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朕朝他招了招手。
待他向前来后，朕低声道：“人在哪？带来朕宫里。”
胖老头连连点头：“臣遵命。”
“嗯，好，今日就到此吧。”朕向大臣们道。
“皇上……”胖老头还在犹豫：“那皇后……”
“左相啊……”朕向他一笑道：“你看朕娶的是定国公公子还是慕青汐？”
胖老头一愣，眼珠子一转又忙着伏身点头：“是是，老臣明白。”
一个是名一个是人，朕，还需要定国公的名来加持吗？
左相也是个老狐狸，这话一想就明白了。
晚间朕带了几样吃食过去，慕青汐起身时朕看着他膝盖都有些不稳了。
两个老头打的嘴仗朕没有告诉他，这事朕要从长计议。
如当初一般，朕给他膝盖抹上药膏，他安静得像一只猫，只有双眸在朕面上扫来扫去。
朕还在批折子左相就急得一头汗来求见朕。
胖老头这一波大概输了。
“相爷这么急，什么事啊？”朕让黄进忠给他引了座。
“皇上！”胖老头抹了一把汗：“那人，他！他死了！”
胖老头终究还是棋差一招，这两朝的臣还是不如三朝的底子厚。
“嗯。”这差不多也在朕意料之中。
“皇上”胖老头比朕急：“臣不敢欺瞒皇上，那人本是臣一门很远的同乡，臣也是偶然得知此事的。”
“嗯，继续。”朕批着折子竖着耳朵在听。
“臣这同乡二十多年前在定国公府上是一名小管事，而且……”他压低了声音道：“与他府上赵氏曾经的贴身丫鬟花玲有私情。”
一个有私情的管事，从花玲那里得到了些许消息，定国公千算万算，没有发现这两人的关系，百密一疏。
隐藏得还不错，朕想。
“朕知道了。”朕搁下手中一本折子。
“皇上，这……”胖老头还有点忸怩。
“相爷还有其他的办法？没有的话就如此吧。”
“臣……臣本是让人盯着他的，谁知！谁知竟被人打晕了，那人就没了！”左相连连甩手叹气。
朕看出来胖老头满脸的不甘心。
那又如何？朕本来也没想过因为这个不要慕青汐。
没有了慕青汐与定国公的这层关系，从胖老头看来，是定国公少了朕这一份加成，从定国公看来，是没了皇亲国戚的依靠，从朕这里嘛……朕可以更随意了，简直不要太好。
赵氏出殡这天，墨韶华给朕带来一个消息，南靖国那队人，是有皇室背景的。
这事，比之以前，麻烦了些。
“韶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朕垂着睫淡淡向他道。
“臣明白，守口如瓶，绝不外传。”他又笑着：“臣是皇上的人了，皇上放心。”
呸，什么朕的人，有歧义，朕可没有碰过你半分。
朕去看了慕青汐，他们的队伍扬着白幡，自街道而过，去到墓地。
赵氏是小妾，没有什么地位，加上也不受宠了，墓地也是非常一般。
定国公那老头儿，估计正在家里恼怒，差点被胖老头端了老底儿。
慕青汐默默在墓前敬了一杯酒，又烧了些纸。
“皇后……”朕唤他道。
他站起身，反手便抱住了朕。
“皇上，往后臣，便在你的宫里了。”他轻声道。
定国公对他一向不好，如今他娘也走了，确实除了朕这里，他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贾璧儿来长乐宫，一见慕青汐，上来抱住他就哭。
朕看她哭得那个伤心，一抽一抽地，好像自己没了一个亲人。
朕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冷酷无情。
慕青汐拍拍她的背，给她理气。
朕果然是不如小姑娘们更柔情可爱的。
贾璧儿盯上了朕给慕青汐带来的板栗糕，缠着慕青汐要吃的。
慕青汐便把板栗糕给了她，贾璧儿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还一个劲儿抹了蜜似的，搂着他的胳膊说青汐哥哥给的糕点就是好甜。
这是朕最喜欢的御厨做的，能不好吃吗？
朕怎么没觉得板栗糕有那么甜的？
但是朕不想让他放糖了，下次，放点辣椒吧。
“还多着呢。”朕在一旁接话道：“贾姑娘这么喜欢吃，朕多赐你一些。”
朕跟黄进忠使了个眼色。
黄进忠是什么人，朕身边蹲着的一只狐狸。
很快他带着宫人回来了，整整端了五盘板栗糕过来。
“贾姑娘，都是朕赏你的，趁鲜吃吧，过了这个时间可就不甜了。”朕全推到她面前道。
“皇上……”她的大圆眼溜溜圆，盯着这堆板栗糕。
“都是你的，快吃吧。”朕抬了抬眼皮，示意道。
贾璧儿没法，只得吃了起来。
盛情难却么。
朕对她也不错的，还让黄进忠给她斟茶。
很快她就一嘴的板栗糕，塞都塞不下，脖子都一梗一梗的。
慕青汐见她的样子，忙给她拍背。
对小姑娘果然是很温柔的。
“吃不了便别吃了。”朕起身道：“朕还有事，先回宫了。”
朕看不下去了，随他们玩去。
黄进忠一直在旁边偷偷地笑。
这老公公是觉得朕眼瞎耳聋吗。
“黄进忠，今日有什么喜事？是瞧上哪个宫女了？”朕正色道：“别笑出口水来。”
他伸手掩嘴：“皇上，老奴这副老骨头了，哪还敢有啥想法啊，老奴就是……老奴没想到皇上……嘻嘻……”
他忍不住又笑起来。
“再笑就把你舌头割掉。”朕笔耕不止。
黄进忠一下捂住了嘴，溜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进了来，立在朕的身后。
“怎么，笑够了。”朕放下一本折子。
“嗯。”他只喉咙里发出一声。
这老公公的嘴竟有这么精简的时候。
“下次谁再吃板栗糕，给朕搁上辣椒。”朕嘟着嘴嘀咕。
“好。”他凑到朕的耳边，气息都贴到了朕的脸颊。
“黄进忠你搞什么？！”
这老公公一点分寸都没了。
朕回头冲他吼道。
一转头差点撞上慕青汐一张脸。
脸颊的微微触碰，柔嫩光滑又细腻。
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皇……皇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