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唱完，爷爷奶奶都愣住了。
“宝贝……你唱的是……歌？”
刚听第一句的时候，还以为岁岁是在念什么咒语。
当她念到第二句的时候，还以为她在背诗。
直到“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这句词出来以后，他们才记起来这是首歌。
“对呀。”
小姑娘一次性“唱”完差点断气，正在急切地呼吸新鲜空气，“老师今天教哒，桃子老师听见以后，笑得可开心呢！”
这下路延年和何慕婉确定了。
他们的孙女居然五音不全。
没一个音在调上的。
老师笑，应该也是因为没忍住。
看着爷爷奶奶憋到发紫的脸，岁岁开始怀疑自己，“我唱得不好听吗？”
“好听好听。”
两人强忍着不笑出声，为了维护孩子的自尊心拼命夸奖：“我们岁岁跟小歌星似的，等会记得唱给你爸爸听。”
“嗯嗯！我要唱给爸爸听！”
夫妻俩坑了自家儿子不说，还不嫌事大的找了个话筒出来塞给了岁岁。
“这样声音更大，你爸爸更喜欢。”
“我喜欢什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路聿风下了班就紧赶慢赶地回家，刚到门口就听见了何慕婉在跟岁岁说话。
“爸爸！”
见到路聿风以后，岁岁一整天压抑的思念之情才往外冒了出来。
她瞬间弹跳到路聿风怀里，抱住他的脖颈。
“爸爸，我好想你。”
“爸爸也想你。”
路聿风宽厚的手掌轻轻捏着岁岁小手。
“在幼儿园开心吗？”
“开心。”岁岁窝在他的颈窝，“但是跟爸爸在一起更开心。”
“宝贝现在不是见到爸爸了吗？”
路聿风抱着她四处晃悠，“以后一回家就能见到爸爸了。今天有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呀？”
“吃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帮我盛饭，我还谢谢他了，他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路聿风心塞了会，强颜欢笑道：“交到朋友了就好，但还是少跟那些男孩子玩知不知道？”
岁岁不明白：“可是爸爸、伯伯和哥哥也是男孩子。”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路聿风循循善诱，“岁岁可以跟爸爸、伯伯还有哥哥一起玩，是因为我们是家人，但幼儿园那些男孩子不是，所以多跟女孩子玩知不知道？”
岁岁懵懵地点点头。
“我有很多女孩子朋友呀，她们还帮我搬凳子了，我很喜欢跟她们玩。”
路聿风满意地笑：“宝贝继续保持。”
“爸爸！”岁岁高兴地晃着小脚丫，“我在幼儿园学了一首歌，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
路聿风还从没有听过岁岁唱歌，一时间兴奋不已，但是忽略了他父母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吃完饭后，路聿风带着岁岁去书房。
他想着在安静的地方欣赏自家闺女的歌声。
但半个小时后，对岁岁有着极深滤镜的路聿风也开始有些遭不住了。
“宝贝，你今晚已经唱了十遍了，咱们不唱了吧？”
岁岁把话筒从嘴边移开。
“可是爸爸，我还没有唱够。”
路聿风用掌心覆脸，视死如归道：“没事囡囡，你继续唱，爸爸喜欢听。”
岁岁美滋滋地继续开嗓。
才唱了一句，书房门就被敲响了。
路林澈露出一个脑袋，犹犹豫豫地问：“五叔、岁岁。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一阵鬼叫啊，把我都吓醒了，这个声音好像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岁岁呆萌地摇摇头。
“没有听见呀，小哥你是不是听错了呀？”
“那就奇怪了。”
路林澈纳闷地抓着后脑勺，刚打算回房间就被岁岁叫住了，“小哥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听我唱歌？”
“好啊。”
路林澈美滋滋地答应了。
他被那段鬼叫吓得够呛，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
在路聿风惋惜的眼神下，路林澈乖巧地坐到了他身边，还天真无邪地冲着五叔露出了一个笑容。
路聿风叹着气摇着头。
傻孩子。
等岁岁开口后，路林澈憨厚地笑容僵在了脸上。
没错！
他刚刚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
扭曲又诡谲的声音，那来自恐怖世界仿佛能震颤灵魂的语调！
跟岁岁的歌声一模一样！
路林澈鸡皮疙瘩蹭蹭蹭往外冒，脑瓜子被震得生疼，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想叫岁岁别唱了，却被路聿风死死扣住了嘴。
岁岁现在也是拥有幼儿园文凭的人。
她再怎么迟钝也看出来了爸爸和小哥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关掉话筒。
皱着眉问：“爸爸，我是不是唱得很难听？”
“还好，宝贝。”路聿风揉着发酸的脸颊，“最多就是没有那么好听，除此之外都挺好的。”
“你们就是觉得我唱得难听！”
岁岁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跟只河豚似的。
“坏爸爸，坏小哥。骗我。”
小姑娘一肚子的气，刚想坐到矮板凳上面缓缓，就因为屁股没对准坐空了，摔了四仰八叉！
路聿风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哭笑不得地抱着她哄。
岁岁被摔懵了，干嚎起来：“连坏凳子也欺负我！”
小姑娘脾气越发大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消气。
去幼儿园的车上，路聿风还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但岁岁却把脑袋撇向了一边。
路聿风忍俊不禁。
下车的时候，岁岁闷闷地说了一句：“爸爸再见。”
生气归生气，基本的礼貌还是要讲。
路聿风笑着跟她挥手：“宝贝再见，爸爸错啦，不要生气。”
岁岁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
还是乖乖地对爸爸挥挥手。
到教室门口用消毒液洗手的时候，小姑娘还不忘跟桃子老师诉苦：“爸爸和爷爷奶奶嫌弃我唱歌不好听。”
桃子老师忍着笑安慰小朋友。
“爸爸还有爷爷奶奶笑，是因为岁岁的歌声给他们带去了快乐。”
老师这么一说，小姑娘瞬间破涕为笑，“我能给爸爸他们带去快乐吗？”
“是的呀。”桃子老师说，“岁岁是个能让别人开怀大笑的小福娃。”
小姑娘害羞地“嘿嘿”一笑。
谢过桃子老师以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