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交通不便，风禾等人只能先去天机阁找栖春山。
栖春山还是如同往常那般。
见到风禾找她，没有什么意外，挥挥袖子，示意风禾等人前往那个专门通往天外天的阵法之中。
“天外天既然交通不便，师尊你为什么又要设置在.......好浓郁的灵气，居然会比日暮苍山还要浓郁！”
传送阵画面一转，明照霜惊呼出声。
眼前，星辰如曜，月华如练，长照人千里，洒在了明照霜清透明艳的脸庞上，映出一地的薄霜。
风禾轻笑：“这就是原因。”
天外天的灵气，是整个三十六重天最为浓郁原始的，在这里修炼，绝对能够让风禾的先天双灵根吸收得到最大化。
明照霜眼前，浮现出一块巨石，五颜六色，幻彩纷呈，在明夜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流光溢彩，吸引着人的眼眸。
风禾抬头：“这块，就是女娲补天用的五彩石。”
她指了指上面的字文：“这个就是十万年前明夜宗曾经留下过的踪迹，只是时间久远，已经看不太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了。”
明照霜眼眸微合。
在这座五彩石上，只能瞧见淡淡的金纹，像是谁特地写过的痕迹。
很熟悉。
明照霜咬唇，轻轻念出了上面的字文：“昔者，凤凰与神龙争为诸天之主，神龙胜，凤凰灭，天柱折，地维绝......蛇鼠肆虐九州，妖邪称霸六界，今吾等明夜宗......为救苍生，抗蛟龙，亲率人、魔、妖、冥四族，驱尔等于诸天之内，以此封印，限制往来。”
“明夜宗......”
明照霜话语止住，看着上方从未浮现过的字迹，眉宇轻敛，觉得格外熟悉。
这个字。
好像是她写的。
不等她多想，山河就浮现在了她的掌心，明照霜下意识地抬起手，在“明夜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字。
烬霜。
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明照霜顿住，额心似乎浮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朝着那块补天石示意。
是凤鸣声，也是龙吟声。
“又见面了，天道。”
谁在唤她。
明照霜抬头望去，却发现周遭已经完全变幻，星子如曜，银河如练，在她的周身淡淡的环绕，而风禾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这是在哪里？
山河顿住，明照霜站在这方天地之间，不知所在，不知所踪，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初生的原始的鸿蒙之气。
这像是混沌。
这像是天地还未形成之时的模样。
明照霜往前走了两步。
她的脚下，步步霜花，几乎要冰封了脚下的银河，山河淌过一阵又一阵的金纹，落在了空间之上。
勾勒出片片绚丽的山河。
终于，明照霜止住了脚步，她望向了无穷无尽的天空，带着怀疑开口：
“你是——”
山河消散，明照霜半跪于地，朝着那处虚妄缓缓行礼：“晚辈烬霜，见过龙神女娲。”
周遭缥缈，天地旷远。
明照霜似乎听见谁轻轻地笑了声，紧接着什么东西抬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大抵猜对了。
明照霜看不见女娲的身影，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淡淡的喜悦。
“怎么猜出来的？”
“您给我的感觉，和凤神扶桑很像。比这世上任何一人都要崇高神圣，叫人不敢忤逆，只想臣服。”
明照霜对着虚空笑了笑：“更何况，我刚刚接触的，是您的补天石。”
她的发丝被压了压。
她感觉女娲好像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
“很聪明。”
这位创世神明朝着她淡淡说道。
明照霜抬起眼睫。
眼前浮现的，是一位人首龙身的神明。
她面容温柔敦厚，唇角微微含笑，泛着龙鳞的上身处覆盖着青碧的草木，芬芳，带来生机勃勃的气息，如同参天的古木，又似孕育的新土。
龙尾滑过，她在她的眼前站立。
好高。
明照霜本来不矮，甚至比大多数男生都高些，可站在龙神女娲的面前，她还是低了个头。
“那你能够猜到，本座为何要唤你前来吗？”
“因为......我是天道？”
“非也。”
女娲浅笑，龙角泛着金辉，在她眼前滑落：“若每个成为天道的吾都要见见，那十万年前也不会是祂做了天道。”
祂，诞生于龙凤大战之后，却没见过扶桑，也没见过女娲。
这两位创世神明。
那为什么，女娲要见她？
明照霜想起自己先前落下的字文，眉宇轻轻敛起：“是因为，五彩石吗？它和我息息相关，我能感觉到。”
“当然和你息息相关。”
女娲说道：“十万年前，是你将它坐落在此，以诸天万神之力，镇压龙族叛贼，让他们世世代代蜗居在此，不得外出。”
明照霜一惊。
果然，十万年前，那个带领四族五界反抗龙族统治的明夜宗，就是她所创的这个明夜宗。
五色石上的那段金纹。
由她亲自书写。
明照霜道：“所以，世人不记得那个明夜宗的事情，不是因为她们从未存在过，只是因为她们所做的事情，尚未发生。”
还在未来。
女娲颔首：“正如你如今回到上万年前，在风禾先前的记忆之中，不会有你存在过的轨迹，但等到你们将时光回溯，她就会想起这段经历。”
“在上万年前，她就已经遇到过你。”
“吾想，这个时间法则，扶桑已经尽数教导与你，你也领悟到了那层日月叠壁，无需本座多言。”
明照霜道：“对，我现在能够掌控时间，虽然青涩，但后面多加练习，应该不成问题。”
“那空间呢？”
女娲询问。
明照霜挠挠头：“这个尚未领悟，不过我会努力掌控我作为天道本就该拥有的能力的，龙神您不用担心。”
女娲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她长长的龙尾滑过此地空间，指着一处问道：“这里，你领悟到了什么？”
明照霜：“啊？”
这能领悟什么，她感觉什么都没有。
明照霜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浮现在了女娲指向的那处地方，只不过两地太过相像，若不是女娲和她的位置发生改变，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在呢？”
明照霜：“感觉没变，这两处地方是一样的。”
女娲点点头：“对，这两处地方，从根本意义上而言，就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分别。”
明照霜敛眉。
她看着自己脚下的这块地方，以及方才的那块地方，还是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见。
像是黑暗，又像是光明。
可下一瞬，她的眼前却浮现出漂浮的青山，悬挂的碧水，它们在她的脚下环绕，带着生机的气息。
她先前所处的地方，也是如此，只不过地貌不同。
此地，即是彼地。
此我，即是彼我。
她感觉，她识海内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处地域的变幻，而转瞬破土而出，萌发出新生的喜悦。
女娲伸手，按住她的额心。
“你现在，顿悟太过，恐伤根本。”
明照霜体内的灵流与想法瞬间被抑制住，她看着女娲，这位母神，带着淡淡的不解。
女娲却道：“吾来寻你，本就不是为了让你领悟空间之力，只是见你有几分欣喜，就顺手为之。”
明照霜撇撇嘴：“我也没妄想瞬间就掌控空间之力。”
只是有点小小的顿悟而已。
这也不让。
见过压制她修为的，没见过压制她魂力的。
女娲道：“吾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在未来，还有使命，必须回十万年前一趟。而吾，也有使命，将那十万年前镇压龙族的五彩石，交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