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到林国良过来，一把就抓着对方拿着刀的手臂，猛地下口就是一咬。
洁白整齐的牙齿，破开林国良白皙的皮肤，切入表层组织，再深入肌肉。
噗！
一股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满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平时见到别人流血都晕得脸色苍白的林晓晓，现在已经满口鲜血，整个人都被鲜血的味道给覆盖了，她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还在用力咬。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用力去咬人，现在就是想咬，最后，好像感觉对方已经没有挣扎了，一动不动的，才松开口。
可是，她刚一抬头，就发现，对方在笑。
笑容灿烂，再配上那一身白大褂，还有，身高180的身段，本应该看起来很帅，而此刻，林晓晓看起来却觉得无比刺眼！
尤其是看到何晨光已经软绵绵倒在地上，好像彻底没有了生命力，她的心都要碎了。
“晨光！”
林晓晓心在滴血，两只明亮眼眸子，好像被染上猩红血色一样刷一下子全红了，顿时，她好像变身兽性大发的猛兽，猛然起身扑向林国良。
“你……你就是个恶魔！”
“你捅死了何晨光，居然还笑得出来？”
“穿着白大褂的恶魔！”
“今天，我就要咬死你！”
林晓晓的心好像已经被挖空，她寂寞孤独得好像失去宠爱的孩子，这一刻，就什么都不怕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咬死他！
晨光因为这人而死，她要给晨光报仇。
没了晨光，她什么都没了。
绝望，追悔自林晓晓眼底泉涌而出。
晚了，一切都晚了！
时光如果能倒流，晨光能再活着，她不会再怄气，可惜，没有机会了。
“魔鬼，赔晨光的命来！”
林晓晓犹如饿狼一样，扑过去，张牙就要再咬林国良。
林国良看着林晓晓突然反手，一下子就抓住对方的下巴，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对方的双手，往地上一压，林晓晓直接跪在地上。
林晓晓瞬间没了攻击力，急得嗷嗷直叫。
林国良淡然道：“别紧张，他没死。”
没死？
动弹不得的林晓晓望了一眼躺在眼前地上，弓身如虾，已经成为血人的何晨光，眼泪直流。
晨光还能活着吗？
没希望了，伤这么重，不死也是植物人，这个恶魔就是故意的，他害了晨光。
林晓晓看着何晨光，眼里都是绝望。
林国良问道：“你明白什么了吗？”
林晓晓凶狠看着林国良，眼里只有愤怒，憎恨充满了整个头脑，压根就没有其他想法。
“你是故意的，故意杀人！”
林国良摇头，“不，我再告诉你，那个中年老男人，他不爱你，他只是爱自己。”
说着，林国良停顿下，“嗯，不妨告诉你，他是国际杀手。”
国际杀手？
林晓晓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没太多想法，她已经没有心思知道王亚东什么身份。
那已经不重要，晨光，要是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林晓晓，心如死灰，看着晨光，眼里都是绝望、悔恨。
林国良声音再次响起，“那个男人追求你，是追求内心的宁静，你刚好是替代品，他如果爱你，就会考虑你后半生，没有一个父母允许自己培养起来的女儿，嫁给一个中年人，还是一个罪犯。”
说完，他直接放开林晓晓，该说的，他都说了，点到为止。
被松开的林晓晓，恨恨地瞪了林国良一眼，要是以前，她会狠狠骂对方，觉得他撒谎，会去打，但是现在……
她不想解释了，也不挣扎了，只想救晨光。
“晨光，我来救你……”
林晓晓跪着爬过去抱着奄奄一息的何晨光，歇斯底里低吼，“不，我谁也不要了，我只想你活着。”
“对，救护车，叫救护车……”
慌乱中，林晓晓哆嗦地伸手去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掉了。
“晨光……晨光……”林晓晓苍白的嘴唇颤抖，低声呢喃，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猛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王亚东，急促喊道：“亚东，快，叫救护车……”
角落，王亚东嘴角抽搐了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林晓晓已经哭成了泪人，“晨光，我不要你死，你千万别死，你不说要保护我一生一世吗？不说，还要报效祖国吗……”
混杂在林晓晓求助声与忏悔声中，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你好，这里是南翔路3号，军工用品店，救护车来，病人中了36刀，情况紧急，快。”
打电话的人是林国良，他挂断电话后，蹲下去，看着林晓晓，“你别摇他，他真的没死，别被你摇死了。”
啊！
林晓晓心头一惊，一下子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晨光，晨光还是处于昏迷状态，身上都是猩红的血迹。
状态看起来非常差！
真没事吗？
林晓晓迟疑了下，可一看到何晨光脸色苍白如纸，整个心抽痛起来，她勃然大怒，转头看着林国良，“你骗我，你就是魔鬼，是你杀了他，他快要死了，你得意了，你就是魔鬼。”
林国良平静道：“他绝对死不了，我是医生，我只是下手的轻重，你不是看到，那个小偷不是也活了下来吗？”
这……
状态接近崩溃的林晓晓，停顿了一下，目光呆滞，“真的是这样吗？”
林国良点头，“我这么做，就是让你明白，你到底是怄气，还是看重爱情。”
“看来，我赌对了，林晓晓，你有胆量为了军人，追赶小偷，你的内心，还是喜欢当兵的男友，你只是气他，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对吗？”
林晓晓神色呆滞，因为太过于愤怒和悲伤，已经分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林国良摇头叹息，“哎，年轻人，往往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选择，一辈子都在后悔之中，我给你明白自己的内心，不好吗？”
“刚才那位跟你表白的，在你危险时，却下意识躲开了刀，而何晨光却拼命要去给你挡刀，到底什么才是真爱，自己体会吧。”
听到林国良开好像是剖谜团一样一层层剖开事情经过，林晓晓原本扩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她迟疑了下，回头狠狠扫了一眼王亚东。
神色凝重的王亚东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没有离开，迎着林晓晓质疑的目光，他内心一急，连忙轻轻招手晓晓，“晓晓，你听我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我这……只是本能反应，纯粹自保，别听他瞎说。”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叫救护车？”林晓晓脸色冰冷。
“我……我是反应慢了，被吓到了，你别误会。”王亚东支支吾吾，最后神色突变凶狠，看向林国良。
“你变态啊，你这样考验我，你犯罪了，你知道吗？”
“晓晓，都是他在搞鬼，别信他……”
看到林晓晓质疑，王亚东也心虚，连忙将话题转移到林国良身上。
林国良没有理会他，看着地上的何晨光，“没死，就吱一声吧，我避开你血光与内脏，皮肉之伤而已。”
这话好像具有镇痛作用，何晨光听着，眼皮微微颤动，然后一点点睁开眼睛。
“晨光。”林晓晓目光回到何晨光身上，看到他眼皮微微动，紧张得握紧拳头，两只眼睛瞪得好像灯笼一般大。
如果是在夜里，看到的会是两只发着红光的小灯笼。
“晨光，你怎么样了？”林晓晓声音都在颤抖。
睁开蒙眬双眼的何晨光，眼里先是一阵白茫茫的一片，跟着屋里的人，物逐渐清晰。
他抽搐嘴唇微微颤抖，吃力吐出一个字“痛。”
林国良点头，“救护车已经来在路上，你坚持一会儿就好。”
看着逐渐清晰的林国良，何晨光原本皱起的眉头，顿时加深了，颤抖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为什么非要捅我36刀？”
作为军人本不应该怕痛，但这36刀，真不是人受得了的，别说其他的，就是被割破的36道伤口，皮开肉绽的，一个轻微的动作，瞬间牵动浑身痛感神经。
实在太痛了！
“抱歉，习惯了。”林国良淡然开口，没有丝毫歉意。
“你这样捅我，习惯？” 何晨光差点一口气得当场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