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这不是为自己辩解，而是怀着一颗赤诚又真挚的心表达我的肺腑之言，老师们能够感受到，自然也不会为难于我。”时锦对谢殷辞笑了笑道：“像那种两面三刀口腹蜜剑虚伪至极的家伙，肯定就不会明白那种真心的可贵之处了。”
“……”
谢殷辞定定看着时锦，没有说话。
时锦活动了一下手腕，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物。
不就是暗讽么？
好像也没什么难度。
再度抬头时，那少年依旧没有挪开视线，与她四目相对，只是唇角的弧度好似淡去了一些。
“你是什么来到克洛伐克的？”克琉队长盯着时锦，例行盘问。
“今天下午。”
“一个人？”
“没错。”
“那么来了以后躲在哪里的？”
时锦并不打算供出洛林，若是被知晓他在暗中帮一个外校人潜入这里，应该会被问责。
就算是学生会长，擅自使用权力也要受罚。
于是她道：“就随——”随便在海边寻了处地儿待着。
“在塔楼酒店。”
然而话未说完，公共平台上突然被强势连接上了另一道通讯。
通讯声音的主人语调平缓，蓝色电子框在半空弹射出来，上面显现着一张俊逸的少年面孔。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正是克洛伐克的学生会长洛林。
“克琉巡逻队长，晚上好。”洛林此刻并不在现场，但会长拥有学院大部分的通讯权限，因此能够直接连接上克洛伐克巡逻队的公共聊天平台，“抱歉上线迟了，关于维多利亚这位同学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请允许我稍微解释一下。”
男人看见少年，眉头拧了拧，“洛林会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缓缓开口：“时锦同学在这里，我是知情者，并且，我是她的接待人，早在维多利亚的谢殷辞会长向克洛伐克发送调查申请之前，我就已经接收到了时锦同学的邮件，所以她并非擅自闯入者，而是通过了正规申请程序的来访人员。”
说完，洛林将一封电子邮件呈现在聊天框上，在审批那几栏都注明了通过的字样，表明邮件的申请程序是合规的。
“……”巡逻队长目光低沉：“为什么不早点儿说？”
“这是我的失职，我以为这次来访，她会和维多利亚的队伍一起过来，所以没有再次确认现场人员，很抱歉，直到刚才查看今天现场人员登记名册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并不在现场人员确认名单中，此前安排接待时我将她计入了接待人数里，经费审批表上有时锦同学的相关信息，队长回去可以进行查看。”
“……”
这下子，时锦的存在完全符合规定了，根本不算违规。
虽说事情在洛林出现之前就被解决了，不过她还是很感谢少年的出现。
到这里，巡逻队也没有继续盘问的必要，洛林会长都已经出面了，而且程序合规，他们也不能为难别人。
“我知道了。”男人道。
洛林看着时锦，退出通讯平台前对她歉意一笑，“希望今晚的事情没有给你带来太多不好的情绪。”
“放心，我挺好的，谢谢你。”
洛林下线以后，克琉队长看向时锦：“既然已经跟洛林会长申请过了，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
时锦叹口气，故作：“这不是一时间太过于着急，忘了吗？”
理由无懈可击。
维多利亚几人跟随着克洛伐克的巡逻队往学院的方向返回。
路上，教导主任突然问时锦：“为什么你会驾驶姜宴的机甲？”
专属机甲只有操控者本人才可以驾驶，否则就不叫专属了。
时锦道：“社长借给我的，后面维修完毕我还要给他还回去。”
“专属机甲怎么可以轻易借出去？”同行的应急办老师蹙着眉头，满脸不赞同那少年的做法。
“我们社长是个非常温柔的好人，他不在意这些。”时锦道。
机甲队伍在海面上空飞驰，从封锁区域到大陆的那段时间里，似乎没有人问她为什么突然能够驾驶S级机甲。
毕竟时家长女的c级精神力是维多利亚人尽皆知的事情。
克洛伐克的老师们不关注八卦，不太了解也就算了，但教导主任他们居然也没有开口。
这倒是让人疑惑。
时锦留了个心眼子。
果然，就在降落大陆以后，她刚从天狼机甲里出来，那名身材魁梧高大，气势逼人，模样粗犷的教导主任便突然站在了她面前，双目沉沉，厉声道：“把你的精神力提升器交出来！那种东西同样是违规的！”
时锦：“……”
眼前男人比她高了近三个头，四肢肌肉发达，就算穿着军服也难掩那分明的线条。
当他站在时锦面前时，就像是一座大山，衬得女孩本来挺修长的身体都有些娇小感。
“……没有那种东西。”时锦抬眸望着他，回应道。
但主任明显不信，剩下两名老师也劝说道：“时锦同学，之前夏令营竞赛的时候，老师们知道你是想给你弟弟讨个公道，所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可不行了，学院纪律规定完善以后，你再这样随时随地滥用黑科技，会受到严重处分的。”
“……”时锦：“那刚才怎么不提？”
“刚才不提这件事情，是因为克洛伐克的老师们也在场，我们可不能把丑事让其他学院的人看了笑话！”
时锦明白了，所以现在人一走他们就开始问罪了。
“时锦学姐，”途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黑发少年这时候也突然开口，目光关切，语调轻柔：“请相信，老师们在乎的也并不完全是学院的名誉，他们更多是在关心学姐的身体，那种黑市科技使用次数太多，会造成身体头脑的超负荷，危害很大。”
四人四语，直接给人定了罪。
看来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这样吧，克洛伐克学院不是有精神力检测所吗？直接去那里检测一番，不就行了？”时锦挑眉道：“鉴定结果可比我说上一万句都有用吧？更何况还是在其他学院，我就算是想暗中操作也找不到人脉和机会，主任觉得呢？”
“……”
直接检测，这的确是个好方法。
在进行检测之前还会有一次全身的检查，防止携带任何作弊的工具。
不过现在是大晚上，克洛伐克学院除了夜班人员，其他地方都关了。
教导主任盯着时锦，几秒后，男人松口道：“明天一早，去学院的精神力检测所。”
意识是今晚先放过她了。
“好。”时锦点头，“那我也回塔楼酒店去了。”
“别想着逃跑。”主任警告她。
“放心，从克洛伐克回维多利亚的公共飞船只有明天中午那一趟，我想跑也跑不掉。”
现在是凌晨三点过，已经在外面花了一个多小时了。
时锦准备回酒店，临走前看了一眼谢殷辞。
老师们走在前面，少年暂时没有跟上去。
修长身姿伫立在原地，一双幽暗的眼瞳静静盯着时锦，本就白皙的肌肤在港湾银白灯光照射下更多了些不自然的病态苍白，给人一种阴暗冰冷的感觉。
时锦觑着他，忽然轻笑，转身前对那少年大大方方地竖起中指。
湿冷海风吹动两人衣衫和秀发，中间的塔灯像是一条永远切割不断的分界线，注视并立两侧的少年少女，看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
克洛伐克调查组开始准备新的任务方案。
那片海域的变异怪在昨晚已经被时锦和谢殷辞之间的对决连累的差不多了，但依旧有些藏在海底最深处的家伙侥幸逃生。
教导主任是个严酷的男人，并且说到做到。
一大早便用通讯轰炸时锦，要她在十分钟之内到达克洛伐克学院的正大门。
时锦睁开眼睛，艰难地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相当于她昨夜只休息了三个半小时左右。
“……”
自从到了星际，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短暂的睡眠了，就算是晚上熬夜，她第二天都能睡回来。
时锦起身，简单收拾完毕后就去酒店大厅退了房，随后驾驶机甲直接朝克洛伐克的正大门赶去。
教导主任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站在那里的男人就像是肌肤古铜色的绿巨人，时锦停下机甲，将天狼收回去，仰头看着他道：“我来了，主任。”
“走。”男人言简意赅。
天还没有大亮，克洛伐克的校园里看不见多少学生，只有一些早起的教职工再前往岗位。
学院建筑高大，外观似古典哥特风格，充满西方宫廷的华贵美感。
时锦乖乖跟在主任身后，作为来访人员，他们身上有克洛伐克接待者分发的通行证，能够前往学院餐厅、教学楼、训练场等不涉密的场所。
精神力检测机构在学院行政大楼旁边，主要用于每年新生招收时的精神力鉴定，平日里也就一个人值班。
经过餐厅的时候，谢殷辞突然从旁边餐厅大门里走出。
少年看上去精神不错，双瞳漆黑如墨，眉目柔和，红唇挂着浅笑，身穿一套休闲服饰，总体是白衬衫褐马甲以及黑长裤，有种沐浴阳光下的那种清爽干净的气息，与昨晚脸色扭曲暗沉，红瞳狰狞可怕的模样判若两人。
“主任，时锦学姐。”谢殷辞礼貌打着招呼，双眸透着温柔，手中拿着两块热乎乎的糕点，道：“我提前买了早餐，吃点儿吧。”
教导主任虽说不像是那种会吃蛋糕的人，但有些反差感地没有拒绝这种甜食。
男人接过糕点道：“谢谢。”
主任走在前面，时锦跟在身后，本来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旁边倒是多了个谢殷辞随行。
她垂眸看着递到面前的食物，又向上瞥了一眼谢殷辞。
少年眉眼弯弯，笑得似乎多了几分乖巧。
“谢谢，我不太喜欢蛋糕。”时锦直接拒绝。
“是吗？”谢殷辞也不在意，收回手，红唇微启，在被拒绝的糕点上轻轻咬下一口，随后语调略显戏谑地说：“学姐是怕我下毒吗？”
时锦直言：“不，是怕晦气。”
“原来如此。”少年微笑，丝毫没有在意女孩话语里的尖锐，三两下吃完了糕点，不过松软的面包很容易让唇角沾染上碎渣。
他抬起手，衬衫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向下滑落了几分，露出手腕那部分白皙光洁的肌肤。
拇指轻轻擦拭过唇角的点心碎渣，随后将其全部卷入口中。
十分寻常的动作。
但放在谢殷辞身上却多了点儿难以形容的诱色，大概是那张脸太像一无是处的花瓶了，除了用美色勾引人外就再没什么别的本事。
时锦承认她带着偏见在看谢殷辞，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会公正地去评判一个整天想着怎么弄死自己陷害自己的家伙？
精神力检测所很快到了。
这里毕竟只有一个人值班，平日里也没什么同学老师会过来，所以那些检测仪器基本上都处于关机状态。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他们的身份。
值班老师得知三人来意以后，皱着眉头道：“抱歉啊各位，学院精神力检测器是不向外来者开放的。”
“为什么？”教导主任神情严肃地问。
“这是为了防止别人在精神检测仪器上动手脚，各位也知道学院的入学测试中，精神力等级是非常重要的一环，若是被有心人提前做了什么，到时候检测出问题，那就不是我能负责的了。”
值班老师考虑的在理，时锦对教导主任笑了笑道：“那要不等后面回学校了，我们再说这个事情吧！”
“……”男人眉头紧拧，中间皱起的肌肉好似挤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忽的，谢殷辞开口道：“时锦学姐说的对，似乎也不急于这一时。”
那话语像是在为时锦说话。
不过她觉得这家伙不会这么好心。
只是少年双目澄澈，眸光泛着乖巧柔和的光，又让人看不出什么虚假。
时锦：“……”不愧是将虚伪练到极致的男人！
几秒后，教导主任松口了。
他瞪了一眼时锦，低声严厉道：“回去再算！”
意思是暂时先放过她了。
虽然什么时候检测时锦都无所谓，不过她还是道：“谢谢主任！”
男人吓是吓人了一点儿，还严酷的不行，但之前时究说过，格高主任又是最公平的老师，在进行惩罚前总会先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一一定罚。
目前看似没什么事情了，不过教导主任好像不准备放过时锦。
“既然是有正规程序的拜访人员，那么这两天，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行动，不准私自乱跑。”男人警告时锦：“昨晚的事情别给我来第二次，若是不听命令，一样受罚！”
时锦：“……”
她顿时有些无语，却不得不回应：“是……主任。”
身边谢殷辞也笑眯眯地伸出手，礼貌地做出邀请相握的姿态道：“欢迎加入，时锦学姐。”
“谢谢。”时锦扫了他一眼，装作没注意那动作，随后三两下快步跟上了主任的步伐。
少年的手停留在半空，他好似也不恼，又淡然的收了回来。
只是黑瞳视线落在那步履悠然的背影上时，浮现出了浓郁的冷意。
*
洛林今天有些忙碌，一直到中午才给时锦发来了通讯。
“抱歉，今天事情有点儿多，除了要上课之外，还得将学生会邮箱里的邮件处理完。”
时锦道：“没事儿，你忙你的，我这边跟老师们待在一起呢，不用担心。”
那少年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在克洛伐克的学生会长办公室，她透过少年身后的背景看了看，又道：“克洛伐克获取的荣誉还真是多啊。”
洛林椅子后面的玻璃贵重几乎摆满了奖杯，琳琅满目。
“都是这么多年来累计的，可惜最近获得的奖杯变少了，”少年笑道：“都被维多利亚拿走了。”
时锦：“……咳。”
“不过今年的欢庆日，我们会努力将前几年失去的荣誉再度拿回来。”
“加油，”时锦真诚道：“我很看好你们！”
若是时晔在这里，一定会万般鄙视她这种光明正大的投敌行为。
“昨晚的事情，还好吗？”洛林忽然问，“我没想到时锦同学居然会在当天晚上就采取行动，你好歹也通知我一声，不然真就被巡逻队当做外来入侵者处决了。”
这事确实是自己没有事先跟少年报备。
时锦道：“我只是想早点儿完事，抱歉，没有提前跟你说。”
“你没事就好，维多利亚的老师们也没有为难你吧？”
“放心，他们没有，不过这两天我不能单独行动，教导主任要求我随他们一起。”时锦叹口气，有些无奈。
“这样也挺好，说起来，昨晚你想做的事情，解决了吗？”洛林的言语很敏锐。
时锦压低声音，轻轻道了句：“当然。”
辐射石这段时间吸收的能源，已经被她抢走了，只留下一具空壳在那里。
不过谢殷辞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少年还以为自己没有得逞。
时锦眼底泛着暗芒，唇角弧度多了些嘲弄意味。
他现在说不定依旧正跟着克洛伐克调查组的人想方设法的以合理手段毁掉那石头吧。
*
下午三点左右，新的方案出来了。
既然辐射石具有自我防御机制，会有落雷闪电，水下攻击容易造成电流危险，那便想办法将其打捞上来。
此前的调查已经确定了辐射石的坐标，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打捞方式。
目前方案最可行的一种是竖直朝下发射四根光柱，光柱插入海底，将石头包围起来，再形成光幕网，像网鱼那样把它弄上来。
前面还有直接用夹手夹住的，不过海底还存在一些变异怪，那样容易遭受变异生物袭击。
光幕网比较坚固，只有用量子光炮才能够攻破，所以成为首选。
辐射石打捞上来以后立刻用强劲的炮火将其摧毁，其他机甲开启联结性防护盾，形成一个蛋壳型的光罩，挡住那些落雷闪电的攻击。
流程确定完毕，在傍晚的时候，调查组队伍出发了。
时锦跟在众人后面，夜幕降临前，他们重新回到了那片海域的上空。
飘浮的变异怪尸体已经消失了很多，有的残缺不堪，像是又被什么大型肉食鱼类啃噬过。
在进行打捞作业之前，谢殷辞突然抬眸看了时锦一眼，那深邃的黑瞳间带着些许笑意，轻声说道：“希望今天的落雷，能够威力小点儿了。”
时锦回以微笑：“放心，不管大小劈得都是你。”
谢殷辞：“……”
行动开始——
携带光柱的四架机甲确定好垂直向下的位置，随后在组长的指挥下将光柱发射下去！
同一时间，海水产生变化，天空开始有乌云汇聚，有点儿风雨欲来的倾向。
当那四根光柱成功按照计划插入海底，将石头包裹在中间位置以后，被乌云彻底遮盖的天空也在此刻猛地传出一道落雷的轰鸣之声！
“轰——！”
闪电随之落下，像是在发出警告。
其他几台机甲立刻张开防护盾，现在闪电的威力还没有那么强，光罩能够成功将其挡下来。
海底光柱释放出光幕网，将人类双手可以捧起的辐射石围住。
于是落雷再度打下，这一次声音更加震耳，光罩甚至都有些震颤。
“快！我们得抓紧时间！”组长蹙紧眉头，催促道。
机甲连接着光柱头，收到组长命令之时，驾驶员立刻进行打捞。
光柱携带着光幕网向上移动，中间辐射石的光芒随着深度的减少而逐渐暗淡下来。
海水翻涌的更加厉害，劈打下来的雷霆也越发密集可怕。
当那辐射石终于浮出水面的瞬间，从天而降的落雷彻底击碎了防护罩！
时锦突然驾驶天狼冲向石头，动作快得让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就在天狼移动身躯的那一刻，红鹰竟也紧随其后！
天降雷霆顿时劈打在了它身上！
电流在机甲四处流窜，那双机械双翼甚至都有些失控。
可即便如此，它依旧没有停下来。
时锦将通讯从公共平台切换到私聊模式，轻嗤一声道：“还真是够坚持啊，谢会长。”
那少年唇瓣红艳，额前浮现出些许汗珠，控制导管内的电流虽然依旧按照轨道在流窜，那速度却快了好几倍，使得操控者的身躯也逐渐产生强大的负荷。
谢殷辞微微喘息，却依旧保持着笑意。
私聊模式下的少年没有隐藏那双瑰丽精致的红色眼瞳，自从两人昨晚撕破脸皮以后，在单独聊天或相处时他都会像面对姜宴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天狼伸手似乎想要抓住辐射石，落雷的攻击降临海域四处，红鹰的防护盾勉强挡下了几次，但在最后一次时还是被打破了。
谢殷辞眸光阴沉，朝着天狼发射出一枚量子光炮。
红色光束袭击而去，时锦不得不暂时避让开。
她眸光微闪，红鹰机甲的身躯霎时间又和昨晚一样失去了控制！
它犹如断翅的鸟类从天空向下坠落。
“谢同学！”老师们见此，立刻对其展开救援。
时锦趁此机会再度靠近辐射石，落雷闪电干扰着众人的行动路线，其他几名老师展开光幕网接住了红鹰机甲，不让其落于海中。
眼下情况对于天狼来说处于绝对有利的地位。
只要碰到了辐射石，那些能源就能够被其中的女孩吸收干净。
而这是谢殷辞绝不愿意看见的。
“东西我就收下了。”时锦对少年嘲弄道。
但谢殷辞却在此刻忽然露出一抹薄凉又乖巧的笑容。
“不一定，时锦学姐。”
那声音在天狼的驾驶舱内响起。
时锦微怔，下一秒——红光闪过！
两根机械羽翼竟是突然浮现在石头前方位置，锋利无比的羽尖狠狠插入了石头中！
不知那东西向内部注入了什么液体，伴随着一声巨响。
“砰——！！”
辐射石刹那间在时锦眼前爆炸开来！
它的碎裂像是挫骨扬灰，炸裂过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时锦有些错愕，她没料到谢殷辞还有这一手，能够在失去对机甲的控制前射出机械羽翼去毁掉辐射石。
同一时刻，落雷闪电也立即停止！
天空汇聚的乌云开始慢慢散去，汹涌的海水也逐渐平息。
红鹰身躯导管内的电流流速恢复正常，谢殷辞从光幕网上站起，重新掌控机甲。
翱翔的长空之鹰像是静立于海面之上的王，姿态优雅绅士。
机械双翅轻轻扇动，损失的两根羽翼在其中好似根本不算什么。
“看来，任务是我完成了，学姐。”少年对时锦微笑着，眉目弯弯，笑容澄澈干净，友好乖巧，完全看不出任何阴鸷之色。
时锦目光冷冷落在谢殷辞脸上，对方心情似乎因着这场胜利而愉悦起来。
但他应该愉悦不了多久。
在佯作郁闷了几秒后，时锦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朝少年开口：“恭喜啊，会长。”
“……”
谢殷辞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时锦便接着说道：“不过吧，你还是迟了一步。”
少年听见她的话语在昏暗的驾驶舱内幽幽回荡：“——其实，早在昨天晚上，那个石头里的能源，就已经被我吸收掉了。”
“！”
谢殷辞瞪大眼眸！
唇角上扬的弧度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甚至连脸上的血色也随着时锦刚才的话语退散的一干二净！
他神情阴暗扭曲，瞳孔震颤，话语像是从喉咙里被死死挤出来一样，一字一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