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都风尘仆仆，拖家带口！
甚至还有人带着牲口！
牵着牛！
带着羊！
乱成了一团。
人的叫声，深牲口的叫声。
平白增添了一股让人烦躁的感觉。
好在耿炳文到了。
开始维持秩序。
开始有粥棚熬粥。
杂粮的饼子也开始烤了。
众人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才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的排好队朝着里面走来。
朱橚也满意的点头走了出来。
这些人进来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喝粥。
活脱脱的就像是饿死鬼一样。
朱橚一边在人群中走。
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眼前一个中年男子。
手里端着两碗粥。
旁边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姑娘。
他没先吃东西。
而是拿着一碗黑乎乎的水喝了。
朱橚忍不住好奇道：“这位大哥，这喝的是什么？”
中年的憨厚汉子急忙起来恭敬道：“好叫公子知道！”
“这是符水！”
“是跟着我们前来的道士老爷给我们分的。”
“若是我们不喝这个。”
“怕是都不能平安到来啊。”
朱橚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呢。
符水！
其实就是道士将符咒烧成灰。
之后百姓就配着水喝！
几张破纸难道能救天花？
对如今的我们看来是天方夜谭。
可是如今则不同。
百姓们对这个深信不疑。
你也可以说他们愚昧。
可是这个时候天花是无解的，没有人能治。
你不信这个还能信什么呢？
朱橚此时心中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男子道：“这些道士多吗？”
男子依旧憨厚道：“公子，多着嘞，光是老汉我知道的，就足足有不下百来人。”
“而且他们还会给那些穷苦百姓们发吃的。”
“真是大大的好人。”
接着不知想起来了什么。
接着有些萧索道：“这些人是好人，就是有时候做的不好。”
“咱们都是老爷们，顶天立地，都是大明的人。”
“这里虽说不是家乡。”
“但是也不能进去连累旁人啊。”
“他们为了找吃的，经常带着身体不好的伙计进去买吃食。”
“搞得一路上跟着俺们来的越来越多。”
“这个贼老天！”
“造孽啊！”
朱橚此时已经猛然惊醒。
果然。
自己所料不差。
刚要说话。
旁边突然就是一声大吼。
一头黄牛像是发了疯一样的在营地内横冲直撞。
这头牛十分的奇怪。
身上到处都是化了脓的脓包。
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恶心。
毫无疑问这是得了天花的牛。
等等！
朱橚猛地就站起来。
牛痘，牛痘！
可不就是牛身上来的？
牛海城则是堵着朱橚道：“殿下，小心！”
朱橚则是十分激动的皱眉道：“来人！”
“给本王将这头牛拦下来！”
“要活得！”
耿炳文此时虽然疑惑朱橚要这头牛做什么！
但是依旧挥手！
数十人冲了出来。
一人拿着一根巨大的绳索！
直接给牛身上套了上去。
接着后面又有大概数十人冲了出来。
他们很聪明。
他们没有照着一头拽。
而是四面八方都拽。
这就搞的眼前的黄牛根本不知该朝着何处发力。
僵持了大约片刻。
牛就缓缓的趴下了。
众人这才收手。
朱橚这时急忙就朝着这头牛冲了上来。
低头就朝着眼前牛身上的脓疮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笑了。
“牛海城，将这头牛给本王带下去。”
“好生看护！”
“本王有大用。”
“属下明白！”
“诏耿炳文来议事！”
“属下明白！”
很快耿炳文就走了进来。
只不过耿炳文进来之后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殿下，刚刚末将看了记录！”
“末将刚刚也问了太医！”
“这些来的人中，已经有很多人有了天花的前兆！”
“后面还有上万人没有进来！”
“他们其中又有多少呢？”
“若是将他们都放进来...”
“那后果...”
数万人的天花瞬间爆发，还在京师城外。
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若是不放进来，岂不是要发生动乱？
朱橚则是淡淡的摆手道：“两个事！”
“第一，传本王王命！”
“接下来不许道士分发符水，也不许百姓饮用符水！”
“若是一经发现！”
“一律杀无赦！”
“属下明白！”
“第二件事，便是派遣南山大营抽调骑兵三千人。”
“每十人为一队！”
“撒出去百里范围！”
“给本王寻找犯了天花的牛！”
“注意！”
“是母牛！”
“末将明白！”
耿炳文则是犹豫了下小心道：“殿下，既然此时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些道士的端倪！”
“为何不直接抓了！”
“难道就看着他们动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