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去翻了翻顾语安带来的补品，最后还是从水果篮里面扒拉出一个苹果出来递给何月，“小姑娘，吃个苹果。”
何月愣了愣，“这是安姐姐给阿姨带的……”
“没事，只管吃。”钟离默轻轻笑着，“她带来的东西不就是给人吃的嘛。”
顾语安也道：“吃。”
何月这才接过来，“谢谢……”
钟离默坐在钟母的床边，看着对面的顾语安，“牧辞川呢？”
殷修瑾抬眸看了一眼钟离默。
顾语安道：“公司上班，没跟他说我要来这里，再说了，他来也不熟，来这里做什么。”
钟离默感叹道：“我感觉你和牧辞川的角色好像是反过来的，你更像一个合格的渣男，牧辞川就是一个痴情愚蠢的女人一样。”
殷修瑾又一次抬眸看向钟离默。
顾语安的方向刚好可以看见钟离默背后坐在沙发上插花的殷修瑾，看见钟离默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在太魔偶看过来，便道：“你这是对你自己的家庭地位不满意？是殷总裁没给你足够的家庭地位吗你要来羡慕我的家庭地位。”
钟离默笑嘻嘻的，“谁不想是家庭地位里面最高的呢？”
钟母就在一旁听着她们说话，“小谨对你很好。”
顾语安微微挑眉，“你家总裁本是不错，已经获得了丈母娘的认可了。”
钟离默看向自家母亲，“妈，你不要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殷修瑾的面前说他很好，不然他会飘飘然想上天的，到时候在你们面前有了一个乖乖男的形象，要是万一有一天他在背后家暴我，在你们面前还是一副乖乖男的样子，到时候我跟你们诉苦你们都不相信还劝我要好好跟他过日子让我不要任性怎么办？”
“到时候苦都被我吃完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等有一天你们知道真相的时候，可能我对这个世界都已经充满了失望，我会去跳楼跳海的，到时候你们疯狂挽留我，我也不会为你们而回心转意的，到时候你们会失去一个多好的乖女儿，多惨啊！”
殷修瑾在后面默默的换掉了一朵被自己刚刚有些用力而折断了花枝的花，重新拿了一朵新的花朵。
顾语安也是一副无语的样子，但还是道：“你说的太有道理了，阿姨一句话都没说，指不定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钟母眼底都是笑意，“小谨是真的爱你。”
钟离默倒是愣了愣。
爱？
殷修瑾在后面也是微微的愣了愣。
爱？
他自认为自己对钟离默现在刚好是喜欢的有些热烈的时候，但是应该还不算不上是爱吧。
但是他还是没说话。
钟离默撇撇嘴，“妈，你可别瞎说了吧，对我哪儿好了，你看昨晚上，我都说我饿了想吃东西，他都不给我吃，让我一觉睡醒饿到早上才给我吃早饭，还点那种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白粥，连鸡丝粥都不给我，实在不行虾米粥也行啊，他居然点白粥！！！这就算了，但是还没有泡菜和辣豆腐！！！”
“这叫爱吗？”
“不，这绝对不是！！！”
顾语安：“……”
钟母：“……”
何月：“……”
何月是被面前这些场景给有些惊讶了。
原来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亲密无间的方式，还能是这样的。
分明只是闲聊，什么也没说，也就是随口说一些话，有人安静听着，有人在后面坐着自己的事情，却可以如此融洽。
何月轻声问道：“阿姨是睡了多久啊？”
钟离默算了算时间，“快五年了吧。”
何月微愣。
“这都是用上了最好的治疗，每天安排了人做治疗按摩什么的。”钟离默看着何月。
她知道何月同学白至的事情。
“我的母亲能醒过来是幸运的，你同学的事情我听语儿说过一点，机会很渺茫。”
何月轻轻抿唇。
白至的家庭情况不是特别好，高昂的医药费，怎么支撑的下来呢？
钟离默看着何月，“适当帮忙，能明白吗？”
何月看着钟离默，眼神有片刻的迷茫，钟离默看着，却不多说了。
她说了这些，何月也该明白了，不需要再多说了。
顾语安在一旁站着。
她和何月说的，只负责何月的学习，白至的那些，她不会出钱。
顾语安在这里呆了一会儿，就带着何月回去了，何月回去继续看书。
回去的路上，何月都是安安静静的，手里还是拿着那个钟离默给的苹果，她还没吃。
“安姐姐。”何月轻声开口了，“白至，真的还能醒过来吗？”
顾语安开着车，没回过头看何月，“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但是这种情况，该做好的心理准备，也该准备好，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知道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是要让我放弃白至吗？”
“不是放弃，但是不是放弃，你又能做什么呢？你什么忙也帮不上，相反，你把自己过得好一点，说不一定还能让白至开心一点，他的希望不就是希望你好好的吗？”
何月没说话。
安安静静的。
真的可以好好的吗？
——
等顾语安走了之后，钟母也慢慢睡下了。
钟离默收拾了一些垃圾扔出去。
殷修瑾插花也弄好了，他看着钟离默走出去，也跟着走了出去。
钟离默扔了垃圾，又去公共厕所哪里洗了手，刚转身，就看见了殷修瑾。
“乖乖男？”
钟离默：“额……”
“家暴？”
钟离默：“……这个……”
“跳楼跳海？”
钟离默;：“……”
“对这个世界失望？”
钟离默：“……我就是嘴瓢了……”
“那也得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钟离默眨眨眼，“怎么负责？我就只是说说而已……”
殷修瑾走了进来，“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你污蔑我了。”
“所以你要把我告上法庭来一个污蔑罪名吗？”
“……”殷修瑾逼近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把她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面，“不，是我想名副其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