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6章 我能怎么补偿
“补偿……”她低声重复,声音带着沙哑的颤抖,像是被风吹散的落叶,虚弱而无助。
赵爱民的目光依旧沉冷,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你觉得道歉就能抹平所有的事情?”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像是一把钝刀,缓缓地割开人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有些事情……不是几句后悔就能过去的。”
贾张氏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泪悄然滑落在褶皱的布料上。她知道赵爱民说得没错,可那些年她拼命想忘掉的东西,如今被一层层剥开,像是被阳光照得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她不敢抬头,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嗫嚅了半天,才带着哽咽挤出一句话:
“可我……我能怎么补偿?”
赵爱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隐晦的情绪,像是在仔细衡量着什么。
屋子里的空气沉闷得像是一块厚重的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像是要把她的心一点点撬开,“这些年你欠下的,能还的,就还。还不了的……就用你余下的日子去弥补。”
贾张氏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扑簌簌地落在膝盖上,整个人像是被这一句话彻底击垮。
她捂着脸,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指缝间溢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还……我早就一无所有了……我哪儿还有什么……”
赵爱民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指尖缓缓地敲着桌面,眼神里透出一丝冷静的审视。
他知道贾张氏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日子清苦,积蓄寥寥无几,可这并不能成为她推脱的理由。
有些债,不是靠钱就能还清的。
“没钱?”赵爱民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冷淡的嘲讽,“那你这些年为什么能忍着不提?为什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贾张氏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像是被人狠狠戳中了心底最不愿触碰的痛处。
她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捏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半天才低声说道:
“我……我怕……我真的怕……”
“怕什么?”赵爱民的声音骤然一沉,眸光如刀般直直地刺在她身上,“怕别人知道?怕自己那些年的伪装被拆穿?还是怕你欠下的东西……根本还不起?”
贾张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肩膀不停地抽搐,像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
她的眼神里满是绝望与无助,嘴唇蠕动了几次,最终还是哽咽着开口。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没想过害人……我只想把事情捂住……我以为时间久了,大家都会忘了……”
赵爱民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嘴角勾起一丝冷淡的笑意,像是听到了一个荒唐的笑话。
“忘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讽刺,“你以为时间能抹平一切?可那些年被你欠下的……那些人的痛苦……他们又怎么忘得了?”
贾张氏的眼泪瞬间决堤,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滑落下来,跪在了冰冷的木地板上。
她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嘶哑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
赵爱民的目光落在她佝偻的身影上,眼神沉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愤怒。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目光像是能直刺进人心底,“那我就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去面对,去弥补,哪怕你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别想再逃。”
贾张氏的身体狠狠地颤了一下,泪水无声地滑落,指尖死死抠着地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哭出声来。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仿佛在一点点掐住人的喉咙。
时间缓缓流淌,空气凝滞得像是一片沉重的暮色。
赵爱民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半扇窗户,冷冽的空气透进来,吹散了屋子里压抑的气息。
“你不是没办法。”他背对着她,声音沉沉的,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只是没想过……真正要付出的代价。”
贾张氏的眼神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眼泪悄然滑落在地板上。
她知道赵爱民说得没错。
这些年,她从来不是没有办法。
她只是一直在逃。
逃得太久,连自己都忘了,真正的偿还……到底该从哪里开始。
贾张氏抬起头,泪水还未干透的眼里浮现出一丝恼怒。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逼到了绝境,喘息间夹杂着细碎的呜咽。她的手指缓缓松开衣角,死死攥成拳头,指节僵硬发白。
“你说得倒轻巧!”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愤恨,眼神里透出一种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弥补?怎么弥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还?把命给你们是不是才算完?”
赵爱民缓缓回过头,目光平静得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没有被她的怒火激起丝毫波澜。
“命?”他淡淡地重复了一句,声音里透出一丝嘲讽,“你的命那么值钱吗?”
贾张氏的脸色猛地一变,眼里的怒意更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呼吸急促而破碎。
“赵爱民,你别太过分了!”她咬着牙,眼泪混着怒气在眼眶里打转,“我已经低声下气给你道歉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我也不过是个苦命人!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过了多少难熬的日子,你知道吗?你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赵爱民的眼神微微一沉,唇角的冷笑不动声色地加深了一分。
“你吃的苦?”他缓缓走近一步,目光锋利得像是一把直戳人心的刀,“你以为自己这几年过得苦?你问问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他们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