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从没想过自己在小世界里还能体验一把“出柜”?
周六这天，她和屠静约好的时间是十二点，她提前定好闹钟，约莫九点起床了。
她洗漱完下楼，空气中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油脂在锅底迸溅的声音滋滋作响，香气也愈发浓厚。
是煎蛋的香味。
虞欢来到厨房一看，卫澜正穿着粉色的围裙，左手拿着木筷，右手熟练地掂着平底锅。
围裙尺码偏小，他胸膛上结实的肌肉隐约勒出沟壑，衬得他宽肩窄腰，人夫感十足。
虞欢有点羞愧，这围裙是她买的，结果她除了第一天试穿，之后就放在厨房落灰了。
比起自己下厨这种想法，还是外卖更加快捷方便。
卫澜喜欢追剧上网，看网上说一直吃外卖不健康，怕她生病，这才捡起落灰的围裙，整天看做饭视频学着下厨。
于是，虞欢的厨房终于有了用处，每天多了一位热爱学习，善作羹汤的下厨小能手。
她本人表示非常满意，以后都不用再去宋杨家蹭饭吃了。
这时，卫澜又掂了下锅。
金黄色的煎蛋在半空中翻转，轻轻落回锅内，被筷子轻轻一压，发出油滋滋的响声，香气四溢。
微波炉内，热好的奥尔良鸡腿和肉肠散发着肉香，被人拿出来时，外皮焦香酥脆，热气腾腾的。
整个客厅都被厨房内的香气笼罩。
虞欢深吸一口气，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倚在厨房门框上，随手拿起碟子上加热好的吐司片，嗷呜咬了一大口，眼睛还盯着煎好的鸡蛋。
“早上好啊，旺财。”
卫澜关了火，把身上的围裙脱下，听见旺财这个称呼，心里叹了口气，却懒得再纠正。
反正说了等于白说，某人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改。
他看向虞欢，表情稍显复杂 : “今天是周末，我还以为你会赖床，不过是陪人演一场戏，你至于定闹钟，起这么早吗？”
说白了，卫澜就是看不惯她为别人费心费力，而且扮演女朋友这种戏码，最容易以假乱真，怕就怕那个屠静真对她起了心思。
“都九点多了，哪里早?”虞欢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把装吐司的碟子拿到餐桌上。
“你也辛苦了，赶紧过来吃早餐吧。”
见他沉着脸，一动不动的，虞欢觉得好笑，干脆伸手把他拽出来，“你这人是什么怪脾气，敢情我没赖床，你还不高兴了？”
卫澜哼了一声，嘴上不服输的念叨着，“谁说我不高兴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待着，不知道有多——快活。”
他还特意强调了“快活”两个字。
“好好好，你快活，你快活。”
虞欢把他按到椅子上，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既然如此，那我和屠静多待一会儿好了，这样你就可以......唔——”
话还没说完，卫澜抬手捂住她的嘴，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去拿煎蛋，豆浆也热好了，你乖乖坐下。”
生硬地抛下一句话，卫澜黑着张脸，又起身去厨房忙活去了，甚至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虞欢耸耸肩，乐得轻松。
等到早餐上齐，两人才面对面坐下。
卫澜喝了口温豆浆，垂眸安静吃着煎蛋，任凭虞欢看他多少遍，他也没抬头，挺直的身板宛若一桩石雕。
和他聊天，他也心不在焉的，回应的话更是敷衍至极。
虞欢都搞不清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为了不让气氛显得沉闷，虞欢打开了电视，开屏便是一则新闻报道。
“据悉，嘉州江月岛野生动物园的地下实验遭到曝光。他们滥用私权，违规使用xx药剂，进行兽人制造实验，残害了多种无辜动物，已然触犯了兽人安全保护法的第一百零八条...”
“目前，警方已将涉嫌违法的相关人员全数抓捕，后续仍会深入调查......”
男主播深沉严肃的嗓音在安静的客厅内扩散，虞欢却眼睛一亮，笑着看向对面的卫澜。
“太好了，以后他们再也没法威胁到你了，你以后自由了，卫澜!”
卫澜垂着脑袋，银灰色的狼耳朵折了折，面上神情淡淡，找不出半分欢喜。
虞欢皱了下眉，翘起的嘴角也落下来。
“你不高兴吗？卫澜。”
“没有，我很开心。”说是这么说，他垂头丧气的，开心两字压根没有一点说服力。
虞欢放下筷子，忍无可忍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有事你就说啊，为什么一直憋着，还是说我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她很少对卫澜发脾气，除非是触犯到她的原则问题，今天之所以爆发，实在是卫澜把她惹毛了。
就算是口是心非，也得有个度吧。
虞欢冷着脸喝完豆浆，抽了张纸巾擦嘴，开口说 : “我先上楼了，你一个人静静好了。”
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卫澜下意识起身，想要追上去，又耷拉着脸，停在原地。
头顶的亮光打在他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划拉出一道细细的阴影，显得格格不入。
他自嘲地扯了下唇角，眼眶有些酸涩。
放他自由，不就是想要丢下他吗？
在她眼里，他或许就是就是个负担吧，所以她从来不会过问他走丢去了哪，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有没有受伤......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关心。
卫澜咽下喉头的苦涩，弯着腰把餐桌上的碗盘收拾好，放到水槽里，拿起洗碗棉，一下又一下的清洗着。
他绝对不能主动戳破这件事，否则他就真的要被赶出去了。
如果让虞欢知道了他的想法，一定要大呼冤枉。
拜托，明明是他让自己不要问太多，到头来怎么又成了自己冷漠无情的罪证了?
庆祝他自由也仅仅是由衷的为他感到开心而已，哪来的赶人一说！
可惜的是，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想法，一个不再问，一个不肯说，两人的误会渐渐加深。
时间来到十一点半，虞欢化了个淡妆，把睡衣换下，用手机给屠静发了个消息，准备出门。
客厅内，电视还没关。
卫澜在沙发上看电视。
虞欢走到玄关时看了他一眼。
“我要出门咯。”
他看着电视，始终没转头，只是简简单单应了一声。
“嗯，再见。”
虞欢心里的气早就消了，见他还在闹别扭，想着回来时再好好和他聊聊。
“咔哒”一声，公寓门关上了。
屋内再度陷入安静。
卫澜心头一跳，莫名有种不安感。
他不由甩了甩头，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刻意忽略这突如其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