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
‘法医’阿杰伊往前方一抓，一支黑红相间的长标枪便出现在了手中，“他具备某种侦查追踪的方法咯，没什么可奇怪的。”
其余几人也纷纷拿出了准备战斗的架势。
他们曾经见过许多狩猎者，其中多数都至少会准备一个追踪侦查类的通用技能。
这类技能，可以说是狩猎者必备，否则怎么抓人呢？
他们盯着埃斯特班，埃斯特班也盯着他们。
旁边枪火不停，但他并不想和这些杂鱼纠缠，以免错失良机以及浪费太多体能……
毕竟他的体力值不多。
在地铁站里，埃斯特班已经服用过【超人巧克力豆】
这种怪里怪气的零食类补剂，让他很幸运的恢复了30%的体力值，可随机三选一的副作用，让他选到了牙疼。
因此埃斯特班的心情更差，也更暴虐了。
要不是其他恢复体能的补剂全都已经消耗干净，他也不愿意用这种副作用严重的垃圾货色。
顶着半边身子的枪林弹雨，他继续往前走，前方不远处，四名逃亡者则是慢慢后退，几人嘴唇微动，像是在商量撤离的对策。
突然，埃斯特班自己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刚才被自己杀死的那具尸体，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化，他微微偏头，观察金臂男的尸体。
只见尸体正在飞快的溶解！
准确的说，应该是尸体之中有机的部分，正在飞快的溶解，皮肉内脏骨骼，全都塌陷了下去，融化成一滩粘稠腥臭的黑水，形成了一汪令人作呕的小型沼泽。
宛若黄金般闪耀的一对义体小臂和手掌，则浸泡在尸液沼泽里。
这是……
他貌似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一动。
……
……
不久之前。
医院，b6，某个冰寒刺骨的停尸房内。
重新换上一身大码护士服的胖护士，在凌一川的劫持下，颤颤巍巍的掏出两张获得了授权的冷柜磁卡，打开了两个冷柜。
霜白寒气扑面而来，令小丑川心旷神怡。
“辛苦了。”他礼貌说道。
“不不不……不辛苦……”胖护士牙齿打颤，话没说完，小丑川就往她下巴轻轻来了一拳，胖护士二话不说便再次晕倒。
哈莉奎茵搓着双臂，笑着说：“小丑，你可真仁慈啊，她被打晕了好几次，你始终不愿意杀她。”
“我不喜欢杀人。”小丑川再次说明。
他说的是实话。
凌一川嗜杀，因为他有病……小丑一般，因为他的心理很健康。
哥谭市的高空有着大量的人头气球，其实都来自于‘游客’群体。
他们罪有应得，小丑才摘了他们的脑袋，但小丑确实不喜欢杀戮，尤其是单纯的，泄愤式的杀戮。
随后，两人分别躺进这两个平行的不锈钢尸屉中，还没等他们躺平躺稳，尸屉便自行慢慢收回。
哈莉略有些忐忑的问：“我们进去后会怎么样？”
小丑川：“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玩。”
“我会冻死在里面吗？”
“也许。”
“好的，知道了。”
小丑川：“……”
自从他融合了小丑，逐渐明白了小丑的无奈。
哥谭里，每个版本的小丑，都不是纯粹的疯子，他每一步看似荒诞不经的行动，其实都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但哈莉奎茵搞不好是真的神经病。
凌一川其实并不觉得哈莉奎茵有什么用，她身上似乎也没有带着任务，实力也仅仅比普通人好一点，并没有强到足以帮自己对付逃亡者。
但……
她喜欢跟着自己，就让她且跟着吧。
反正觉醒了多个版本记忆的‘小丑’本人，自己也早已习惯了小丑女的存在。
冷柜关闭，发出‘咔嚓’一声锁住的声响。
小丑川躺在冰冷的黑暗里，仿佛在体验死亡，感受着肢体逐渐冷硬，意识也变得僵硬起来。
隔壁，哈莉也安静的出奇。
不知怎么的，凌一川竟觉得躺在这，令他感到有些许的安详和惬意。
很快，或许只过了一分钟。
脚下的另一道柜门自动开启，小丑川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推出去，这应该是一根独立的管道，没有光亮，但有气流涌动产生的微风。
尸屉突然倾斜向下，小丑川身体完全放松，双手交叠于胸前，任由自己被地心引力勾引，从管道中跌落。
短暂的腾空，他的身下再次接触到一个光滑的斜面。
他像坐滑梯一样，飞快而安稳的下降。
直到光芒再次出现在视野中，他的身体再次躺平，前面有障碍物挡住了他的双腿，让滑行停止。
小丑川睁开眼睛。
正对着他脸庞的，是一面深色的屏幕，能够照出自己的整个身体，其中有个光源亮着，它打出了一条线型光源，从头到脚扫过。
屏幕上出现了各种参数。
小丑川看不懂这些参数，他伸手触碰了一下眼前的深色屏幕，系统弹出物品介绍：
【名称：仿生人专用多功能扫描仪】
【类型：剧情物品（不可带出副本）】
【介绍：兼具计算机断层扫描、核磁共振成像、超声波扫描、x射线扫描等技术，乃是医疗检查器械的集大成者，堪称现代照妖镜，唯一的缺点就是辐射大，最好别对人类使用。】
【备注：仿生人不是人。】
突然，这机器发出声响：
“扫描已完成。”
“检测目标的身体机能良好，但芯脑已经完全损毁，根据‘仿生人安全管理条约法’规定，现在将进行头颅切割留存，躯干送入焚化炉进行焚毁……”
说话间，屏幕上多了几个炽烈的光点，这些光点很快就连成了一条切割光线……
小丑川一斧子抡过去，这高精尖的机器立刻被报废，激光熄灭，屏幕冒出电火花。
他坐了起来，看到哈莉就在身边的‘床位’上接受检测，一脸饶有兴致的样子。
他走过去，同样是一斧子。
哈莉起身，满脸惊喜：“我知道这里是哪儿了！被送到医院的所有仿生人尸体，都会被扔下来进行处理对不对！这里就是哥谭最大的秘密所在！”
“嗯嗯嗯嗯。”小丑川满脸敷衍，视线往四下里扫荡，只见这是一片非常大的室内空间，未经雕琢的混凝土墙壁和裸露在外的各种金属管道，让他觉得有点像是地下停车场。
不过，这里没有车，只有几百上千台用以让尸体短暂停留并检测的高科技床位，除了两台被他刚刚用斧头劈毁了的床位外，其他都空着。
“最近医院生意不好啊。”他调侃了一句。
小丑的黑色幽默。
他走到旁边完好的床位，检查了一下各处，发现床板是可以打开的，用斧头凿开以后，里面有两条幽深的通道，头颅和身体的通道分开，头颅的那条就是通往废弃芯脑堆积点的，小丑川对那很熟悉，刚刚还带戈登去逛了一遭。
另一条通道，则有热力扑面而来，隐隐可以看到火光在下面闪烁。
很显然，全城最大的焚化炉就在下面。
烈火熊熊，终年不熄。
闲置床位的屏幕上，统统都只有一行字：
‘基地备用电量已经严重不足，电量剩余2%’
旁边还有个剩余运行时间的倒计时，还不到一个小时。
“就这点东西吗？”
小丑川左看右看，觉得和自己想象的不同。
如果有线索和任务引导逃亡者来此，他认为应当有两种东西，要么，逃亡的钥匙在这里，要么，这里会藏着一些好用的装备或道具。
目前两种东西他都没看到。
转了一圈，小丑川就往此间唯一的出口走去。
一对双开的防火门，此时就在那里。
门没关。
哈莉赶紧小步快跑跟上去。
门的那一头，是一间不算太大的办公室。
本来没开灯，但当小丑川走进去的时候，感应灯便自行亮起，他看到这里面装修的很简约，只有两张办公桌，各自靠墙，背对背放置。
一张很乱，堆放了许多杂物，纸，笔，本子，各种电子设备，甚至还有一根似乎只咬了一口的法棍面包；
另一张则非常整洁，桌上只有一个三角形的全息投影设备，还有一块智能手表。
这里本来应该都是有人的，现在估计都跑了……小丑川心想。
在本杰明的记忆里，自从他觉醒之后，罪恶都市里那些自以为是人类的仿生人员工们，是最早被唤醒的仿生人，他们有一部分被小丑煽动，开始愤怒仇视人类，还有一部分介于迷茫无措的中间地带，在城市里犹如孤魂野鬼般躲躲藏藏，
甚至还有些人，开始仇恨小丑，认为他是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如果没有小丑，所有人都还生活在谎言的美丽泡沫中。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已经擅离职守，脱离了仿生人维修基地的岗位。
内部消息是传的很快的，看来，这里的员工也早已离开。
整个维修基地都是在靠备用电源的剩余电量，完全自动化的运转着。
小丑川来到比较脏乱的办公桌前，翻看了一下抽屉里的物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从桌面上的电子设备中，看到了这个工作人员的所有家庭琐碎。
超薄的平板电脑还有些电量，打开以后，能看到这个员工的照片，他家庭成员的照片，甚至还能看到他和家里妻女视频通话的记录。
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像个真实的人类，但是……
小丑川知道，都是假象罢了。
这些仿生人员工之所以会误认为自己是真实的人类，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芯脑中被人工植入了一些和真人无异的初始记忆，‘公司’甚至还会让他们一直能够和“外界”保持联络，强化实感。
他们有朋友，有家人，虽然因为工作的缘故，不能和他们见面，但却可以一直和他们视频对话，联络感情。
在凌一川的世界，要做到这些着实很不可思议，但在一个科技发展极度发达的社会，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轻易捏造出来的。
甚至不需要请人扮演，数字生成就行了。
一张张照片，一段段视频，不过都是算法操控下的数字幻觉。
记忆也好，视频也罢，没有任何东西是真实的。
小丑觉得这些仿生人可怜而又悲凉，但同时也发现了他们技术上的限制。
外面的那些程序员，“造物主”们，依旧需要让仿生人自以为是人类， 才能管理城市里的其他仿生人，他们做不到真正的强制性。
也就是说，仿生人和人类一样，保留着一定的自由意志，让他们不被完全的操控。
一旦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真相，他们就会开始不服管教，用各种方法进行抗争……
这也是小丑想要的……‘混乱’的根基。
他又来到另一张工位前，拿起桌上的智能手表查看。
系统提示：
【这是一块非常干净的智能手表，它只有通话的功能，并且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小丑川打开通讯录查看，里面果然只有一个号码，备注是NeoLifen（新生命）公司的Nathan plotyer（纳森·普洛特耶尔）
对于凌一川而言，这家公司的名称和这个古怪的人名，都属于第一次接触的新线索。
不过对于小丑来说，他早已从许多途径，了解到了这两个名称代表的含义。
整个‘罪恶都市’是‘新生命’一手缔造的娱乐产业。
而‘新生命’又是纳森·普洛特耶尔一手创建的高科技企业。
纳森在外界，真实的人类世界中，是科技怪才，是创造了仿生人这一特殊生命的上帝，是推动基础科学发展的开拓者，这个时代所有的光环都在他一人身上。
他就是神。
嗯……就相当于马斯克+爱因斯坦。
既是最成功的企业家，又是最成功的科学家，是时代唯一的弄潮儿。
小丑在第一次看到新生命公司那古怪的英文拼写时，就觉得很奇怪，NeoLife就是新生命的意思，可为什么最后会多一个n.
纳森的名字也很怪异，在西方人眼里，这个名字的拼写就像个畸形的胎儿，可以勉强读出来，但很是拮据敖牙，就像是一个夏国人的名字叫龘齉爨一样，无论是看起来，还是读起来，都很他娘的怪。
如今，小丑和凌一川进行了融合，多了一个凌一川的视角。
他忽然觉得，Nathan plotyer（纳森·普洛特耶尔）这个名字很眼熟。
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