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端着粥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向阳正坐在床上，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脸的样子。
“向阳……”
“啊？”向阳抬头，声音沙哑，一时间也有一点迷茫。
却没有一点儿恼怒的意思。
向阳现在整个脑子都在想着，自己这是被遗弃在这个世界里面了。
秦爷走了过去，将粥放下，去抓他的手。
向阳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因为没有刻意掩饰，眼神里带着一些的厌恶。
秦爷的喉咙一梗，随即整张脸都阴冷了下来，说：“先吃点东西吧，待会儿要是上课的话，我一会儿去送你。”
向阳目光逐渐理智了起来，他动了一下，后方却传来一阵抽疼，疼的他脸色又是一变。
原来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如今自己就这样被他给强了不说，任务也失败了，自己也被遗弃在了这里。
秦爷还是扶住他，又揽着他的肩膀，拿过了一个靠枕，让他靠的舒服了一点儿。
“秦爷。”向阳随着那个张叔叫他。
秦爷一愣，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阳稍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将自己的全身放松，说：“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秦刚看着他，依旧冷漠，“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也说了吗，这是很正常的事。”
“那我没说可以强迫吧！”向阳截断他的话，直视着他。
“那你跟别人就可以！”秦刚压着他的话，也压着怒火，“至于这么在意吗?”
向阳气笑了，“你在胡说什么?”
秦刚冷笑了一声，搂着他，摸着他的脸道：“生气一阵儿就算了，先喝点儿粥吧。”
向阳觉得他有点儿可怕，又挣扎了一下。
秦爷却就这样搂着他，端过白粥，舀了一勺子，吹散了热气之后送到他的嘴边，懒散地问：“你几点放学，我去接你。”
向阳叫他：“秦叔……”
“刚才不是还叫秦爷的吗?”秦刚蹭他的脸，声音很凉，却又很温柔，“喝了。”
向阳的喉咙动了一下。
秦爷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说：“你这要是不喝的话，就别去上学了，就在这里好好养着身子，好不好?”
向阳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但到底是张开了嘴，在将粥喝了之后便说：“我一会儿就去学校。”
秦爷：“我送你。”
向阳：“……好。”
秦爷：“你今天几点上完课。”
向阳提醒他，“我住在学校，你不用去接。”
“别住学校了，”秦爷说话依旧是没有什么感情，“这件事儿，我让人去跟你们校领导说一声。”
向阳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还是恼了，“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秦爷就这样枕着他的肩膀，用脸颊蹭着他的脸颊，舀着粥散着热气，“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以后想跟我一块儿生活。”
“我是说过，”向阳彻底地爆发了，“但我说要跟你上床了！”
秦爷扯了一下嘴角，嘲讽道：“总不能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既然成全了你的心愿，那你也要成全我吧?”
已经被系统遗弃在这个世界里面了，秦刚对向阳而言，再没有任何值得迁就的地方，向阳自然用不着跟他周旋客气，“所以呢?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秦爷只说了一句：“粥要凉了。”
向阳就这样瞪着双眼，在秦爷将这一碗粥给自己灌了下去之后，这才甩开自己的下巴，咳嗽了几声。
秦爷将他的嘴角擦干净，然后站起来，压着眼皮子说：“我去让人给你请假，这两天你就不要去学校了，好好待着吧。”
说罢，秦爷就走了。
张叔见秦爷下楼，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跟他一同站在那里的，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的中年医生。
然后对那医生说：“你就先住下吧。”
说罢，就让张叔安排，给他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
将他们都遣散之后，秦爷一个人待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其实这样也好，人活着总要自私一点儿。
当天夜里，在知道自己彻底联系不上小乖的时候，向阳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所以自己现在算是什么?
自己是在一场虚妄的梦里?自己要一直在这个梦里，待到死不成吗?
可就算是一个梦，这个梦该怎么做，也得是他自己说了算。
第二天一早，在楼下坐了一宿的秦爷亲自端了一份早饭上来。
他本来以为向阳肯定会闹上一番的，可谁知道，向阳却在看了他一眼之后，很是主动地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就算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向阳还是疼的脸色变了一下，他即便是努力维持，都没有维持住自己的脸色。
但是再难堪，也只能咽下去。
但他只允许自己咽一次。
“秦爷。”向阳刻意将自己跟他的关系拉开，搅动着碗里的白粥，“我一会儿就去上课了。”
秦刚眼神凉薄的厉害，“可以，你如果觉得身上不疼的话。”
向阳觉得他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过膈应，连手都顿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而已。
向阳也不跟他计较这个，继续说：“您要是让人送我的话，我就谢谢你，不送的话也行，这次的事儿，也算是我倒霉，我也认了。”
秦爷支着头，夸奖道：“心态不错”
向阳：“但也没下次了。”
秦刚眼一敛，“你说什么？”
“这样说的话也不算公平，总不能算是让您白睡了，”向阳像是很认真地想一下，随即笑着说，“就当我上次是卖给您一次算了，您以前也帮过我，卖您一次，算是两清。”
秦爷一个阔步过去，直接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压到了床上，那双眸子甚至染上了血丝，“你说什么！”
向阳身体陷在褥子里，就这样平静地看着他，说：“秦爷，我该去上课了。”
秦爷看着他的眼睛，想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向阳这种人，能把给出去的感情，收回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