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牧夜轻轻吐了一口气，道：“这只是一种天马行空的猜测，没有什么证据。”
就像射箭之后再画靶一样。
“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对吗？”永昼教平静道：“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这些都是发自内心，没有任何虚假。”
“是啊！”牧夜喃喃道，在圣光术士面前，大部分人的谎言都无所遁形。
如果这不是永昼教皇内心真正认可的东西，那他绝对能察觉异样。
可是，永昼教皇赌上了一切，就为了告知他这件事。
就算他现在依旧不相信，但已经无法再忽视了。
我……是不是已经被蛊惑了呢？
牧夜心道，暗自检查，但想要蛊惑一个传说级别的术士，基本不可能。
他没发现什么异样。
牧夜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如果单凭这一番说辞，我也不会做些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镇守封印的职责，最多以后遇到你们时手下留情。”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确实有些震撼。
但仔细相信，这样的证据还是太单薄了。
“无妨。”永昼教皇面色沉凝，他自然知晓这样的内容，确实无法说服昼。
但对方只要知道这点，就会多怀一份心思。
以后在封印地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也不会被永夜议会蛊惑。
而且他也不只有这个。
“知道【祈光教派】吗？”永昼教皇问道。
“嗯，一个为了解除【日月恶溶邪咒】的组织。”牧夜回答道。
“如今【祈光教派】掀起动乱，裹挟无数城市，近乎独立，你认为，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这才反抗永夜议会？”永昼教皇沉声道。
牧夜神色一凝，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永昼教皇建议道：“在我被擒抓之前，我已经让【永昼教派】将收集到的情报整理成信息，送给【祈光教派】。”
“双方知晓的信息结合，应该能得出一些更深层次的结论，或许我们可以前往那里，了解情况。”
“嗯……”牧夜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便离开祟秽邪地，前往【祈光教派】。
…
…
拜月之都，位于永夜国度北方地带。
这是一座古老而神秘历史的城市，自永昼国度开始存在，经过万年风雨，破败后又重建，依旧屹立不倒，
这座城市，如今已经成为了【祈光教派】的核心根据地。
牧夜他们抵达之后，发现这座城市戒备森严，严格排查出入人群。
按照他们现在的情况，要进入肯定会引起一番动静。
为了减少麻烦，牧夜通过【潜影术】，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
走在街道上，发现这座城市氛围有些压抑与沉闷，每个人的眉宇间似乎都带着一丝忧虑。
“应该是和永夜议会对峙的缘故，看来【祈光教派】的压力也十分大。”牧夜心想。
永昼教皇则是开始联系永昼神官，了解情况。
不多时，通讯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虚弱而欣喜的声音：“教皇大人？您没事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有计划。”
永昼教皇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咳咳！”那永昼神官咳嗽了几声，骂道：“该死的守夜司，他们在【祈光教派】里有卧底，我们和【祈光教派】初次接触时，被那名卧底发现。”
“在我们见面时，永夜女皇率领守夜司突然出现，她的永昼术法瞬间将我们重创，三名神官被擒抓，只有我在【祈光教派】暗中的帮助下拼死突围，但伤势严重。守夜司正在全力搜捕我。”
“更糟糕的是，永夜女皇大肆宣扬此事，以与我们勾结为由，率领大军对【祈光教派】进行施压。”
“因为卧底的泄密，【祈光教派】发现和永夜议会有关的诅咒问题，都被掩盖掉，在公开场合下被一一驳斥。”
“加上我们不久前袭击了暝日封印，引起民愤，这导致【祈光教派】已经失去了许多势力的支持，大部分区域即将被接管了，严格监控。”
“什么？”永昼教皇神色剧变，连声道：“那你们带的那些资料呢？有没有被拿走？”
如果被拿走，那永夜议会就可以事先预防，掩盖痕迹。
“没有。”永昼神官喘了口气，道：“还在我身上，但守夜司还在寻找我，我支撑不住多少时间。”
“该死。”永昼教皇神色无比难看。
一旦【祈光教派】被永夜议会瓦解、监管，那真相就将永远沉埋于地底。
他们这些年的所有努力，将化为灰飞。
永昼教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内心的焦躁，冷静询问道：“你在那里，我这就去救你。”
很快，他就收到了一个地点。
永昼教皇转过头来，视线望着牧夜，沉声道：“昼，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需要救援。但以我现在这副模样，根本没有力量去救援，我希望你能出手。”
闻言，牧夜不由皱了皱眉头，要他出手？
之前所做的种种，只是因为内心疑惑，对他来说并不影响什么。
可现在，是永夜女皇亲自出手。
若他选择去救援，那就代表他参与了进去，站在了永夜议会的对立面。
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拉下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见到昼沉默不语，永昼教皇心中难免焦躁，加重语气说道：“如果永昼之主所言是真，那永夜议会背后就是一尊邪神。”
“想想看，祂为什么要诅咒永夜大地？这酝酿万年的阴谋，一旦爆发开来，又究竟有多么可怕？这绝对是一场席卷七国的浩劫。”
“我们只是想要弄清真相。如果永夜议会问心无愧，那为什么要阻止？”
听着永昼教皇的言语，牧夜不由陷入了沉思。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在祟秽邪地中那幅恢弘的术式法阵残图。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他内心深处确实升起了深深的疑惑。
永昼教皇说的不无道理。
若永夜议会后面是一尊邪神，那真的是太过可怕了。
但七国之一……怎么可能是邪神？
这太过荒谬了，可不得不防。
“唉~~~”牧夜叹息一声：“走吧！”
他倒要看看，真相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永昼教派】不能全然相信，那么【祈光教派】，至少信任度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