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说祂不知道。”
洛川神情微妙地说出了这般话语。
“不知道？”
妖紫烟声音下意识提高了不少，很明显这个回答出乎了她的预料。
双腿盘在沙发上，身体稍稍坐直，态度变得认真了起来。
“祂不是这个世界的神明么？为什么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妖紫烟对此很不理解。
在她看来，面对洛川的问题，阿萨诺斯起码要给出一个答案，不管答案的内容如何，但这个“不知道”的回答就让她不能理解了。
“祂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没错。”洛川的语气能够听出深深的无奈，“不过祂最喜欢的事就是睡觉，对其他的根本不在意，更别说什么战争之类的东西了，至于科洛世界的凡人信仰纯粹是类似于信息干扰的结果。”
神明的力量是很强大的，就算不刻意为之，信息层面的辐射同样也可以对凡人产生影响。
包括且不限于神启之梦、神明之语等各种神神叨叨的东西，而且在漫长的岁月中，凡人也可能摸索出能够直接联系上神明的途径。
这也是绝大多数教会的起源。
妖紫烟：“额……”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萨诺斯的性格懒得出乎她的预料？
好像也只能这样评价了。
妖紫烟轻轻叹了声气，将心中杂乱无序的吐槽话语全都抛开，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掰着自己藕芽般的脚趾：“就算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阿萨诺斯性格比较懒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话说回来，洛川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洛川随口问。
“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事，似乎最后总能发展到奇怪的方向。”妖紫烟进行着总结。
洛川沉吟着：“这可能就是我的主角光环吧。”
“嗯？”
妖紫烟发出了疑惑的轻咦声。
“没事。”洛川摆摆手，并不准备解释这个，“我都已经习惯了。”
虽说心中有些在意洛川说的那句话，但妖紫烟并未多问，毕竟平日里洛川也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同样也早已习惯了。
“嗯——”
妖紫烟深深地伸个懒腰，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间突然震颤了起来。
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少女的脑门便和地板来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发出一道略显沉闷的声响。
原晶石灯骤然熄灭，铭刻在房间各处的阵法自行启动，在黑暗中能够看到有道道明亮的纹路自墙体内部亮起，涌动着魔力。
“这是……怎么了？”
妖紫烟从地面爬起，揉着自己的额头，许是平日里一直都处于放松状态，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从沙发上摔了下去。
洛川同样有些发懵。
突如其来的震颤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持续了几秒钟便悄然平息，而他同样也才刚刚反应过来。
洛川心中的第一念头就是“地震了，赶快跑”，不过之后便有了新的念头将其取缔。
我为什么要跑？
别说地震，就算是月亮从他脑袋上方掉落，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区区地震又有何害怕的。
就是因为心中想着这些，洛川才反应慢了几拍。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地震。”
洛川轻声回答，来到了窗前，看着笼罩在夜幕下的钢铁之城。
很热闹。
是不同于节日的热闹，整座城市仿佛从睡梦中骤然惊醒，灯光次第亮起，嘈杂声萦绕耳畔，隐隐能够看到匆匆来到街道上的人群，纷纷嚷嚷谈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想来明天就会有相关的新闻出现在街头小巷。
“地震？”
妖紫烟轻声轻声重复着洛川的话语，她觉得这个词语很形象。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妖紫烟来到了洛川身旁，与他一同看着夜幕下的钢铁之城，放眼望去尽是一片纷乱之景。
好在先前震颤的规模并不算大，所以倒也没有造成什么比较严重的后果。
“原因么……”洛川指了指脚下，“大概率是睡在下面的那个大家伙弄的动静。”
妖紫烟沉默了一下：“巨斧他们把它给吵醒了？”
“吵醒倒是不至于，我觉得更像是睡梦中无意识的抖动了一下。”洛川伸了个懒腰，“睡觉的时候睡相不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妖紫烟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某老板的目光有些莫名。
“你那是什么眼神？”
洛川敏锐地察觉到了妖紫烟的目光变化，那双紫水晶般眼眸清澈透亮，其中仿佛写着“原来你有这方面的自知之明啊”之类的话。
“嗯？我的眼神怎么了？”
妖紫烟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并不想承认自己心中的想法。
对此洛川的做法便是用力揉了揉这姑娘的头发，口中还说着吐槽的话：“傲娇什么的还是算了，我其实更喜欢坦诚一些的。”
妖紫烟晃晃脑袋，拍开了洛川不安分的爪子，同时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傲娇过了？”
洛川认真想了想，好像的确如此。
这姑娘也不是那样的性格。
“好好好，我错了。”洛川摆摆手，结束了这个方向愈发偏离的问题，“我去楼下看看。”
妖紫烟嗯了一声，拿起魔幻手机窝在了沙发上，不知在看些什么，她似乎只想陪着洛川。
洛川看得心中一暖，离开之前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自然引起了阵阵抱怨。
走下楼梯，矮人们的喧闹声充盈耳畔。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
重重叠叠的声音如浪潮般冲击着耳畔，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中，若是普通人的话注意力以及思维肯定会受到影响。
“呀，这么晚了老板你还没休息？”
柜台后，精灵姑娘颇为惊讶地问道，在她的记忆中，洛川每天的生活作息都是很规律的。
“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洛川并未解释，“刚才的动静你感受到了吗？”
“嗯嗯，震动是吧，我当然感受到了。”安诺连连点头。
“他们……怎么没一点反应？”洛川环顾整个酒馆，矮人们依旧吵吵闹闹，似乎全然未曾受到影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