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他竟然不经过脑子地脱口而出：“干工地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女生一愣，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他这样，说是当社会大哥的，都比他是干工地的可信。
“他是干工地的?”
“我看着不像啊……”
“我看着也是。”
“人家那是不想搭理你了，才这么瞎说的。”
“……”
秦刚连抽烟都觉得没意思了，抽不下去了。
向阳说，要留在本市来着，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留了。
虽然昨天晚上，真不算是有什么。
可向阳已经认定了的，他要是再解释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人都走光了，向阳才磨蹭着出门。
秦刚还在那里等着。
两人见面，许久都没说话。
“回去?”秦刚问他。
向阳不说话，秦刚就一把扯住他，拦了一辆计程车，将他塞了进去。
路上向阳也不看他。
秦刚问他：“怎么样?”
向阳不搭理他。
秦刚：“……你还想留在本市读研吗?”
向阳明显一顿，又是不吭声了。
下了车，秦刚拉着向阳就要回去。
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向阳却直接一把将他的手给甩开，不肯进去了。
跟着上车，跟着到家门口，却偏偏不肯进去了，他这什么意思。
秦刚问他：“你想怎么着？”
向阳就往他家门口一蹲，不搭理他。
秦刚垂着眼，用脚踢了他一下，向阳就将脸一别，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
秦刚眼里一疼，跟着他蹲下。
他刚抽出一根烟，向阳就一把夺了过去，自己叼在了嘴里，然后又上手，在他的身上一通乱摸，将打火机给他摸走了。
向阳就这么蹲在地上，笨拙地咬着烟，笨拙地摁着打火机。
秦刚一把将打火机给他夺了过去。
向阳一下子就恼了，吼他：“你干嘛！”
见向阳来抢，秦刚一下将他给搂在了怀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向阳嘴里还含着烟，就这样待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
秦刚问他：“还留在这里吗？”
向阳：“那你能找个正经工作吗?”
秦刚一顿，眼眸逐渐清明，有了想松开他的意思，看着向阳的那眼神，像是觉得有些可笑。
可笑的是，这个小子，居然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什么意思啊？”秦刚玩味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自不量力。
向阳看着他，说：“我留。”
秦刚眼一颤。
“我饿了，”向阳说，“有饭吗?”
秦刚松开他，“……我们出去吃。”
“好啊，”向阳站了起来，说，“我们去庆祝一下。”
向阳说吃鱼，秦刚就带他去吃鱼。
秦刚看着向阳埋头吃鱼，脖子上还带着痕迹的样子，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儿。
这小子，是想将昨天晚上掀过去，不打算提了。
秦刚嗤笑一声。
这小子倒是大方。
秦刚哪知道向阳心里现在有多苦逼。
小乖：“……这，这件事真的就要这么过去了吗?”
“不然呢！”向阳狠吃着鱼，势必要把秦刚给吃垮了似的，“他是任务目标，我哪能离开他！不把昨天的事儿忘了还能怎么办。”
小乖：“那，那以后呢?”
向阳：“还是照着原来的打算，我上学，做社会主义好青年给他看，你看他，我说了一句不让他干高利贷了，他的脸就嘲讽成那样。”
回去的路上，两人路过一家家具店，秦刚故意说：“要不我给你买一张床回去?”
向阳不吭声。
秦刚眯了一下着眼，还真给他买了一张床回去，买回去后就把床往杂物间里一扔，让他自己收拾。
然后，他就自己走了。
向阳留他一句都没有，就只是看着那个脏的不行的小杂物间，叹了一口气，着手收拾。
向阳第二天就找兼职去了，白天在奶茶店工作，晚上就去一个烧烤摊兼职。
一连一个星期，向阳都没有见秦刚回来一趟。
向阳也觉得无所谓了，就算是见了面，现在怕是对任务也没有什么帮助。
直到考研成绩要出来的这一天。
秦刚家里面没有电脑，向阳本来是想去酒吧的。
可在这一天，向阳刚收拾好自己，正要出去的时候，像是喝了一点儿酒的秦刚却从外边儿回来了。
“你去哪儿啊？”秦刚走过去的时候，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本来是想去网吧查成绩的，”向阳也不打算出门了，朝着秦刚过去，但再没有像以前那样上去就喊“爸爸”，朝在他身上蹭，“秦叔，你让我用用你手机呗，我就不出去花那钱了。”
秦刚看着挨着他坐着，但就是觉得疏远了不少的向阳，将手机丢给了他。
“谢谢秦叔！”向阳高高兴兴地把手机拿过去，心情实在是有一些激动，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
那天毕竟发生了这种事，说是没有一点影响那是假的。
说实话，向阳多少有一点儿紧张。
看着查询的那个地方，向阳有点儿不敢看了，他看了一眼秦刚，把手机给他，说：“秦叔，你帮我看吧，我不敢！”
秦刚：“出息！”
秦刚看着手机手机屏幕，手摁下去之前，抖了一下，摁了两次才摁出来。
向阳坐在那个小沙发上，躲得远远的，问他：“多少？”
秦刚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儿不甚明显的笑，挑了一下眉毛。
向阳等不及了，上手夺过去，在看了那一个分数之后，也笑了，说：“秦叔，分儿够了！”
够了……
秦刚将自己的后背靠了下去，想摸烟，但没摸，而是在顿了一下后，问他：“你身上是什么味儿啊?”
“啊？”向阳往自己的身上嗅了一下，“我在烧烤店找了一个兼职，一个月三千，再过十天就要发工资了，到时候请你吃饭！”
听他说一个月三千，秦刚的嘴咬都控制不住抽了一下，但到底是忍住没有说什么，起身回自己屋了。
向阳：“秦叔你手机！”
向阳追了上去，在他门口站住了。
秦刚看着他，将手机给接过去，转身的时候抓了一下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