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离开后前厅略显空旷，外加夏老板一直坐在懒人沙发上闭目休息，总觉得低气压。
大家不敢说话大声，尽量轻手轻脚。
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按下摁键里面开始加水旋转，再把取出来的散发茉莉香的衣服抚平，铺在不挡路的地板上，第一轮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女人们原地坐下，垂眼落到脏兮兮的袖口，不放心地翘起半边屁股，见地板依旧白净，松下肩膀、并着双脚坐在一块瓷砖上，望着红彤彤的大西瓜暗吞口水。
这是个好西瓜，一看就甜的很。
可是人这么多，咋分？要是能均匀地切成小块就好了。
女人们边想着，边打量前厅。
宾馆依旧存在，入住的却不是同一人，往日挑挑拣拣住五星级酒店，如今为了混口饭吃艰苦求生。
转变的太快就像做梦，梦里梦外分不清楚。
休息的差不多，夏言准备去吃晚餐，谁料她刚一动身，那几个女人也跟着站起，粗粝的手指捏住衣摆处，紧张地看着她。
夏言顿住，看出她们的担忧，提高了些声音，“直茳，一会儿忙完帮她们把西瓜切一下，我先下去吃饭。”
忽略她们眼底迸发出的喜悦，夏言顺着楼梯走进自助餐厅，随便夹些意面和黑椒牛柳，再接杯咖啡，权当晚餐。
绕过坐满的餐桌，她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细嚼慢咽地吃着。
在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被照明灯点亮的安全区，在不属于她的势力范围外，仅有淡淡月光照亮，远处树影婆娑，比人还高的野草左右摇曳，寂静又危险。
空旷的安全区内桑正译领着他的住民闯入，每人手里都拿着一盒盒饭，在靠近大门的位置坐下，就着手开始吃饭。
孩子们单独聚成一团，慢吞吞地吃饭，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窗明几亮的二楼，等盒饭吃到一半时重新盖上，放在怀里等着。
没一会儿，一楼大厅传来急切地走步声，女人们抱着一个大的保鲜盒出现在门口。
孩子们肉眼可见的欣喜，从地上一跃而起，看清里面是什么后喊着：“是西瓜！是西瓜！”
其余人闻言纷纷起身，聚了过来。
只有桑正译拉下脸来，沉着声音问：“工作做完了？拿别人的晶核就得好好做事，吊儿郎当成什么样子，下次遇到这种活我还能给你们吗？”
别看对面还有人比桑正译年纪还大，他一发怒，所有人都乖乖闭上嘴不敢吱声，原本心底有些芥蒂的人也暗自叫好，牵着齐肩高的孩子挺了挺胸膛。
女人们低喃着解释：“给你们送完西瓜就上去了。”
桑正译瞪眼，“那下来这么多人干什么，快回去。”
刚下楼的女人们不敢逗留，把保鲜盒递给他，反身往楼上走。
孩子们趁机把怀里还有余温的盒饭塞进母亲怀里，摆摆手让她们不用担心，跑回原处抱着膝乖乖巧巧。
桑正译这才面色平和下来，从明显被安抚住的其他女人面上看过。
他打开保鲜盒，专属于西瓜的清香气味飘出来，引得不少人抽动鼻子，眼巴巴望着。
“1,2,3...”他开始数西瓜块，再计算一下人数，算出每人应分的数量。
“把你们的饭盒打开，发西瓜。”
小队一排，吃完饭没舍得扔的盒子刚好派上用场，三块粉红的西瓜被拨到里面。
“谢谢领导。”
桑正译一路发到孩子们面前，见他们伸出来的手上满是黑渍，拧了眉。
西瓜上汁水饱满，握在手里很容易和污血混淆在一起，吃到肚里可不行。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张嘴，我喂你们吃。”
孩子们犹犹豫豫张嘴，吃了一块就不肯再吃，环视四周，跑到无人走动的台阶上吹掉浮尘，“放这里吧...想给妈妈留着。”
桑正译拒绝，“快吃，有她们的。”
他不容分说地把西瓜塞进孩子们嘴里，放低保鲜盒让他们看里面的剩余，说：“盒子就交给你们保管，每人三个，不许抢别人的吃。”
他起身加大音量，“要是让我知道了，直接赶出去自求活路。”
...
穿着浴袍的小男兵特意跑到楼下来找夏言，原因是自己猜拳点背到输了所有人，苦哈哈背负起洗衣服的责任。
夏言这才想起他们的臭衣服被透明方块包裹。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走吧，上楼。”
二楼前厅里的十台洗衣机已经全停下来，地板上摆满女兵的衣服。
她收回方块，里面堆成小山的衣服四下摊开。
男兵道谢，喜滋滋地把衣服团成大团，强塞进洗衣机，照他这个洗法，只需两轮就把衣服全部洗完。
见时间还早，夏言叫来直茳，两人把自助售货机里的果汁取出来，再放上数袋瓜子和零食，准备进去再销售一波。
直茳取出几瓶红酒倒进醒酒器里，带上一次性纸杯，把小推车装的满满当当。
夏言想了想，在商城里下单不少卤货，让他一起带进去。
相同的东西被她扔进系统格子里，手写两份菜单，递给直茳一份挂在车头，自己掀开女浴的帘子，顺着员工通道直达休闲区。
电影声、欢闹声、打牌声、闲聊声混淆一起，一股热热闹闹的气息迎面扑来。
夏言拿着菜单挨桌询问，卤货和低度数的果酒十分畅销。
女兵难得轻松自在，紧绷的神经放松，斜靠在同伴身上笑脸盈盈，虽然肚子鼓鼓，但总觉得嘴里寡淡。
本着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想法，一个个大胆询问自己想吃的东西有没有存货。
夏言一向不懂拒绝，丢下一句绝对真实的我找找看，在商城里上下翻找，在进价上加20积分当利润，报价问她们要不要。
大部分都会要，偶尔有嫌贵舍不得吃的，夏言也不会多说，十分自然地走到下一桌继续询问。
半小时后她离开二楼，期间还给直茳补过两次货，男浴那边对小菜的需求更大，谁让褚将军不让敞开肚子喝酒，大家只好大口吃菜。
交给直茳三个全能垃圾桶，她伸着胳膊也准备回去休息，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身后响起声音。
“夏老板，只要在这里过夜就得花积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