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车驾上沉思的秦渊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丫鬟一手策划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想死的心。
“老师，你怎么样？”李清荷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唉……我没事，这一路上说了好多次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秦渊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这不是担心你嘛，万一你又走火入魔什么的，皇姐知道了还不生吃了我呀？”李清荷弱弱的说道。
闻言，秦渊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安全？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臭丫头！
“明日要见的是哪位？”
“我记得好像是元皇妃吧？”李清荷想了想，回答道。
“元皇妃人怎么样？”秦渊询问道，那个宁霜也就罢了，这个元皇妃可是有名有实的，总不会还是一无所知吧？
“唔……还好吧，挺开朗阳光的，就是人有点黑，父皇也不怎么喜欢她，所以一直没有子嗣。”李清荷摸着光洁的小下巴回答着秦渊的问题。
“不过由于是元国人，她并不把人命当回事，在宫女太监们看来，她也挺残暴的。”
“那也跟你父皇没得比！”秦渊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咳……渊大人，还请慎言呐。”跟随在车驾旁的一个太子属官忍不住咳嗽起来，小心翼翼的劝说。
“一边去！我与老师交谈，哪有你说话的份？”李清荷没好气的一瞪眼。
李清荷对这些什么太子属官一点信任都没有，都是父皇派来的，压根没有她自己培养的心腹，她也没来得及培养心腹，能看得顺眼才有鬼了。
“太子恕罪，臣万死。”那属官吓得脸色一白，赶忙放缓脚步拉开距离。
秦渊与李清荷谁也没把那属官放在心上，他还不配，就以他的身份，想搞事都不可能，所以两人继续交谈着。
“等接触完这些皇妃，你也准备该步入朝堂了，是拉拢还是收买，亦或者是自己从基层培养，你这现在光杆一个是不行的。”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李清荷嘟着嘴，好大不乐意。
见状，秦渊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坐上那个位子，说的都很好听，各种承诺不要钱一般甩出去，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人会不会变，谁也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必经之路，本来你想上位就比较难，没有心腹那就更难了。”
“我知道了。”李清荷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李清荷说心里话，她并不想当皇帝，她觉得淑妃娘娘那个儿子就挺适合的，但是父皇不同意不说，还破天荒的骂了她一顿。
就在这时，太子车架摇晃了一下，停在原地。
“哎呦！大胆！什么情况？”在想着事情的李清荷大意之下差点被晃了出去，忍不住呵斥道。
“前方……有有有人拦路……”还是刚才的太子属官，去看了看情况后，走过来结结巴巴的回答。
“好！好！好！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拦本宫的路！”李清荷咬牙切齿的说着，随后就从太子车驾上走下。
李清荷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自己与秦渊被人牵着鼻子走，她心里自然也有一股火气，哪怕宁霜是为了她好。
现在还有人胆敢拦路，还差点让她掉下去，这一下可是彻底把李清荷火气激出来了。
秦渊也跟着走了下去，虽然还没看到人，但是秦渊猜测这个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皇宫之内，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要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人了自己都不知道，太子车驾十分显眼，若是没有能抗住太子怒火的身份或者觉悟，没人敢拦。
再加上刚才那个太子属官的反应，吓成那样也没说对方的身份，更加重了秦渊的猜测。
太子仪仗前方不远处，一位一身孝服披头散发的男人矗立着，透过凌乱的发丝，能看到那人眼神阴郁愤恨。
“是你！”看到那人，李清荷脸色大变，忍不住喊了出来。
“呵呵呵呵……是我，皇姐。”那人阴恻恻的笑了笑，显得很是神经质，好像疯子一般。
“他是……？”秦渊小声的问道。
“在下，李隆。”还没等李清荷回答，那边那人却说话了。
“他就是淑妃的儿子，四皇子，李隆。”李清荷开口解释。
秦渊闻言眯了眯眼睛，就是他？那个可怜人？
李隆突然迈步向前，惊的李清荷两人身后的侍卫拔刀戒备，但是却忍不住互相看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位皇子啊，哪是他们能处理的？
“这位，想必就是下任庙祝，渊大人了吧？”李隆走到距离两人不到两米的位置停下，看着秦渊说道。
“见过四皇子。”秦渊拱手行礼，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渊大人客气了，在下不过是个废人罢了，如何担得起如此大礼？”
秦渊行礼后一言不发，这话他可没法接，虽然四皇子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但是只要还没死，那就还是皇子，瞎接话会出事的。
李隆也不意外，轻笑一声，看向了一旁的李清荷。
“皇姐多年未见依旧光彩耀人，臣弟喜不自胜，这太子袍穿上更是为皇姐添上几分姿色呢。”李隆这话虽然是夸赞，但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李隆，你有事说事，少在这跟本宫阴阳怪气！”李清荷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声说道。
“皇姐何出此言啊？臣弟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李隆拢了拢发丝，将胡子拉碴有些憔悴的脸庞露出来，故作不解的问道。
随后见李清荷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李隆耸了下肩膀，看着好像有些无奈。
“好吧，那臣弟也就不装了，不知臣弟母亲用血肉筑成的台阶……皇姐踩着舒不舒服！？”
说完，李隆一改刚才的状态，眼里迸发浓烈的恨意与杀意，咬着牙质问道。
闻言，李清荷愣了愣，沉默不语，李悲秋被淑妃百般照顾，她又何尝没有呢？淑妃的死，她也不愿意看到。
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皇命难违，皇帝说谁要死，那谁就要死。
“你……你知道的，那不是……”
“够了！！”李隆一声怒吼，打断了李清荷的解释，因为过于愤怒，李隆眼睛都有些猩红。
“你们都是这么虚伪！”李隆缓了口气，恨声说道。
李清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件事怎么看也是父皇做错了，惩罚太过严重，她也没法辩驳。
就像李隆说的，现在她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很虚伪。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渊将李清荷挡在身后，注视着有些疯魔的李隆。
“渊大人，有何指教？”李隆见状一愣，露出一抹微笑，一改刚才的状态。
“你觉得是陛下做错了，还是淑妃娘娘做错了。”秦渊开口说道。
身后的李清荷脸色一变，想要开口阻止秦渊，却被秦渊阻止。
李隆却愣住了，眼神流转，哪怕他想说是李城的错，但是常年对李城的崇拜与惧怕，却让他不敢说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是陛下的错。”秦渊微微一笑，语出惊人。
话音未落，身后稀里哗啦跪倒一片，只剩下秦渊三人还站着。
“淑妃娘娘爱子心切，我很能理解，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必也不用我多解释，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淑妃娘娘懂得这个道理，你就不懂吗？”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李隆口中喃喃自语，不停的重复这句话，眼睛却亮了起来。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给你才是你的，不给，你不能抢，这也是淑妃娘娘的死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隆忽然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受教了，渊大人，后会有期。”说罢，李隆转身便走。
秦渊注视着李隆的背影，就看他怎么选了，不过看起来他好像选了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