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而言并无不妥......你可知圆坑之战？”
“属下知道，当时的情况十分惨烈。”
“如今，改变她眼中世界的便是圆坑之战中无辜牺牲的百万将士的怨气......”
“自古战争皆是如此，何来无辜一说？”隐碎蹙眉，他看向莹心，她在准备喝第十杯水。
“......你不知内情，会如此想也合乎常情。”
“请上尊赐教。”
“......若是寻常交战，死伤之人倒也谈不上冤不冤的，毕竟他们当初踏上从军之路时便已经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可那次，出发前全军上下无不怨怼，易笙又遭人蒙蔽，带领着百万大军直接进入了敌军准备的陷阱之中，导致全军覆没。”
“那他们也该是怨我，何至于怨到莹心身上。”
“唉......”汝霜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当初的易笙对自己下的诅咒，他也许也未曾想到会应验在别人身上。”说着，重新取了水，重新煮茶，片刻后水沸，便将茶壶递到莹心面前，又重新取水煮茶。
“那，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汝霜摇头。
“呼”从鱼缸中弹出一抹人影，落地后阿婉扶着膝盖不住地喘息，转眼就看见正在狂喝茶水的莹心，便随口说了一句：“刚从沙漠回来么？”
莹心没理会。
阿婉走过去，拿起茶壶咕噜咕噜地痛饮。
“呼！”阿婉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今日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毒的东西，那个混蛋！”
“你知道那又如何？”汝霜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俩回去吧，我自有破解办法。”阿婉摆摆手开始赶人。
“上尊，我还有一问，莹心看到的和我看到的，究竟哪一个是真实的世界？”隐碎连忙问道，莹心闻言也抬起头来。
“都是真的啊。”不等汝霜回答，阿婉便说道：“你们看到的都是真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对于没中诅咒之人不显示罢了。”
汝霜点头。
隐碎没有再多问，正要起身的时候汝霜忽然说道：“对了，你莫要妄想用连生术。”
隐碎的面容上有一种心思被戳穿的尴尬，作礼后弯腰抱起莹心离开。
走在宫道上，看着莹心眼中的无措，心越发疼得紧，“莹心，闭上眼睛。”他温声劝道。
莹心闻言，便也听话地闭上了双目，片刻后嘴角勾出一丝笑容，“看不到了。”
“别怕，我一直都在。”
阿婉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如今是子时......”她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今年的冬季似乎有些长。”
“快开春了。”汝霜在后面答了一句。
阿婉点头，“让他见一面温武帝。”
“我可无法控制温武帝的灵体。”汝霜否决。
“你当我傻？用附灵，附在司风的身上......纵使百万大军无法原谅他，也该让他亲耳听到温武帝的谅解，他必须听到，否则他会一直被自己的心魔困住。”阿婉说着重重锤了一下柱子，愤愤不平地说道：“至于那百万之军的怨和怒......那和他有什么关系，造就那些惨案的始作俑者是我，必然是我与他们玉石俱焚......”
汝霜没有附和，只是默默地喝了一杯茶水。
在这宁静的夜晚，茶水沸腾的声音都显得那样刺耳。
汝霜慢慢熄了火，听着茶壶发出暗哑的呼啸，她伸手去拿茶壶，却被烫地缩回了手。
“明日子时，我安排他们相见。”
“我替易笙多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