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北雍战船齐齐出动，满载苍狼士卒杀气腾腾向着碧蛟军冲来。
没有箭矢、没有床弩、没有投石机，所有的北雍战船铆足了劲狂冲。
“哼！想接舷近战？”身经百战的渊天君一眼就看穿了对手的打算，不由冷笑道，“想发挥人数优势？本君岂能让你这头老狼如愿？”
令旗招展，荆襄战船立即展开阵型，箭如雨下，咆哮的强弩将北雍战船轰出一个个大洞。
“入水！”熊无忌大手一挥，百余名身手矫健的碧蛟军士卒跃入水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徐青燕警惕之心大起。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漏水了！船在下沉！”
“大人，船舱已经保不住了！”
“都到左边来！船要翻了！”
冲在最前列的战船上传来北雍士卒们的惊呼。
徐青燕眼睁睁地看着十几艘战船折戟沉沙，上千名不善水性的北雍士卒落水，再被箭雨射成刺猬。
大片大片的江面被鲜血染红。
“给我将水下之人轰杀！”徐青燕大怒，下令北雍将校反击。
一道道澎湃的气血和煞气轰入江水，炸起冲天水柱，但碧蛟军之人迅速潜入深水，躲开了狂轰滥炸。
“你是不是忘了本将还在这里？”熊无忌当然不可能任由对方施展，立即腾空而起与徐青燕对战。
剩下的碧蛟军将领也各自寻到对手，双方战船上空，气血、煞气纵横交错。
由于始终无法冲到近前展开接舷战，北雍水军可谓伤亡惨重，不断有战船被凿沉，士卒只要落水便再无生还可能。
然而激烈的战况丝毫无法影响两位主将的心绪，裂天君和渊天君站在各自的旗舰上，互相锁定气机。
“欧阳漠，你的苍狼军根本不擅水战，你让麾下士卒这么不计代价地硬冲，就不怕全都葬身此处？”渊天君出言道。
“楚渊，这种扰乱军心的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裂天君不受影响，依然面容冷峻，“这条汉水说宽也不宽，我们两家这么多条战船汇集此处，你真能避得开吗？”
苍狼军毕竟人数多出一倍，在不计伤亡的情况下，终于有战船迫近了碧蛟军。
“碧蛟军的鼠辈，尝尝爷爷的大刀！”憋了一肚子火的北雍士卒顶着箭雨，跃上荆襄战船，挥舞手中大刀一通乱砍。
真要论近身格杀，苍狼军无愧悍勇之名，仅仅登船十余人，便让碧蛟军上百人近不得身，船上展开混战。
渊天君眉头微蹙，这样的战局不是他希望的。
“这头老狼真是心如铁石！”为了展开接舷战，苍狼军冲锋时就死掉一万多人，可裂天君连眼都没眨。
不计代价地对耗，便是苍狼军此战的策略！
“他北雍耗得起，我荆襄九郡可耗不起啊！”渊天君冷笑一声，立即做出应对，“弃船！拉开距离，占据上游！”
挥动的旗语迅速将渊天君的命令传达下去。
“撤！混战的几艘船不要了！”熊无忌抢攻逼退徐青燕，对着下方连斩数斧，猛烈的罡气将接战的几艘战船劈成碎片。
而其他碧蛟战船则发挥速度优势，在苍狼战船冲来之前向上游驶去。
苍狼军想要跟上，奈何水上实力确实弱了一筹，战船转向不成，反而造成混乱。
碧蛟军抓住机会，又是一波箭雨落下。
见到麾下士卒如此拙劣的表现，裂天君终于绷不住了，一双重瞳被怒火充斥。
“既如此，那就谁也别想好过！”罡气冲天，汉水之上瞬间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掀起数丈高的巨浪。
上百艘走舸小船经不住风浪肆虐，倾覆在了怒涛之中。
哪怕是楼船巨舰，此刻也只能随波逐流，勉强自保而已。
“匹夫！你能改变天象，本君就不能吗？”渊天君同样施展手段，顿时云开雨霁，风平浪静。
两大传世神将各自发力，以汉水为逐鹿场，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只是裂天君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得意。
......
南阳郡和漓北郡交界处
火红与暗青色的旌旗迎风招展，赤炎军和苍狼军各十万人马正在对峙。
赵元忠手持一双重锤，正面色傲然地看着对面的赤炎军。
“太史荣！今日本将在此，你们赤炎军一兵一卒也休想过去！”
赵元忠身为偏师，得到的任务就是挡住赤炎军，让其不得南下增援。
赤炎军主将太史荣端坐马上，面色凝重。
十万对十万！他并无把握突破苍狼军防线。
但此刻赵元忠拖得起，他可拖不起！
襄阳的渊天君只有十万人，若是裂天君孤注一掷，汉水防线不一定顶得住苍狼军的狂攻。
要是襄阳再丢了，荆襄九郡的精华部分就全落入北雍之手，说一句名存实亡也不为过。到时候整个赤炎军西线侧翼都将暴露在苍狼军的兵锋之下，那将是灾难性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江夏之战南齐大胜，将江陵城团团围住，让局势不至于没法收拾。
“那位冠军侯行事倒是颇为果断，听闻他没有在江陵城下死磕，而是带着精锐火速驰援襄阳，此举甚好！”太史荣心中暗忖，“若是他能及时抵达战场，应当能协助渊天君守住襄阳吧？”
就如同林朔不了解太史荣一样，对于这位彗星般崛起的新一代南齐将星，太史荣同样知之甚少。
两人的交集实在太过短暂。
他不禁想起出征之前，燃天君对他面授机宜。
“这惫懒小子看似勇猛热血，其实行事极为稳健，可偏偏作战之时又不会墨守成规，总能弄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太史荣记得，当时燃天君露出了少有的欣慰笑容。
“因此此次对战苍狼军，你要随机应变，说不定会有立功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太史荣不由摇头苦笑。
“君侯啊，好机会末将不曾见到，一场苦战倒是近在眼前啊！”
看着对面严阵以待的十万苍狼军，太史荣不再犹豫，果断地挥手。
“全军听令！随我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