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他的感觉不会有错，只不过是凉风，不是.……
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杨帆就来到了他身旁。
紧接着，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就在空中响起。
原本一米八大高个的杨帆，此刻已经缩成了一米五的样子。
杨帆变成这样，一旁的洪波和老肖，却丝毫都不惊讶，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两人甚至还往身后侧了侧，给他留出了充足的位置。
将身体缩成一米五之后，杨帆很轻松的就通过了那扇小铁门，进入了这个通道之中。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你们两个就在外面准备好酒，等我回来！”
……
久久听不到洪波的声音，吴屿催促：“然后呢？”
洪波深吸一口气：“之后再见，就是杨叔的尸体了。”
似是再次看到了那惨烈的画面，洪波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在上面等了三个小时，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声音，上下两层都没人，很安静。
所以我和老肖只简单聊了几句。”
“之后，杨叔的惨叫声就从通道内传了出来。
因为我和老肖都不会缩骨功，所以只能把这件事情往上报，赶紧找人来。”
说到这一点，洪波眼中涌起了深深的愤恨：“可他们一来，就直接把我们赶了出来，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都没看到。”
吴屿真想说，骚年你这不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而是什么都看到了。
“你脸都气红了，要不要听听自己刚才在说什么？”这不照着答案胡扯吗？但凡他认真一点，吴屿就不追问了。
洪波：“……”
“我劝你好好说，因为我准备带你一起下去！”吴屿嘿嘿一笑：“提前说还能做个准备，我在你的下场，那就不一定了。”
对于吴屿口中的下场，洪波不屑一顾，他要是害怕，他就是孬种：“我才不怕！”
吴屿无语脸：“放心，我会告诉你娘，你不是孬种的。所以你能快点说吗？”
“我不会缩骨功，所以我进不去。”洪波提醒吴屿。
吴屿瞅了他一眼，听这话可不像不怕的样子啊！
吴屿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你不是说你不怕？”
洪波：“我没怕！”说的很大声，可信力没有。
“我是负责人，我把通道口扩大一点怎么了？我没这个权利吗？”吴屿反问道。
别看吴屿一脸自信，洪波却知道，他真没有这个权利：“没有！”
没有？不是，一个负责人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吴屿气节：“我还有其他办法，反正你去定了！”
被吴屿接二连三的质疑他的勇气，洪波也不爽了，于是再次提醒道：“我都说了，我不害怕！”
“我又没说你害怕！”吴屿一脸无辜，仿佛真是洪波在无理取闹一样。
见吴屿讽刺自己还不承认，洪波扭头就走：“随便你！”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吴屿也没拦。反正大概的情况他已经了解了。
至于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杨帆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洪波又看到了什么？
他不肯说，吴屿就亲自去看。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需要看完办公室内所有的档案，并且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另一边
第二层
洪波静静的站在狭长的过道之中，静静的抽着烟。
他头上的灯忽闪忽闪，时不时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烟雾缭绕，他的脸也被模糊了其中。
啪塔啪塔
啪塔啪塔
远处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当一帮身穿工作服的人走近时。
原地只剩下一个烟头，和久久没能散去的烟味。
再不见那人的影子。
扣扣
扣扣
就在吴屿已经将办公室内，所有的档案看完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吴屿淡定的合上了本子，开口道。
吴屿话音刚落，门就咔哒一声，被人打开了。
紧接着，一个脑袋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吴屿抬眼看去，就看到了一张笑起来，就没有眼缝的大脸，男人笑眯眯的开口：“吴区，我是三层管理人，您叫我老黑就行。”
“进来坐吧！”吴屿瞄了一眼，他胸口戴的徽章，是l5。
他这等级可比那傻大个要低，傻大个都不知道他今天要来，这个人却知道，啧……
而且傻大个刚走，这个人就来了，来的这么巧，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老黑笑着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档案递给了吴屿：“吴区，这是杨区在第三层的检查记录本，上面还有二十件未能检查，您看……”
接过他手中的档案，吴屿打开之后，就看到了满页的相片。
“我知道了！”吴屿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老黑甚是不满，他表情一僵，干巴巴的开口：“吴区，您看您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将第三层的东西都检查了。
毕竟真没剩几天了。”
其实在老黑看到吴屿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份工作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毕竟新来这个这么年轻，连老杨都没能活着从第三层出来，更何况这一个了。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有什么时间限制？还别说，吴屿真不知道。
秉持着不耻下问的原则，吴屿轻咳一声，将老黑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你也知道我是新来的，这没剩几天是什么意思？”
老黑：好家伙，还是个新来的。新来的l8，不用说，就是个关系户。
得，他的饭碗真是保不住了。
想归这样想，毕竟吴屿现在还是他的顶头上司，老黑也只能如实给吴屿解答：“咱们024区的第三层，有着明文规定，检查时每年只能打开十五天，十五天之后就必须关闭。”
“现在只剩十天了。”说着，老黑还颇为同情的看了吴屿一眼。
关系户又能怎么样？完不成任务，不还是被开除。
果然踩坑，不会只踩一个。就像丁主管坑吴屿，只会往死里坑一样。
要是换成其他人还真被坑了，可吴屿不是别人。
吴屿倒是一点不急，甚至还有点小开心，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你是第三层的负责人是吧？你来说说024区上一任负责人是怎么死的。”
老黑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负责巡逻，其他的不清楚。”
虽然他眼神很澄澈，但吴屿不信。
“关于他的死，在024区就没什么传言？”吴屿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你可别把我当成傻子！”
吴屿虽然在笑，但老黑可没感觉到一点轻松，相反他感觉身上的压力很大。
他在面对丁主管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这种感觉。
而这些压力，都来自于面前的年轻人，这股强大的威慑，让老黑在某一瞬间甚至忘了思考。
而在他眼神恢复清明的时候，他看向吴屿的目光变了，不再是轻视，而是无与伦比的郑重，或许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有可能。
肉眼可见的，老黑的表情变得严肃，而他一开口就是王炸：“其实我都看到了，他身上都是稻草。”
有利于他的事情，吴屿乐见其成。只不过，稻草是什么鬼？吴屿皱眉：“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稻草把他捂死了？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老黑眼神虚空，他仿佛透过时空，看到了那时的场景：“他就躺在地上，身体比平时大了一倍，肚子鼓了起来像怀孕了八个月的孕。”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狠狠的搓了一把脸，给自己打气。
然后这才再次开口：“若只是他的身体变大，那倒也没事！
但是
直到他们将他抬起来。”
说到这里，老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竟是恐惧：“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直接断开，而他的皮肤下都是稻草，他的血肉顺着稻草滴了下去。”
血肉混合的稻草？血就算了，肉？
吴屿若有所思的看了老黑一眼，然后问道：“当时除了你，还有谁在场？”
他不可能偏信这个人的一句话，先不说他会不会骗自己，有时候甚至记忆也会欺骗他自己。
死了一两天的人，他的肉应该是僵硬的，根本不可能混着血流下来。
老黑以为吴屿不相信他，大声开口为自己正名：“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随即他便冷静下来，看着吴屿一字一句的开口：“况且，除了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因为他的尸体，已经消失了！在场的人，除了我都死了。”
“你让我相信你？那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吴屿眼神带着审视，说实话，他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
但眼前的人，他的身手只能算得上一般，在他见过的十一仓的人中。
那么能给上一任负责人收尸的仓员们，他们的水平指定不会逊于眼前这个人，所以眼前这个人能活着，很奇怪。
老黑一时语塞：“我……”他还真不知道那些东西为什么不攻击他。
老黑既然语塞，但吴屿却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开口追问：“而且据我所知，你当时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吧！至少你的等级不够。”
“我……”老黑再次语塞，至于吴屿为什么知道他不该在那里，傻大个那家伙的等级都不够，别说这家伙了。
况且他一开始就说过了，他只负责巡逻。
“没错！我的等级确实不够！”老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那天喝醉了，躲在货仓上面睡了一觉。这才看到了那一幕。”
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害怕，十一仓有明文规定，不许喝酒，一旦发现直接开除。
老黑深吸一口气：“只要你不接发我，我可以帮你！”
他说的是丰胸有成竹，但吴屿却挑眉：“你有什么能帮我的？”
不是吴屿看不起他，实在是这个哥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
老黑确实有自信的底气：“除了我，024区基本不会再有人帮你！”
别说其他的，就他这话就很自信。
吴屿不相信以他的人格魅力，招不到几个跟班。
他仿佛知道吴屿在想：“丁主管已经给他的人下命令了，谁要是帮你就是和他为敌！”
吴屿：……
不会有人一直被坑，除非他的对手是丁主管。
吴屿现在想把他的头给拧掉，然后踢到狗碗里。
“其实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吴屿瞬间变脸，并且开始给老黑画大饼：“你知道的，我是关系户！放心，跟我混一定不会亏待你。”
老黑：……
画完大饼，吴屿就继续接下来的正题：“洪波和老肖，这两个人你认识吧？他们和杨帆是什么关系？”
对于吴屿会问起他们两个，老黑表情则是一点都不惊讶，而吴屿也没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
老黑：“老肖和洪波，他们都是杨帆收养的孤儿，这次老杨去第三层，也是由他们两个陪同。”
吴屿：“所以，他们两个其实应该见过杨帆的尸体，对吧！”
“不！”老黑摇头：“他们没见过，他们出去找人的时候，就被扣下了。”
“老杨把他们养这么大，这两人甚至没能见老杨最后一面！”说到这，老黑面露不忍，忍不住叹息一声。
“行，你明天给我准备一把电锯，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能问的都问清楚了，吴屿就开始赶人了。
吴屿低头继续看老黑递过来的档案：“对了，把老肖给我叫过来。”
用完就被丢在一边的老黑，他本想问吴屿用电锯干什么，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只点头答应：“行！我会为你准备的。”
吴屿想搞事情就搞事情，反正他能不能继续留下来工作，已经栓到了吴屿身上。
左右到最后也是被辞退，还不如赌一把。
咔嚓一声，办公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不过，现在轮到吴屿的心不静了。
他将档案中的一张照片拿了出来，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照片中的那个花瓶。
他不可能认错，这个花瓶和他们从新月饭店拍卖会抢的那个花瓶格式一样，有差别的，只是上面的图案。
从新月饭店抢的那个花瓶，是去往神农架的地图，那这个呢？又是通向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