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紫越悔恨的眼神里，她起身，不再看这群莫名其妙的人，径直朝三生河走去。
凌紫越惊恐的瞪大眼睛，血气涌动的速度更快。
他已经站不起来，可就算是爬，他也必须阻止她。
“霜儿。”
苏陌魂冥乐等人试图阻止。
她长袖一挥，霸道的妖力将几人卷得很远。
“霜儿，霜儿，你要干什么？你快停下，快停下来。”
苏陌魂害怕的大声喊，他的心脏恐惧到快要蹦出嗓子眼。
“霜儿……”凌紫越也是声嘶力竭，鲜血不断涌出唇角，看起来触目惊心，“霜儿不要，不要，霜儿，停下来，停下来，我求求你，停下来。”
除了喊，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这里，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无恙。”苏陌魂转向无恙，“无恙，你还愣着干什么，快阻止她，她会死的。”
无恙没有动，他静静的看着，看着所有人的惊恐，看着她跳进三生河，卷起层层水花。
完了
这回全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凌紫越已经泣不成声，他五指成拳，不断的捶着地面。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连尸骨都不给自己留下，霜儿，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脑子里响起的，是大婚那日，她发的毒誓。
我白芜霜，自今日起，与落川，与你凌紫越，恩断义绝，再无半分瓜葛，若有违此誓，万劫不复，尸骨无存，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尸骨无存，永不超生吗？
凌紫越的手上全是血，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痛，石头上也全是他的血，耀眼的鲜红，越发讽刺。
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不见路，他艰难的爬着，一步一步往河边挪动，“好，永不超生，我来陪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冥乐，锦天，陆芨，三人也伤心欲绝的跪倒在了河边，没有人想过，跳进三生河的人能活着。
苏陌魂眸光猩红的瞪着无恙，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只能声声质问。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不是爱她吗？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无恙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面对苏陌魂的质问，他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凌紫越面前，蹲下，声音甚至有点温柔的问，“疼吗？”
说完，他还伸出手指，点了点凌紫越的胸口，“这里……疼吗？”
凌紫越说不出话，疼，好疼，疼到窒息，疼到他连呼吸都不敢。
不止是心，每一寸神经，都疼。
疼的他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欲望，只想用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河边，陪她一起跳下去。
无恙微微一笑，好心的拿出怀里的绢帕，帮凌紫越把刺眼的眼泪擦掉。
他又问，“那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有多疼？比你现在，疼千倍，万倍。”
“你觉得委屈吗？你又可曾知道她有多委屈？”
“大荒，烈火地狱，寒冰地狱，诸天剑阵，渡劫雷阵九十九道天雷，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因为爱，只因为爱，我问过她，值得吗？她没有犹豫，她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