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澄刚从小卖部出来就看见司延拿着简欢的的饭盒，她还以为看错了，快步跑了两下去看。
真的是欢欢的饭盒。
这时，司延扭头看向她，把饭盒递过去，“给她，跑快点，冷了不好吃。”
“晚点请你吃东西。”
这会教室肯定有很多人，他过去给饭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倒是不在意，但简欢不行。
李澄澄：“……”
她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接过饭盒就跑。
司延走了几步想起教室没水了，扭头就往小卖部走，下一秒就对上赵安德的视线。
“……”
赵安德一副被他抓现行的模样，原来不是喜欢简欢，而是喜欢李澄澄。
他就说他怎么有勇气喜欢简欢。
他提醒道：“收敛点。”
司延耸了耸肩，第一个敢跟老师这种解释的学生，“不是她。”
他停顿一下，又道：“喜欢人又没早恋，收敛什么？”
“难道学校还要把我挂墙上说不准喜欢别人？”
赵安德：“……”
也是，学校没说不能喜欢人，毕竟能管人，又不能管心。
他小声道：“学校不允许早恋，查到一对开除一对。”
司延可是他冲刺高考的黑马，开除？不行，学校要是开除司延，他就天天去校长办公室跪着。
咳，是夸张了一点。
司延敷衍的“嗯”了一声，之后就去小卖部买东西。
季佳佳看着不远处的男生，心里有些不平，明明她比学姐好看很多，但司延就是不喜欢她。
她双手拧着，最后走过去，语气有些紧张道：“司延，我有话跟你说。”
司延淡淡瞥了她一眼，很快刷卡买水，明显不想搭理她。
“简学姐没你想象中好，她在女生宿舍一直说你坏话，说你家条件不好，我只是看不下去才跟你说。”
季佳佳被他直直的盯着，有些站不稳脚。
司延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凶。
司延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水，不以为意道：“然后？”
季佳佳一愣，“……”
紧接着男生慢悠悠又道：“这也算坏话？她说我是畜生也行。”
季佳佳茫然盯着他，似乎没想到有男生一点不介意这些，司延拧好瓶盖道：“别去找她麻烦，不然我就找你麻烦，我没有不打女生的优良传统。”
说完他就往前面走了。
教室，高二一班。
李澄澄气喘吁吁的把饭盒和面包放在简欢桌子上，好一会才道：“快吃。”
她喘了一口气又小声道：“司延给你打的。”
“他让我快点跑，累死我了，我跑一百米都没这么快。”
“谢谢。”
简欢听到最后一句话，眸子有些复杂，打开饭盒，里面的菜一看就是教师窗口。
也只有司延敢这么做。
他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
她拿着勺子吃饭，吃了一两口突然问道：“澄澄，如果有更好的学习条件，是不是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挡？”
李澄澄不知道她问这个话的意思，仔细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自己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挡，现在学习很重要，到处都是本科生，工作竞争压力大。”
“要是学历稍微再好一点，竞争相对而言要小一点，我家要是有钱，我肯定出国留学，我表姐留学回来直接去大公司当白领了。”
“我们没钱，所以我们要更努力。”
在她们这个年龄，学习才是最重要，不管因为什么放弃学习都很可惜。
指不定年年后悔，但却又回不去。
简欢就是太明白这些，低头吃了几口饭，轻声道：“可是我喜欢……”
很喜欢司延。
荒漠里迸发的嫩苗，炎炎烈日下越长越快。
“欢欢，你说什么？”
李澄澄没听出她说的话，简欢摇头，“没说什么。”
周五，放学后，司延到了高二一班没有看见简欢，站在窗户看她位置，没有书包。
他靠在阳台上发消息：走了？
简欢：嗯。
司延看着手机屏幕，思考了一会，过十几秒发消息：我有道题不会。
简欢：你拍给我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司延眉头微皱，蹲在身回消息：哦，我多买了一杯奶茶，等会顺路到你家楼下。
简欢：我不太想喝。
司延：好。
他蹲在原地好一会才站起身，挎着书包往外走。
网吧
黄连西三人才激动的把机子开着，后脚司延就跟鬼一样的站在后面，孙鑫不经意看见吓了一跳，“哎哟，我去，延哥，吓死我了。”
“怎么没去跟学姐一起去图书馆？”
司延把手机甩给他，有些苦恼道：“怎么哄？”
孙鑫拿过手机看着聊天界面，说实话他是没想到两人聊天竟然是这个死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第一天才加的陌生好友。
黄连西和李生凑过来一起看。
黄连西看完嘀咕道：“延哥，你是不是哪得罪学姐了？学姐看起来不太想搭理你的样子。”
司延心里一闷，坐在旁边的空椅子上，认真想了一下，“不知道。”
孙鑫把手机还给司延，看见他这副模样，倒是幸灾乐祸不出来，因为影响到他们打游戏了。
他出主意道：“你回家拿点瓶子去卖吧。”
“总不至于学姐家里不收瓶子了。”
“你再趁机问一下怎么惹她生气了。”
“延哥，你说话是不是太凶了？女生可是一点都受不了委屈。”
司延回想了一下，一时间也想不起是哪会太凶了。
妈的，他这破嘴。
他站起身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后面三人目送他，李生啧啧两声道：“不是我说，延哥栽得深，要是学姐跟别人跑了，我怕他真的会哭。”
黄连西抬手就给他脑袋一下，“少在那里乌鸦嘴，延哥心情不好，我们心情也不会好到哪去。”
“学姐到底对延哥有没有意思？”
“肯定有，不然不会搭理延哥，不过学姐肯定以学习为重，学霸嘛，学习第一。”
孙鑫快速登上游戏，兴奋道：“亲爱的，宝贝，我来了。”
黄连西和李生同时“呕”了一声。
……
简明和孙颖出去收账了，吴春燕和爷爷一起回老家坐席，简欢就在楼下门市看着。
外面的太阳照进门市里，铁锈味混合着其他味道，有些难闻，但对于简欢来说已经习惯了。
她低头做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道影子投下来，下意识偏头看。
灰色衬衣的男生提着两麻袋瓶子，正看着她这个方向，他声音刻意放轻，“卖饼子。”
简欢犹豫了几秒，站起身走过来，低头问道：“你家里这么多瓶子要卖吗？”
“嗯，我妈喜欢捡。”
司延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她，很快弯腰看着她，轻声又道：“对不起。”
要是黄连西三人听见估计下巴都得惊掉，司延什么时候说过对不起。
他倒不是不会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但绝对不会直白的服软说对不起。
简欢刚想去弄称，听见这话看向他，微微一愣，“为什么说对不起？”
“别生我气。”司延不自然又紧张道。
男生的眸子很好看，至少简欢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眼睛，不深不浅，瞳孔像海洋一样。
她忍不住心悸，低头认真道：“我没生你气。”
“七斤半。”
她转身去拿零钱递给他，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他，“我最近学习很忙。”说话间声音越来越轻。
“好。”
原来不是生他气，司延松了一口气，知道一种的学习压力很大，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黄桃放在桌子上，也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简欢昨天，看着桌上的黄桃好一会才继续写作业。
晚上六七点，简明和孙颖回来了，简欢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们商量能不能出国留学。
太不懂事了……
还没说出什么，简明就叹气道：“奶奶的身体不太好，体检出肝癌早期。”
简欢脸色一白，到嘴的话改口道：“这会治疗还来得及吗？”
“别担心，发现得早，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简明安抚她，他倒是没想瞒简欢，简欢是很有主见的孩子，要是瞒着她，以后知道了她肯定会生气。
简欢松了一口气，“让奶奶明天就去医院。”
“你奶奶还不着急，说完吃完席再回来。”简明无奈道。
他妈除了心态好就是心态好。
有时候还挺佩服。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户落在屋里，女生趴在桌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桌上的日记本上的字清晰可见。
没有理由让他走向更好的人生。
……
司延没有每节课都来二楼上厕所了，眼瞅着快期末了，黄连西几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延哥不正常。
孙鑫坐在黄连西的桌子上，看着第一排埋头复习的男生小声道：“延哥肾不虚了？”
“我昨天就发现了。”黄连西嘴里念叨着文言文。
他小声道：“over?”
孙鑫肯定摇头道：“没有，上次知道学姐有男朋友，都哭了，这次没哭，肯定是约好了一起好好考试？”
黄连西：“……”
李生突然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听。”
“滚，背你的英语作文去，英语老师说了，你的英语作文再只有一两分就让你洗学期站在讲台上听课。”
李生一脸晦气道：“滚滚滚！！延哥，他们欺负我！！”
司延一心钻进学习里，连头也没抬。
好不容易期末考试考完，经受摧残的几人，打算通宵玩游戏。
黄连西扛着大包小包，“延哥，我跟我妈说去你家睡一晚，你千万别穿帮。”
“我也是。”李生和孙鑫宇异口同声道。
司延收拾好东西，提着黑色的行李箱，“别猝死就听。”
三人：“……”
出了寝室，司延就往女生寝室那边走，高二比他们晚放四十分钟，避免人群拥挤，出现踩踏视线。
这边，李澄澄和简欢考完最后一门在楼下碰面。
李澄澄“哎”了一声，“欢欢，这次考试有点难。”
简欢点头，“是有点难度。”
“欢欢，你等会回家放好东西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会？”
“我先去看我奶奶，明天再找你。”
“好。”
快到女生寝室，简欢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男生，他似乎很喜欢穿衬衣，天蓝色的衬衣里面套白色的短袖。
下身一如既往的宽松黑裤。
从上一次说学习忙后，他就没有来找过她，只是窗台时不时会多一些东西。
她的水杯经常莫名其妙装满。
耳边响起李澄澄的声音，“司延在看你。”
简欢小声道：“我看见了。”
两人的视线对上，男生唇角挂着浅笑，眸子璀璨，不加收敛的帅气。
过了很多年，简欢也忘不了那个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她。
司延拖着箱子走过来道：“顺路一起回去。”说话间目光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怕打扰她的学习，他不敢再去找她，经常站在四楼的阳台往二楼望。
运气好的时候能看见她的一丁点身影。
简欢看向李澄澄道：“我跟澄澄约好了一起回去。”
李澄澄看向她，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司延道：“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李澄澄：“……”
简欢：“……”
她也不想李澄澄因为她得罪司延，“我去收拾东西，过几分钟下来。”
上寝室的时候，李澄澄问道：“欢欢，你不想跟司延一路吗？你不喜欢他了？”
简欢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委屈，委屈自己也不清楚，她的东西昨天就收拾好了。
有一个装棉睡的大口袋，还有一个箱子。
简明本来是要来接她，但吴春燕在医院要人帮忙，她就没让他来。
她提着东西下去，司延似乎一直看向寝室门口，她还没走两步，他就拖着箱子过来。
一手提过她手上的大口袋，紧接着索性学着中年人背在肩后。
他又拿过她的行李箱，微微抬头示意道：“走前面。”
这个年纪明明是少年最要面子的时候，他却丝毫不顾形象，简欢看着他发愣。
好一会才收回视线，她伸手道：“给我吧。”
司延懒散道：“走吧，不会丢。”
一路上有很多人在看司延，但司延的余光总是在偷偷看前面的女生，最后耳垂一点点泛红。
心里泛起涟漪。
少年的心思偷偷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