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方见曹娟生气了，赶紧跟在曹娟的后面喊道：“曹主任，哎呀，曹主任。”
见曹娟没有理会自己之间的，走出了何家大院，何远方回头看了看陆山河，有一些生气的，对陆山河说道：“山河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的呀？”
“咱们公社的那些山坡林地都是一些杂树，什么侧柏、樟树种在那里有啥用？”
“把林地给砍伐了，种植黄桃是大好事。”
“山河呀，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你何叔我不可能坑你吧？哎呀，你办事真的是！”
“行了，我先走了，这事你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说，我在曹主任那边给你求求情。”
何远方气急败坏的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何慧和陆林山仔仔细细的想着，刚刚陆山河提出的三个问题，觉得有他的道理。
而且农民其实是被欺负惯了。
这个年代什么好事都不可能落在农民的头上。
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公社下面的那些农场就大包大揽的拿去干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让农民去赚钱？
而且陆林山和何慧也认为，儿子比自己见识多，光脑子比自己灵光一些，听儿子的准没错。
陆林山虽然不是什么环保主义者，但是以前家里面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也时不时去上山去打猎，采摘一些山珍或者是搞一些野味回来。
也正是那些野兔子、野山羊、野鹿，养活了陆家的三兄妹。
陆林山对大山是有敬畏之心的。
要是把山上那些长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树全部都砍伐了，那么山上的那一些动物肯定不复存在，陆林山的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现在好了，陆山河直接把曹娟给拒绝了，那么陆家的林地就不用砍伐，陆林山觉得这样的现在还是不错。
何方民和王素芬想着，要是一大家子全部都种植黄桃，到时候赚的钱多了，两个人还能够问何慧要一些钱。
毕竟何慧手里面的林地，也是从他何方民手中分出去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王素芬在心里面也不爽，毕竟这一次看病花了不少钱，还被外孙以及女儿羞辱了一番，至少王素芬是这样认为的。
王素芬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说道：“真是蠢到家了，送到手上的便宜都不赚。”
李海燕赶紧接嘴说道：“哎呀妈啊，人家都分家了，你操心别家的事干什么？到时候卖黄桃赚的钱也不可能多分一毛钱给你。”
何方民听不得这话，一听这话他就非常的生气，“什么分家了？分家了，她何慧还是姓何！分家了，那一些耕地和林地也是从我何方民的手中拿出去的，是我何家祖祖辈辈的资产。”
“没有我何方民，他们有什么林地！”
“真是的，免费给你们树苗你们都不种，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方民说的这些当然是气话，他想着每亩地都要补贴30斤粮食，今后每亩地生产的三五千斤黄桃都会按照5毛一斤的价格进行收购。
这横算竖算，何方民肉痛呀。
要是当初没有把那几亩林地交给何慧，那现在他每年都得多差不多100斤粮食，今后每年都得多几千块钱。
但是气话究竟是气话，这林地和耕地早就已经确权了，就如同拿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
听了这些话，陆山河就想笑。
何家祖祖辈辈的资产？
打土豪分田地也不过才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
何家往上数三辈，也是给地主干农活的佃户，哪有什么祖传的林地？
陆山河懒得和何家的人一般计较。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上一辈子二大队95%以上的村民都听了公社的话，把林木给砍伐了，种植黄桃。
结果三年之后，第1批黄桃成熟了，村民们左等右等，等着江城县食品厂过来收黄桃。
早知道在前三年，江城县食品厂早就提前引进了黄桃罐头的设备，也先行采购了周边区县的黄桃进行生产。
结果亏得血本无归，黄桃罐头根本就卖不出去，逢年过节食品厂连工资都发不出去，只得利用黄桃罐头抵给工人算是工资。
所以等农民们的黄桃成熟之后，江城县食品厂根本就不可能过来收购。
公社那边每亩地给农民们补贴30斤粮食的压力也非常大，在第3年之后也不再补贴了。
红星公社的大量的黄桃上市却没有人收购，卖到市场上去也没有人买，这就导致了黄桃的价格暴跌，暴跌也卖不出去，只得烂在树上，反倒是便宜了山林里的那一些野生动物。
黄桃的果树虽然是免费赠予的，但是你种植果树肯定是要除草、施肥、蔬果。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在这边投入的精力，那么在耕地那边必然会减少精力的投入。
大量的果农辛苦了三年之后血本无归，大家又集体去找公社讨要说法。
结果公社直接打太极，说当初种植黄桃是农民们自愿的，也不是公社强制性要求大家的。
让大家种黄桃的时候也没有签合同立字据。
80年代又没有什么互联网，红星公社这么偏远的地方，也不可能有媒体过来报道，再加上大部分农民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所以这事儿也不了了之。
那几年红星公社的农民惨得很，一方面是天气不好，粮食的收成不佳，另一方面寄予期望的黄桃又全部泡汤，好些村民原本凑了几年的积蓄准备建房的，也不敢建房了。
陆山河重生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
他只能够让自己的家人和最好朋友，不要犯这个错误就行。
至于其他人，爱咋地咋地。
陆山河离开何家大院的时候留下了一句：“免费的其实是最贵的。”
扔下这句话之后，陆山河就走了。
“免费的就是最贵的?”何方民听了陆山河说这话，忍不住啐了两口痰，“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不学好，也不知道何慧教的什么儿子！”
从早上7点过忙到晚上八点，曹娟也累得够呛。
红星公社二大队，只有陆山河、杨洪涛、蒋大伟和李二牛他们的工作不好做，其他人的工作都做好了。
特别是那个陆山河，简直就是冥顽不灵，居然还质疑公社的政策！
第2天早上一上班，曹娟就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