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爸爸拿起伟人的半身雕像，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着，看了好一会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林凡说道：
“小凡，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也摆摊卖这些东西，看看这东西是真是假？”
那白胡子抬头，用浑浊等到目光看了林凡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林凡瞟了一眼那半身雕像说道：
“这东西当然是真的伟人雕像了，不过不是六七十年代的东西，而是最近两年的机器工艺品，你要是喜欢，一百块钱买回去，供奉在大桌子上也行。”
在林凡所在的北方，对于伟人还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的。
有条件的，会买个半身雕像，供奉在堂屋的高台之上。
没有条件的，也会买一张伟人的画像，贴在堂屋的北墙之上。
现在父亲手中的这个一扎多高小型半身雕像，一百块，也差不多。
不过，林凡的父亲听到这东西不是久的，而是新的，顿时没了兴趣。
“家里的堂屋，已经放了一个大的，再买个小的摆哪？摆二楼也不好看啊。”
林凡的父亲说着，又随手将雕像放在地毯上，重新端详着其他的物件。
在这摊位上，不仅有古玩，还有一些老式的把件。
比如黄铜的顶针，一扎长的金属洋灯，煤油灯。
这些东西，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在林凡的视角里，却体现不出来他的价值。
应该是还没有达到古董的范畴。
林凡看着这摊位上的东西，有些东西，还真是一些年代久远的东西。
比如一些古钱币。
只是，这些古钱币上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也不知道是被沁洗过一次，还是在清理的时候失误了，反正是让这块古钱币的价值大打折扣。
原本可以价值几百块的古钱币，现在就只能价值几十块钱，甚至只有几块钱了。
可以说，在这种地摊上想捡漏，难于上青天。
摊位上，都没有值钱的东西，你拿什么捡漏？
不过，这摊位的存在，还是有一定合理性的。
就会吸引林凡父亲这样的人的目光。
看着自己的爸爸兴致勃勃的挑选了几个小玩意，最后经过砍价，花了不到五百块钱，林凡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钱也不是很多，那老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身上的棉衣都破了一个大洞，早买早轻松。
林凡虽然不在乎，但是妈妈却不这么想。
一直生活在穷苦日子的林凡妈，看到林凡爸又买这些东西，顿时就来气，忍不住说道：
“你就会买这些破烂！买这些破烂有什么用，五百块钱，我们中午买个笨土鸡，给丽丽炖上一锅鸡汤，让她明天回去的时候带上，也能给亲家尝尝，你买这些破烂，有啥用，你说说？”
林凡爸当即反驳道：
“现在咱们家又不缺这五百块钱，等下买土鸡，再花钱不就行了嘛？再说了，刚刚买这些东西，就当做慈善了，你看那老头，身上的棉袄都破了一个大洞……”
林凡和张丽跟在父母的身后，笑着看着父母的时长拌嘴。
老夫老妻的生活，总是如此。
这种不会影响家庭和睦的拌嘴，反而会让两个人的感情，更深一些。
就在林凡想看父母拌嘴的时候，没想到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
只见林凡爸爸突然转头，看着林凡说道：
“我都说了，我买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不信你让小凡看看，他之前就是经营这个的。”
林凡一愣，随后看着父亲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发着暗号，林凡哈哈一笑道：
“我老爸这次也算是捡漏了，五百块钱买下这些东西，等过一阵后，有人收的话，说不定可能卖出一千块钱呢！”
林凡并没有说话，能卖出一千块钱的前提，是有人来收。
没人收，那他就是值一千，也和林凡没有一点关系。
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一个实在价。
林凡的妈妈听到林凡这么说，脸色也稍好一些。
就在这时，张丽突然指着前面的一个人群聚集的地方，对林凡道：
“凡哥，你看看那里，好热闹啊，是干什么的？”
林凡顺着张丽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发现，在前面十字路口的人行道上，汇集着一大群人。
在人群中央，还有人大声的宣传着什么。
那人的耳朵上，还戴着一个麦，腰间别着一个小蜜蜂，一看就知道，是卖货的。
只是这里太吵了，距离也有些远，林凡一时之间，听不清那人是在买什么。
林凡的爸爸主动说道：
“走，去看看是卖什么的，如果是卖胶水的，就买几只，我的那双皮鞋，都开胶了……”
林凡的爸爸一马当先，妈妈则是无奈的摇摇头，跟在后面。
林凡和张丽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挤进人群，林凡便看到这是干嘛的。
竟然是一个赌石的野地！
赌石的野地，便就是在集市上，摆放着一块块小的翡翠原石。
然后人来随便选一颗翡翠原石，价格也就一百出头的样子。
钱货相易之后，便开始现场切割。
切涨了，现在付钱或者是带走。
切垮了，也就自认倒霉。
因为涉及金额小，再加上也是小集市上的东西，所以周围来往巡警也不会处理。
主持人也是拿着一个麦，卖力的宣传着：
“缅越原产小翡翠啊，不讲价，一百块钱一块，现场赌石现场切，运气好不好，就看今天这一刀……”
林凡听着这商家老板的话，都有些想笑。
不得不说，这些在街头上进行物品宣传的人，实在是太有才了。
无论是什么台词，到了他们的嘴里，就变得跟顺口溜一般。
什么一百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都已经是落伍了。
现在的台词是，一百块钱不花在自己身上，就被另外一半花在小三身上了。
幽默，风趣。
自然也是吸引了不少的农家人拿出一百块钱来赌石。
现在快过年了，不少在外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
年轻人身强体壮，正式嘎嘎挣钱的时候，因此他们的消费观念也更加超前。
老头老太太可能不会为了这一块破石头花上一百块钱。
但是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不就是一百块吗？
买！
万一和小说里一样，切出一个顶级料子，一年都不用忙了。
一上头，就直接扫一百块钱过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一百块钱打了水漂。
“不要急，不要气馁，这个不中下个中，你再买一个，我送你一个，昂……”
那年轻人没有定住诱惑，又花了一百块钱买两个，当然是又打了水漂。
然后哈哈一笑，面露尴尬，就走了。
林凡看着这摆放在地上，小的才一公斤左右，大的也就十多公斤的石头，默默点头。
还不错，竟然还都是正儿八经的翡翠原石，不是人工合成的。
不过，这么小的料子，卖的这么便宜，人工合成的话，说不定还不够本钱。
这些料子，应该是从云南那边拉来的淘汰料子吧。
一百块钱一块，这个人应该也赚不了几个钱。
“唉，老刘，你也玩这个啦？”
突然，林凡的爸爸拉住一个中年人说道。
那中年人看到林凡的爸爸，顿时面色一喜，随后又苦笑道：
“海，这不是想着万一切涨了，就发财了吗？谁知道，花了三百块钱，全部打了水漂。”
“那你的运气还真的差啊，这么多的石头，没有一块能切出好东西吗?”
老刘回头看了一眼老板，悄悄的对林凡的爸爸说道：
“我怀疑这些石头，就是正儿八经的石头，根本不是什么翡翠原石。怎么，你也想买？”
林凡爸摇摇头道：
“我才不买，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我才没有那么傻。”
老刘顿时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这不是说自己 傻嘛？
突然，老刘眼睛咕噜噜一转，想到一个孬主意，立马对林凡爸说道：
“老林，你买一个吧，反正一百块钱也不多。你家现在走了时运，发了财。还小气的在乎这一百块吗？”
林凡爸一听，也是啊。
一百块钱也不多，万一涨了呢？
恰好这时林凡的妈妈去买土鸡了，又没人盯着。
林凡爸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走进去说道：
“我来挑一个。”
林凡爸一边说着，一边撅着屁股在这些翡翠原石堆里挑挑拣拣。
还是不是拿起一块料子，对着太阳光看，似乎能透过光，看到里面的东西。
周围的那些看客，见到又有冤大头，顿时又起了兴趣，也不走，就围在这里看。
林凡爸挑挑拣拣，终于选了一个三公斤左右的小料子，然后付了一百块钱。
什么皮，癣，斑，林凡爸都不懂。
递给老板，老板便让旁边的人切。
随着嗡嗡嗡的噪音，这块小翡翠料子，很快就切完了。
掰开两办，里面垃圾一片。
林凡爸看不懂，对老板问道：
“这乌黑一片的翡翠，值钱吗？”
老板笑着回应道：
“不值钱，不过没事。这块没涨，下块涨，再买一块吧，我送你一块。”
林凡爸本想收手的，但是看到自己那个老伙计还在旁边盯着自己，自己现在走，不是显得怂了？
男人古怪的虚荣心，让林凡爸又开始挑选料子。
并且一挑就是五块！
那老板见这个顾客越挑越多，顿时吓住了，连忙劝住林凡爸说道：
“这个客人， 赌石就是玩玩，我这里也有规矩，一个人最多只能购买三块，你这挑的有些太多了。”
林凡爸眉头一挑说道：
“给你赚钱，还不乐意？”
老板笑着说道：
“玩玩，小小的玩一玩就好了，不要上头。”
林凡见自己的老板，挑出的五块料子全部是垃圾，忍不住摇摇头。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这些东西，和那些假古董还不一样。
假古董还能放在家具上，当个摆件，显摆一下。
这废石头留着干嘛？
林凡将爸爸挑的几块料子全部丢了，然后自己挑了一块料子对爸爸说道：
“老板说的对，玩玩就行了，不用上头，切这一块吧。”
林凡爸看到林凡递来一块石头，顿时悔的只拍大腿。
淦！
忘记了！
自己的儿子就在商海那种大城市捯饬着翡翠生意呢，肯定懂得比自己多啊！
早知道第一块就让自己的儿子来挑了，要不然也不会亏一百块钱，就听个响就没了。
老板见这个顾客不再一次性买五块料子，也是长呼一口气。
这并不是老板不想赚钱，而是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赌石，只是明面上的安全，。
万一有人赌上头了，输多了，把自己一举报，自己赚的都得吐出去！
“好嘞，确定这块料子了吗？
如果确定了，现在付钱，我就给你切了。”
“刚刚你说，再送我一块是吧？”林凡爸突然反问道。
“对啊。”
老板肯定道。
林凡爸从地上随便捡起一块石头，递给了老板。
“一起切了。”
“好嘞！”
林凡见状，只是笑笑不说话。
别说送一块，就是送两块有何方。
这些料子，就自己刚刚拿的那块，有一小块飘绿的糯化部分，应该能掏出一个镯子出来，也能买个小千块。
其他的翡翠料子，就是垃圾，就不说了。
主持人一边继续着自己的顺口溜，一边让旁边的人解石。
两块翡翠原石，个头不大，不到十分钟就全部切完了。
“啊！竟然切涨了！”
那负责切石的人，看着自己切出来的东西，顿时惊呼道。
老板赶紧过去一看，果然。
在翡翠料子的中心，有着一片糯化飘绿部分。
大小刚刚够一个镯位的，也能买个几千块。
“嘿，没想到你的运气竟然这么好！第二块就切涨了！”
林凡爸根本不懂切涨了什么意思，只是茫然的对林凡问道：
“切涨了，是什么意思啊？”
林凡笑着说道：
“就是说，你的这块料子，赚钱了！”
“哦，赚钱了！”
林凡爸的表情顿时一喜，连忙问道：
“赚多少，能和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块翡翠换一辆车吗？”
林凡笑笑，糯化的料子想要换辆小汽车，得五六十公斤重，才有这个可能。
不过，林凡还是继续道：
“能换一辆车，不过只能换一辆两轮的自行车，也就价值一千多块钱的样子。”
林凡爸嘿嘿一笑，说道：
“嘿嘿，一千多块钱，也不少了。”
恰好这时，林凡的妈妈拎着一袋子鸡肉过来了，林凡爸赶紧过去邀功：
“你看你看，我今天赶大集，还赚钱了，小凡说，可以赚一千多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