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一下上一章。）
1
高欣趴在姜年的身上，说什么都不肯去睡觉，姜年很好奇的高欣的反场，摸了摸她的脑袋瓜问道：“怎么了？就因为我没写你的名字么？我不是写着玩儿的么，好了好了，快去睡觉，明天早上醒来说不定还能堆雪人呢。”
“睡不着。”高欣的语气很怪，淡淡的，轻轻的，可声音却有些嘶哑。
“那你把外套穿上，别感冒了。你看你声音都哑了。”姜年拗不过她，只好退而求次的说道。
高欣不说话，就抱着姜年，一动也不动。
姜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高欣，平日里不管再怎么样，都是一副开开心心，大大咧咧的模样。
姜年只好又捏了捏高欣的小脸，想办法逗她开心：“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年哥说，年哥帮你收拾他，他妈了个巴子的，敢欺负我家欣欣，反了她了，跟年哥说，十里八乡这一块谁不给我姜年面子，手给他剁咯，别怕，说。”
姜年吹嘘的模样让高欣笑了笑，看到高欣笑了笑，姜年也跟着笑了笑：“嘿嘿，笑了吧，小样儿，年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快说，怎么了？”
高欣趴在姜年的胸前，刚想开口，可话还没说两句，就小嘴一嘟，哭了出来。高欣哭起来和平日里的高欣好像不是一个人，明明那么开朗的女孩，哭的却那么沉默，不是她趴在姜年身上，估计姜年都不知道她在哭。轻微的抽搐和被泪湿的胸口，让姜年有些心疼。不过，姜年倒是没有着急哄，也没有继续询问缘由。，而是不停的拍着高欣的背，然后吧自己的脱下来披在高欣的身上，轻声安慰道：“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多了。”
听到姜年的话后，高欣的哭声越来越大了，从一开始沉默，到慢慢有了声音，到最后嚎啕大哭。姜年就这么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没有去让他停止哭泣，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久好久，高欣才停了下来，不过仍然有些抽泣。她尽量克制着大哭后的抽泣，一字一句，委屈的说道：“奶奶.......奶奶.......走了。”
“你奶奶？”姜年有些好奇，没记错的话，高欣的爷爷奶奶不是在乡下么，二老修了个自建房，活的挺好的呀。
高欣摇了摇头，更加委屈了，又哭了起来。
姜年见状赶紧轻轻拍了拍高欣的后背，轻声安慰了起来：“没事没事，不哭不哭。慢慢说。”
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抽泣道：“不.......不是的.......是一个.......一个......病人奶奶.......”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是医生，这种事情还有很多的。”姜年轻声说道。
高欣使劲摇了摇头：“不.......不一样......她.......她人很好的......她还让我.......让我不要紧张.......让我给她......给她看病。”
2
这或许是一个医生的必修课，可高欣的性子，让他在面对这一堂课时格外的艰难。
这一夜，高欣抱着姜年，说什么都不肯去房间里，姜年只好把空调开到了最大，然后疲惫的陪着情绪不稳的高欣聊了一夜。
“不过公主并没有责怪男子，而是选择了离开。”姜年再次讲完了一个故事。然后捏了捏高欣的小脸说道：“好了，你该睡觉了，公主殿下。”
“奶奶会怪我么？”黎明时，高欣嘟着嘴，在听完姜年的第十二个故事之后，终于开口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当然会。”姜年点了点头。
高欣又要哭了，见状姜年连忙装着老人的声音说道：“他一定会说，这女娃不懂事，居然为了我的离开哭了一整夜，有什么好哭的，有这个时间，不去多学习一下，去救下一个我，而悲痛上一个我，真是个不听话的女娃。”说到最后，姜年有些破音。
高欣听后虽然没有笑，但也止住了又要掉下来的眼泪，嘟着嘴骂道：“坏人。”
“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是奶奶上身了说的。”姜年理所当然的说道。
“再给我讲个故事呗。”高欣左耳贴在姜年的胸口，听着姜年那强有力的心跳。
姜年想了想，然后提出条件道：“你睡觉去我就给你说。”
“好，但是故事要让我自己选。”高欣讨价还价的说道。
3
床头的时钟显示已经是五点刚过，姜年没有打开灯，床头的台灯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昏黄的灯光里，倒是多有温馨的感觉。高欣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姜年，问道：“你就坐在这里讲么？”
姜年点了点头，摸了摸高欣的脑袋瓜问道：“说吧，要听什么？”
”高欣想了想，试探的问道：“我要是说的很过分，你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吧，除非你要听我小时候玩泥巴的故事。”姜年笑了笑，打趣的说道。
“那我可以听听你和你妹妹的故事么？”高欣的眼睛红红的，但仍然努力盯着姜年，不放过姜年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姜年愣住了，他说什么也没想到高欣想听这个。
“我总听人说，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很大，她对你那么重要，你可以跟我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你要关于她的什么？”
“就说你最难忘的那一次吧，或者就说一提到他你就能想到的事情。”高欣不想让姜年回忆痛苦，可又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心里有了一个大大的疑惑，这个疑惑的答案让他一直去寻找和面对。
“难忘的事情？”姜年思索了起来，然后不知不觉间就笑出了声，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可高欣却看得清清楚楚，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纯净。是高欣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兴。
4
接上单鞭炮一刻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家家户户的厨房都冒着炊烟，太阳公公懒洋洋的，似乎是躺着的，根本没有用力。
农家的团年菜，都是早晨就做好，等到团年的时候，再回锅热一下。于是一双被冻的红彤彤的小手伸向了刚出锅的红烧肉，那肉油光发亮，跟小手一样，红彤彤的，闻着就香。
“你偷吃！我要告诉妈妈！”就在男孩儿吃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俏生生的站在了门口，脸蛋儿被冻得通红，不过衣裳倒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的棉袄，厚厚的，看起来圆圆的像个吉祥物。
男孩儿被吓了一跳，手上刚拿起的肉也被吓得吊在了地上，看清楚来人后，男孩儿二话不说的抓起了掉在地上的肥肉，就喂给了小女娃：“你也吃一个。”那小女娃手还没反应过来拒绝，嘴就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嚼了起来。
看着被自己弄的满嘴是油的小女孩，男孩儿问道：“好吃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好吃。”
“别吃多了，让人看出来就不好了。”男孩儿不忘嘱咐道，可嘴上说着，手却很老实的又拿起了一块儿。
“哦。”女孩点了点头，她也认为吃多了不好。
男孩儿看着女孩傻傻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再次拿起了一块红烧肉递给了女孩：“再给你一块。”
“好。”女孩傻傻的接过，然后放在嘴边开始慢慢吃了起来。毕竟是个女孩，做什么事儿都喜欢细嚼慢咽。
男孩儿笑了笑了，又给自己弄来了一小瓣儿蒜解腻，咬了一口又递给小女孩问道：“要不要。”
小女孩没有说话，右手拿着没吃完的块肉，左手小心翼翼的接过被吃了一半的蒜。男孩儿在小女孩的新衣上擦了擦手，又抹了抹嘴，走出了厨房前不忘嘱咐道：“吃完收拾好，被发现了不许出卖我，不然下次不带你吃了。”
“好。”女孩点了点头，没有回头看少年，认真的吃着肉和小蒜。
不过，偷吃总会被人抓住，尤其是偷吃了半碗还将蒜皮弄得满地都是。
女孩儿低着头，面对着墙壁，母亲在身后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团年菜，等上了桌吃不行么？怎么就这么馋。”
“不是我。”
听到女孩的狡辩，母亲更怒了，直接怒道：“不是你是谁？手上嘴上，就连衣服上都是吃的油渍，我刚给你买的新衣，你就吃的浑身是油。”
女孩儿低着头不说话了，她记得哥哥好像嘱咐她不许说出去。可在母亲看来，却是不打算狡辩了，已经默认了下来。于是直接走向了后院，随意抽了根竹条进来。好在父亲及时回来，以大过年的打孩子不吉利为由劝了下来。可母亲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仍然坚持让小女孩站了一个下午。
这一切都被男孩儿看着，他不是担心小女孩儿，而是担心小女孩儿出卖自己，做贼心虚的想看看情况。好让自己死也死个明白。
“给你。”趁着父母在忙活别的事情，男孩不知道上哪弄了个小橘子悄悄递给了女孩。
女孩儿看着男孩儿略带愧疚的脸色，接过了橘子，其实小小的她看不懂愧疚，只觉得男孩儿很好，还给自己带橘子。所以那天她面壁完后，腿都弯不过来了，还是开心的跑到男孩跟前，跟男孩儿跟在男孩后面，也不说话，就傻傻的跟着。男孩儿趴在床上，她也就趴在男孩儿旁边。男孩儿本来想拿鞭炮吓她来着，可一想到下午的事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那天小女孩儿很开心，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带着自己放烟花，自己不敢点火，还帮自己点火。
5
“你怎么这么坏。”高欣听完了故事，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唉，也不是知道是谁吓唬小时候的我，非说来了妹妹我就跌价了，吓得我小时候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傻妹妹，不过，恶人自有天来收，我不也因为年纪太小，吃的太油了，天气又冷，肠胃不消化，跑了两天肚子么？人都跑的下不来床了。”姜年叹了口气，作懊恼状说道。
“活该。”高欣骂道，不过终于是有了一点笑容。
看着高欣浅浅的笑意，姜年也展颜了不少，问道：“好了，故事说完了，你要不要吃点早餐在睡觉？”
“不要，你要回房间么？”高欣拒绝了姜年的提议，然后反问着姜年。
“我也要睡了呀，我都一夜没睡了，等会还要去店里忙活一天呢。”姜年笑着摸了摸高欣的小脑袋瓜轻轻说道：“晚安。”然后帮高欣关掉了床头的台灯，随即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高欣看着黑暗里的姜年，突然出声叫住了姜年：“我可以问你一个真心话么？”
“我的真心话？”姜年有些疑惑，黑暗里，他看不清高欣的脸。
“嗯。”高欣肯定道。
姜年听着高欣坚定的肯定，无奈的说道：“行吧，最后满足你一次，问完就睡觉哦。”
“好。”高欣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心中的那个问题了。
“那你说吧，什么问题？”姜年没有坐下，也没有开灯，她觉得一个真心话而已，不会有太久的时间。
“我是姜月么？”
姜年微微愣神，不过旋即笑着说道：“这是什么问题？”
“那我换个问法，你是不是把我当姜月了。”高欣的话很冷，和她阳光善良的性子截然相反，似乎不是一个人说出来的，可话里却又充满了期盼。
“我.......”姜年愣住了，他没想过高欣会问这个问题，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在一间安静的，摆放着时钟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黑暗里，高欣看不清姜年的表情，但那秒钟移动的嘈杂声已经足够让高欣变得烦躁。
“好了，我不听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高欣侧过了身子，背对着姜年，不再理会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