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的眼睛眨了眨，冷声道。
“哥的意思是，哪怕我杀了他，你也不在意？”
褚昱一怔，随即说道。
“随便你。”
“但顾深，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以褚庆的身份，你要是真的把他杀了，被齐国的人查到，褚家，齐国，都不会放过你的。”
顾深的眸光闪烁了一下。
“哥这是担心我吗？”
褚昱干脆不说话了。
“哥真的不想打他吗？”
顾深拉起褚昱的手。
“我说了，那些都过去了。”褚昱坚持道。
顾深的眼底沉了沉。
“这么说，我打他的时候，哥一点都不开心？”
褚昱不懂他反复纠结这个有什么意义。
“行，我知道了。”
顾深见他半天不说话，拉起了他的手，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笑容。
“我以为这样哥就会开心，看来这种垃圾哥并不放在眼里。”
褚昱看着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深拉着他往更深的方向走。
“哥，我们去见另一位故人吧？”
褚昱不太想往里面走，可顾深强行拖着他，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顾深，你要带我去见谁？”
他一边挣扎，一边焦急地询问。
“褚凡吗？你真的把他带过来了吗？顾深，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深突然停了下来，垂眸看着他。
“看来对哥来说，他才是你真正关心的人。”
昏黄的光线下，褚昱看不清顾深的脸，但从周围的空气中，他能够感受到顾深在生气。
褚昱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你真的把他带过来了？”
“原来比起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你的大哥更能激起你的情绪啊。”
这句话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褚昱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顾深，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跟齐国作对吗？”
“哥见到后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褚昱已经被带到了这个地牢的最后一个房间里面。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一个草席上，一道落魄的身影脊背挺直地靠墙而坐。
褚昱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个人正是他的大哥，褚凡！
前不久还风光霁月，贵气优雅的一个人，此时却沦落到了阶下囚的位置。
一身蓝色的华服此时破烂不堪，身上隐约可见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大哥……”
褚昱恍惚地开口，声音颤抖的不行。
褚凡原本在闭目休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有些失神地睁开眼。
在看到果然是褚昱的时候，瞳孔紧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褚昱，你怎么……在这里？”
褚昱一听到褚凡的声音眼眶就湿了。
褚凡的声音一直都很好听。
如悠扬的萧声一般好听，和他本人一样，清风般优雅。
此时却跟锯木头般一样沙哑破烂。
这到底是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褚昱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猛地抬眸瞪向顾深。
那充满憎恨的视线就那么刺进了顾深的眼里。
顾深感觉心脏一阵剧痛，褚昱的视线仿佛在对他进行凌迟。
但他脸上还是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看来这才是正确答案？”
他戏谑的语气让褚昱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到底！
原书里那个恩怨分明的原主，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此狠手？
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褚昱怒目瞪着顾深，一字一顿地说。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每一个字，都仿佛要泣血。
顾深若无其事地揽住他的肩膀。
“好不容易跟你大哥见一面，进去坐坐吧？”
铁牢的门被打开。
无痕立刻拿了两把椅子放到褚凡面前。
顾深淡定地坐了下去，拉着褚昱的手。
凑近了，褚凡的样子就看的更清楚了。
头发凌乱，浓浓的血腥味钻进鼻尖。
比起前些日子所见到的他，瘦削了不少，整个眼窝都凹陷了下去。
面对这么狼狈的褚凡，褚昱怎么可能坐的下去。
他站在褚凡面前，仿佛一座雕像一般，僵硬不动。
顾深的眼底沉了沉，他用力拽了拽褚昱。
“哥不打算坐吗？”
褚昱被他拽的晃动了几下，在褚凡面前，他没办法把背打直，但他的腰却跟钢柱一般，沉不下去。
顾深的眼底沉了下去，他勾唇笑道。
“哥是坐我的大腿坐习惯了，现在不愿意坐椅子上了？”
褚昱猛地看向他，睚眦欲裂。
褚凡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顾深暧昧的笑道。
“还有外人在呢，就不要这么撒娇了，嗯？”
他拉了拉褚昱的手。
褚昱震惊愤怒地瞪着这个人。
他是怎么能够一脸震惊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顾深见褚昱还是不愿意坐下来，他一脸苦恼地说道。
“哥要真的只想坐我腿上的话，我也只能答应你了。”
说着，他伸手就想揽住褚昱的腰。
褚昱猛地甩开他的手，一个旋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坐到了椅子上，厌恶地说。
“不要碰我！”
整个人就像处于应激状态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对顾深的排斥。
顾深怔了怔，收回了手。
他笑着看向褚凡。
“哥最近变得越来越容易害羞了，希望你能理解。”
褚凡现在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他紧紧地盯着顾深的这张脸。
“你是……”
心头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当初大家都知道褚昱捡了个小乞丐回来当宠物。
可褚昱很讨厌别人见到他的小宠物。
连他也就只见过两三次。
可当时那个小乞丐虽然穿的浑身破烂，眼睛都被头发遮挡住了。
但那时的容貌已经美的足以让人惊为天人，过目难忘。
他不会记错的。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戾气，邪魅猖獗的男人，绝对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
顾深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对，我就是哥当年养的那条狗，被关在这里的感觉怎么样？我的手下对你还好吗？”
虽然从褚昱和他的互动中就能看出，这个曾经的宠物现在有很高的地位，可当他亲口这么问的时候，褚凡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把我抓过来想干什么？还有你们……”
他的视线紧张地落到了褚昱身上。
他现在脑海里有太多疑问了。
为什么前段时间，他苦苦寻找的三弟，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而他又为什么会突然被抓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