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好耳熟，好像是台上的那个人，只是她怎么……
看着从顾夜寒身后走出的那个人，穿着校服，背着包，估摸着可能还没成年。
“没事。”
顾夜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一双眼睛却是上下打量着的面前的小姑娘。
张扬的长相，却有着清冷的气质，却又融洽的十分和谐，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像是藏进了浩瀚星辰，微勾的眼角，惹人怜爱又不失妩媚。
“那个你多大啊？”好奇心终究还是驱使言寒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再过几个月，就18周岁了。”
“那你不是高三吗，怎么不好好学习，来这种地方？”出于对祖国花朵的关心，言寒多问了一句。
叶枝芝抿了抿唇，似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好了，小朋友，早点回家。”顾夜寒打了个圆场，全然不顾身后言寒震惊的眼神，转身要走。
却感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衣袖，他平时很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他有些不耐地转头，却撞进一双星眸中，
“哥哥，我没有家。”
“……”
“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坐在驾驶位上的言寒，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坐着的两个人，
顾夜寒自己也没想明白怎么就让这个小姑娘上了车，可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场景，小姑娘的星眸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一时间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爷，去哪里？”
“望山居。”
言寒听到这个地名，着实惊讶不少，这算是顾爷私人住所，基本上没人去过。
车子停在了一扇大门前，“顾爷。”言寒转头对顾夜寒说，“鬼手的消息如果再有我再联系你。”
“嗯，好。”两人自顾自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叶枝芝听到鬼手后微微顿住的脚。
顾夜寒带着叶枝芝进去，转头对言寒说：“今天辛苦你了，然后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放在心里。”
言寒望着顾夜寒离去的背影，说没有触动是假的，那个东西对他多重要他不是不清楚，他打开手机，盯着一个号码许久，按下了拨通键：
“喂，我是言寒，你答应过帮我一个忙，你还记得吗？”
“oK，没问题，什么东西？”
“一枚刻有大写Y的戒指，有个暗扣，按一下能出刀锋的。”
“好。”
望山居内，叶枝芝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事情的发展有点超出他的预设，她以为他应该会拒绝，没想到会真的带她来到他家。
看着玄关处放的鞋子，厨房里用过的食物，每一处都在告诉她，他平时都住在这里。
“说吧，小朋友，来哥哥家是有什么目的吗？”顾夜寒半蹲在她的面前，抬眸看着沙发上的少女，“不合身的校服，空荡的书包，你是真的高三还是想和哥哥玩什么游戏？”
如果说叶枝芝的眼睛是浩瀚的星空，那么顾夜寒的眼睛就是一汪深不见的潭水，让人忍不住沉溺。
“哥哥，我想读书，但我没钱读，我只能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叶枝芝盯着顾夜寒的眼睛，“衣服是别人借我的，书包是我妈妈去世前给我买的最后一个新书包，也是从那时起我再也没书读了，我去那个酒吧是为了赚钱，是为了活着。”
清冷的语音平平淡淡地说出这些话，像是有密密麻麻的细针一点一点地扎着顾夜寒的心，他皱眉看着面前的少女，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百，发白的球鞋，真的很难将眼前的女孩和酒吧台上跳舞的那个女子联系在一起。
“哥哥，我没有家人……”叶枝芝顿了一下，“也没有家，如果……”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顾夜寒打断了
“你父亲呢？”
那一瞬，他能强烈地感受到面前少女身上发出的那种复杂的情绪，仇恨、恐惧、迷茫揉杂在一起。
“如果你……”顾夜寒本想着一个小朋友而已，干嘛要为难她，一个小朋友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
“我的父亲……”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她低着头，不像刚才那样看自己的眼睛，缓缓说道，“他出轨了，因为我是女孩子，他一心想要个男孩，所以他出轨了，但我的妈妈没和他离婚，她妥协了，但他变本加厉，每每醉酒后，都会家暴，我…”
却看着那双洁白如玉的手，无意识地扭在一起，相互扣着，能看出她手上已经要被她扣出血来了。
顾夜寒无言地用自己的大手将她的手包住，组织了她的行为，“如果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虽然顾家从小对他要求格外严厉，但也从没有经历过家暴，可能到他那个层次的人，都好面子，再怎么样都不会家暴。
“你是不是不信啊？”叶枝芝唇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也是，怎么会有人相信……”
说这，顾夜寒只觉自己手心一空，就见那双白皙的手伸向了校服的拉链。
“嘶啦”拉链随着声音缓缓向下，顾夜寒瞳孔微颤，转而阻止了叶枝芝的行为。
但还是慢了一步，一道肩膀上的伤疤就这样闯进顾夜寒的眸中，虽然因为时间的久远，伤疤已经淡了不少，但还是不难以想象当时这道伤疤一定是深可见骨。
“哥哥，这是被我爸爸打的，还要看吗？”
虽然女孩的声线平淡到没有波澜，但顾夜寒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脆弱……
“那哥哥，我睡了，晚安”叶枝芝乖乖地站在主卧门口，对着屋内的人说到。
“晚安。”
听着那道脚步声朝楼下走去，慢慢消失……
顾夜寒躺在那张大床上，健壮的胳膊遮住了双眸，脑海里回荡不息的是刚刚的对话。
“小朋友，难道没有人教过你不要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
“小朋友，难道你对每个人都这么没有戒备心？”
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自小就没人教，但我知道不能随意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但你不一样，我相信你。”
“我只对你没戒备心。”
顾夜寒怎么也想不明白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对话的最后变成。
“我叫顾夜寒，你叫什么名字？”
“叶枝芝”
叶枝芝……唇边不停地回味着这个名字，脑海忽而又是那道伤疤……
白皙的皮肤上，比皮肤要更深一点颜色的伤疤就这样破坏了整个肩膀的美，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裂痕，虽不明显，但仍是裂痕，仍是痛。
顾夜寒猛然间从床上坐起，衬衣勒得他有点透不过气，骨节分明的头发抓挠了几下头发，打开了手机，拨通。
“喂……”手机另一端明显是刚睡醒的声音，透着些沙哑。
“我是顾夜寒，玉骨膏拿一罐，不，五罐明早送到望山居来，算了，你现在送过来吧。”
说完，挂断，完全不给对面反应的时间。
“……”对面那个手里还拿着手机，看着最上面的通话记录，5秒，陷入了迷茫的沉思。
我这是在梦里？还是醒着？
“叮咚！”看着消息栏里的那两个字，他认命的穿衣带着深深的怨念赶路给顾大少爷送药。
“咔嚓”是打火机的声音，顾夜寒狠狠地吸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