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你去哪儿了？脸怎么这么红？”
一个小护士问她。
“没事。刚刚瞌睡来，冷水洗了把脸。”顾烟压了压那缠绵后把话题转到工作上：“19床什么情况？”
“心率不齐，说呼吸困难。”小护士跟在她身边，顾烟伸手，她把病历递给顾烟。
......
“需要进行一个紧急手术，叫家属。”顾烟说。
“好。”
人都已经推进手术室了，家属却迟迟不肯现面。顾烟一个头两个大，盯着手术台上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的人，心事沉沉。
“顾医生，家属说在外面出差来不了，还有个在国外，只说尽快来，但......”
这老人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久居国外，小女儿也考到外地嫁到外地去了。平日里都是老人和护工在医院。
得亏老人有点儿退休工资，加上医保报销足够他在医院养着的费用。不然看他儿子女儿的态度早就归西了。
“问问她女儿能不能传真。”顾烟说。
老人再不手术性命难保。
那边好在是答应了。
可就是手术之前，老人还拉着她手，最后断断续续说了句：“姑娘，让我走吧。”
让我走吧。
顾烟的心百味陈杂，老人后边儿还有一句“反正活着也没啥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顾烟卖力抢救，并告知老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医院都会尽全力抢救他的。希望他能找到一丝丝来自社会的暖，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人没了，起码不是所有人都对他冷漠。
早上。
顾烟扭着脖子，从食堂打来早餐，去找黄芩。两人聊起昨晚上的事儿，黄芩安抚她：“或许真是身不由己，别看在国外那么风光，打工的哪里能说走就走？”
“那也不能不管老人吧？”
“小烟，我不是跟你杠啊，人生就这么回事。回来，指不定就饭碗没了，一家老小......人从出生或许早就已经被标好了价分好了类。
所以，唯一靠得住的是对自己好。看开点儿。”
顾烟沉默不语。
东西还没吃完黄芩就催着她回去休息，顾烟刚刚一激动没看时间。
九点多了。
这个点儿沈辞该去公司上班了。
她突然觉得有点儿自责，昨晚上明明还说早上下班就回去陪他，这一来二去，就给忘了。
“好，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再来。没事儿咱们就回去养着。”顾烟说。
“去吧去吧。”黄芩说。
没信息、没电话。顾烟推测这人该是生气了，过马路时瞧见早餐店排着队，顾烟忽地灵机一动，也跟着排队买了早餐。
她很少去沈氏，几乎只在外边马路上等过他。但叶琛认识她，但他出来后竟告诉她沈辞没来公司。
“没来？”
“对。我们也等着沈总呢。”
顾烟听完一急，忙摸手机拨他电话。没接通时她的心越跳越快，好在那边终于接听了。
“你在哪？”
那边人都声音有些朦胧，似刚被吵醒：“在床上等你，顾烟，你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