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舀了一勺汤递到褚昱嘴边。
褚昱有些不自在地坐起来。
“我自己来吧。”
他伸手想接，苍蓝的手缩了回去。
“师父，你现在头晕，我怕待会儿你一不小心弄洒了，还是我喂给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褚昱再伸手想接，苍蓝的手放了下来，他看着褚昱，沉声道。
“师父，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喂你。”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也可以。”
褚昱下意识地回避这个问题。
苍蓝紧紧地盯着他。
“师父，你最近难道不是在有意避开我吗？”
褚昱一愣，表情有些僵硬。
他还以为自己做的不明显，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道。
“你太关心我了，我只是你师父。”
从御深楼回来以后，苍蓝越来越黏他了。
教他们剑法的时候，他总会说他有些地方不理解，让他亲手教他。
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意，他心里不会有怪异的想法。
可现在知道了他的心意，他怎么还可能那么自然。
除此之外，苍蓝在他的日常生活方面也很照顾。
总是给他带饭过来，跟他一起吃。
院子里面的那些花草他也经常帮他打理。
他偶尔咳嗽一下，他都会非常担心。
这让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关心师父，不是身为徒弟的我的职责吗？”
苍蓝反问道。
褚昱想了想，斟酌道。
“苍蓝，你的心里，真的只把这当做是徒弟的执着吗？孟湘也很尊敬我，但她不会喜爱那个你这样，那么细致入微。”
他干脆直接说出来。
苍蓝一愣，随即握紧双拳。
“那只是我们两人的理解不同。师父，反正你现在也已经离开了那个疯子，就不能给我一个表现机会吗？”
果然。
褚昱无奈道。
“你已经答应你爹要好好当下一任的宗主继承人了，既然如此，就不应该再想这些，你爹辛辛苦苦苦把你抚养长大，难道想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到你这带，就绝后吗?”
苍蓝固执地说道。
“不管未来如何，我的职责如何，我只想师父你正视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不管我怎么做，师父都只会把我当成你的徒弟吗？”
“为什么？那个疯子明明都没有像我一样好好照顾过你，反而各种让你痛苦，师父你对他就不一样，难道我就不能拥有师父你的其他感情吗？”
看着他如此执着，褚昱在心里叹了口气。
苍蓝在这方面的认知，就跟个小孩一样，觉得自己有了付出，就会得到他的回报。
可这方面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怎么才能够明白？
“这件事情我自己也没办法决定。”他定定地看着他，笃定地说道。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徒弟，也只会是徒弟。”
“我现在脑袋已经清醒很多了，你回去吧。”
褚昱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苍蓝慌了。
“师父，你现在是在赶我走吗？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我没有厌烦你，只是你不应该再对我抱有那方面的幻想，因为不可能有结果。”
褚昱果断地说道。
他还以为在御深楼，他跟苍蓝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
现在看来，他始终都没有想要放弃。
可能对他来说，把他带回流云宗就是个机会。
顾深不在了，他的机会就来了。
“真的一点都不可能吗？这一辈子明明还有这么长，师父，你是不愿意给我机会吗？”
苍蓝愣愣地说道。
褚昱叹了口气，果断地拒绝。
“一点可能都没有，苍蓝，你现在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这么下去，你会很难受，我也只会不停地拒绝你，对我们都不好。”
他苦口婆心地说道。
苍蓝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最后沙哑道。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师父明知道我的心思，还被我这样缠着，心里也不好受吧，我以后会注意。”
“但这汤你还是喝了吧，不喝身体不好受。”
他主动把汤递到褚昱面前。
褚昱想了想，最后还是接过汤。
“谢谢你。”
把汤喝下以后，苍蓝很快离开了。
褚昱松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苍蓝并没有来找他。
孟湘来找他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
褚昱没说什么。
这样就很好。
只要慢慢放下，有些东西总会淡忘。
再过几天就会有大量的新弟子通过选拔，来到这里了。
到时候他也要开始上课了。
褚昱打算这几天好好练习一下，毕竟这么久没有教学了。
既然苍宇成愿意相信他，又把这个重任交给他，那他也想要好好完成这件事。
他还打算在那个时候收点徒弟。
既然已经有孟湘和苍蓝两个徒弟了，那再收其他人也是应该的事情。
以免到时候被人说闲话。
而且人一多起来，他就不会那么闲了。
以前明明就喜欢清闲，现在为了不胡思乱想，他只想让自己不得不忙碌起来。
这天，他教给两人一套新的剑法。
剑法比较复杂，直到傍晚，他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姑娘正蹲在自己院子门口，那姑娘身上穿着的，是流云宗的衣服。
他有些疑惑，走了过去。
“这位弟子……”
刚一出声，那女弟子就跟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噌地一下站起来。
“褚……褚师尊……”
她脸色羞红，眼神闪躲，不敢跟褚昱对视。
褚昱有些疑惑。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他还以为这女弟子是想来拜他为师，可能性格比较内敛，不太好说出口。
“没……没有……”
那女弟子结结巴巴地说道。
说完以后，随即又觉得这样不对，连忙说道。
“我……我叫苏研……”
褚昱点点头，不明所以。
“褚……褚师尊，这……这是我想给你的东西……请你看一看……我……我先走了……”
女弟子胡乱地塞了一封信给他，随即便跑了。
褚昱拿着信，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他回了房间，看着手里的信。
这封信做的还挺精致的，外面还用了笔勾勒出了几朵粉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