明照雪，你可能要到上万年后才能够想起我，但我希望你记得——”
“上万年后，带我回家。”
“我知道你生性淡漠，不爱修炼。但我还是希望你在风禾离去的漫长岁月里，不断强大自己，拥有能够打破天宇的能力，与我相遇，相知，相爱。”
龙蛋没有回应。
长相思却突兀地长长了一寸，像是什么东西的心头血浸了进来。
明照霜笑弯了眼睛。
“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白打破天宇的，我会与你结下死生契，救下你的性命。或许开始我并不能理解自己的选择，但在未来，我从不后悔。”
“这算是我们的约定，好不好？”
她自说自话，自得其乐。
看得风禾轻笑。
难怪她那个无所事事无心无情的儿子会拼却性命打破天宇，换来一介与他毫无关系的明照霜回家；难怪她那个冷血冷情追求自主的徒儿会舍半条命结死生契，换来一介与她素未谋面的明照雪新生。
原来，在上万年前，她们就曾做下过这样的约定。
这便是宿命。
风禾掌心灵流轻动，落在了雪白的龙蛋之上，先天木灵顿出，给予了它无限的滋养。
“看过了明照雪，想不想看看天外天的其他事物。”
风禾眨眨眼：“为师可是抢了不少好东西，全都留在了天外天，既然难得来一趟，不若就全都带走，算是为师给你的聘礼。”
明照霜轻哼：“那我的嫁妆呢？”
风禾无所谓摆摆手：“你带什么嫁妆，你带个人过来就好，我们老风家就是这么大气。”
明照霜重复：“我的意思是，系统，你作为我的娘家人，也该给我准备一份嫁妆吧。”
风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