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高速很快，没到20分钟，车子就驶入了潮海生里边。
看见姜亢宗现在住的地方，裴衡有些讶异：“你和苏俊峻分居了？”
姜亢宗被戳中了笑点，不愧是两兄弟，关注点一模一样。
她笑着点点头：“记得上次那个山春羽吗？老师让我照顾他，我想着马上就要考研了，那个一居室不方便我复习，就搬到这儿了。”
裴衡跟着姜亢宗下了车，眼底有止不住的喜色：“你搬出来是对的，上次我去看到那么小的屋子都心疼你，跟没本事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受罪！”
“早知道你的出租屋那么小，还不如搬去我学校外的公寓，离我们学校也很近，治安比那个老小区要好很多。至少你不会被人轻易绑架，就算步行也只有一公里，直接上下学就当跑步锻炼了。”
姜亢宗笑了笑，没把裴衡的话当一回事。
裴衡现在是忘了，他俩以前在学校可是死对头。
再说北城物价这么贵，那个80平的小一居一个月也六千多呢，这已经是俊峻能力范围内租下的最好的房子了。
要不是他跟着宋哥干了那老些有钱的兼职，恐怕连一居室都租不起。
同居三年她没出过什么钱，虽然是俊峻求着她搬进去的，可终究是靠俊峻养着房租。
她是喜欢钱，但又不是嫌贫爱富的女子，俊峻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了，又怎么会挑剔。
两人的身影走进了蘑菇小院，小院旁一楼的客厅灯亮了起来。
山春羽看着如今裴衡也来了这院子，露出讥笑，没想到上次两人还不是情人呢，这次就把人领回家。
姜亢宗这个女人简直是花心到了极点，昨天领一个，今天领一个，当潮海生是什么侍寝的宫殿吗？
让他想想，这个男人最好不是拿着礼盒走出来，否则他真的会气笑的。
——
裴衡在小屋里打量了一圈，姜亢宗让他坐在沙发上等自己，裴衡则眼尖地看到了姜亢宗茶几上的几本考研习题册。
等姜亢宗出来后，她已经换了一身睡衣。
9月底的北城夜晚有些冷，屋子里没通暖气，姜亢宗穿得睡衣都是厚实的长绒棉材质。
裴衡还是第一次见姜亢宗穿家居服，他眼里浮起一层柔光，只觉得眼前的姜亢宗格外有温馨的气息。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个场景，他和姜亢宗同处一个屋檐下，要是有这么一位妻子在家，好像非常幸福。
“喏！”姜亢宗将手中的礼盒递给裴衡。
裴衡接过，打开礼盒就看到了蓝色的拉菲草上躺着的一套女式衣服，上边是叠好的白衬衫，下边是一条绀色的百褶裙，旁边还有一条红色的领结细绳。
衣服上还有一只蓝色的小帆船，叠的栩栩如生，层叠的船帆和高大的楼船，说是一件折纸工艺品也不为过。
裴衡眼神触动，他从小就喜欢船只，小时候曾梦想出海当水手。当然，后边因为出色的数学天赋而改变了道路。
“这是——”裴衡看着那套衣服问，“你送我的礼物是裙子？”
他有些疑惑。
“你不拿出来看看吗？”姜亢宗鼓励裴衡，“说不定有惊喜。”
裴衡一脸奇怪打开衬衫和裙子，当看见胸口的校徽图案和铭牌，以及那裙子的制式，他突然脸色泛红：“这难道是你大一那年……”
“对，我大一那年五四表演穿的衣服，记得吗？当时作为院里代表，就是穿着这套衣服和你一起上台领奖的。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你一直偷看我，我当时还以为你又在心底偷偷骂我呢！”
姜亢宗露出调侃神色：“以为你会吐槽我不配代表学院领奖什么的，不配和你站在一起。结果下台你却对我说，我那天上台跳的舞很好看。”
“那是师兄你第一次自发夸我呢！”
裴衡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套表演服，心情却怎么都压抑不住的澎湃和激动。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先被姜亢宗一次次的学术态度打脸，才慢慢审视这位学妹，发现了他身上更多的优点。
彼时他早就对她没有了成见，相反因为先前的无礼，在对待姜亢宗时总有些别扭。
于是他总在暗处偷偷观察姜亢宗，偷偷注视她。
他发现她总是很认真，做实验很认真，搞研究很认真，开组会也很认真……
他盯着认真的姜学妹在看，就发现偷偷看向她的目光不止自己，还有实验室里的几位学弟。
“学长，你是不是也喜欢姜亢宗？”女孩子们回寝室后，一帮男人去喝酒，玩笑中有人问他，他就沉着一张脸否认。
“怎么可能！”他只是欣赏姜亢宗认真的态度，和他们这些满脑情爱的庸俗之人不同。
“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苗子，是个可造之材，要是将来深耕专业，将来必定有所作为。”他认真评价，“这一点儿，其实你们应该多跟她学学。”
虽然，她是他曾经最想远离的一类麻烦人物——年轻又没有真材实料的学妹，总是数据出错，一有空就向他提问各种愚蠢的常识，说几遍都不懂，又缠人又扯后腿。
当然，他一视同仁讨厌所有蠢货，年轻的学弟也很马虎毛躁就是了，只不过学弟们至少不缠人，也不会一直围在他身边问一些蠢问题。
但姜亢宗改变了他对年轻学妹这类人的看法，让他不得不为之前的傲慢买单，以至于在实验室姜亢宗见他就远离，看见他就翻白眼。
跟他说话永远夹枪带棒的，时常刻意扭曲他的意思。
“哈哈哈，不愧是学长！难怪那些女生都说你注孤生！姜学妹那么漂亮又聪明，学长却只看得到她的能力，难怪你俩总是不合呢！”学弟们捧腹大笑。
“姜亢宗美吗？”裴衡只觉得他们的话有些肤浅，一个人美不美难不成还要看外表？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只有有趣的灵魂和人格才值得欣赏与信赖。
他这一问，现场气氛更浓，学弟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纷纷开口向他交流，姜亢宗究竟有多美。
“美啊！怎么不美！姜学妹脸蛋长得好，看着就心善，这种初恋长相是多少人的青春白月光啊！”
“是啊，我就爱这种又单纯又天真的，看着心都软了，想把全世界给她！”
“去你的吧，你配吗？没看到姜学妹一人拎起两大摞饭盒过来的样子？上次我还看见她一个人在换桶装水呢！”
“嗯，姜学妹的身材也好！”又有一个学弟说，“不像干瘪的豆芽菜，细胳膊细腿的我可不爱！她看着就凹凸有致，匀称健康，我妈说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做媳妇最好了，生孩子肯定不会难产！”
“你妈说你妈说，合着你还是个妈宝男呢！”男人互相嘲笑，“你乐意娶学妹，也不看学妹愿不愿意嫁你！”
裴衡听着这些话只觉得烦躁粗俗，偏偏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沉醉学术，无心感情的。
只要是男人扎堆的地方，就免不了对女人的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