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杀我！你要我当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李非冰冷的声音，让鬼牌激动的求起饶来。
就在他蠕动着想要起身逃跑时，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手脚，只能在沙土里徒劳的蠕动两下，好像一条怪异的肉虫。
“我，我的手和脚呢？”
鬼牌血肉模糊的脸上，满是疑惑，好像他完全忘了刚才发生过什么。
李非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疾不徐问道：
“你的能力是什么？发动条件又是什么？”
他的问题，让鬼牌浑身一颤。
脸上微微一愣后，又毫无征兆的“嘿嘿嘿”傻笑起来。
这反应，让李非眉头微皱。
沉默片刻后，他掏出一柄细长的牙科钻头。
钻头顶端有着尖锐的螺旋纹，只看一眼，周围几人就脑补出了一段渗人画面。
“牙神经是人体最敏感的神经之一，你现在坦白，对我们大家都好。”
说着，李非将钻头放到鬼牌嘴边，按下按钮后，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声。
方片女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李非。
“医生，没必要这样，他现在的记忆应该还很混乱，我们还是慢慢来吧，或许等他清醒过后，说不定真能把那些消失的人放回来。”
李非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鬼牌表情仔细观察一番后，才开口道。
“当然，我只是看看他的反应，不是真的要钻他...我是正经医生，又不是什么恐怖鬼医。”
李非替自己澄清一句后，收起了钻头。
到这里，可以确定鬼牌是真的疯了。
他倒是没见过其他代理人失控的样子，但看方片女的反应，应该也大差不差。
“医生，后面的事情我们还是回车上再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方片女的提议，立马得到了李非的同意。
不管是寻找救人的办法，还是继续完成开荒副本，都要回到车上才好继续。
除此之外隔着风沙，他已经能看到不远处有好几只失心魔，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要是再待下去，就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失心魔...
没必要自找麻烦。
“渔佬，用你的鱼线把鬼牌捆上。”
在李非的指挥下，渔佬用鱼线将鬼牌捆好后，另一端握在了自己手里。
这么做，一是限制鬼牌行动，二也是留个心眼。
现在鬼牌和方片女身上，都留有渔佬的线，有什么情况，他们能第一时间反应。
“走吧。”
说着，方片女掏出一块穿衣镜插进沙土里。
只见她一个肩膀扛起失忆的霍金斯，一只手拎着被削成人棍的鬼牌，大步走了进去。
李非没有犹豫，也带着队友快步跟了上去。
第二次进入镜次元，那种感觉还是和刚才一样奇妙。
望不到头的走廊尽头，眼花缭乱的各种镜子。
跟在方片女背后，仿佛这里没有了距离和空间的概念，任何镜子都是触手可及。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至少有五分钟的路程要走。
趁着这个机会，李非来到队伍最后，找到了大难不死的舞鬼。
毕竟对方是被抹除后，又被扔了出来，说不定能知道些关键信息。
“你说...被抹除后发生了什么...”
舞鬼脚下一边赶路，一边喃喃说着陷入回忆。
和之前的半藏和霍金斯不同，他似乎并没有发生记忆回溯。
至少目前还没有。
“我记不太清了...”
“但我可以确定，被抹除过后，我并没有真正消失，而是去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没有光，却能看清东西的地方，里头还有很多人...”
一个关着很多人的地方。
这说法跟霍金斯的一样，看来鬼牌的能力，果然不是单纯的抹除。
大胆猜测一下...
鬼牌的能力，是把人传送到某个地方，这地方会将世界上所有关于那人的记忆抹掉...
而且只要这人被鬼牌扔出来，记忆就会复原？
听起来，那地方像是「遗忘恶魔」的鬼蜮？
不等李非细想，舞鬼那边又继续往下道。
“对，我想起来了，有很多人在里头。”
“绝大部分都是蔷薇国的人，这一点很好辨认，因为他们几乎全都是金色头发...不光是鬼牌的敌人，还有鬼牌的朋友和亲人。”
“有国王秘剑的人，也有他的两个女儿...”
舞鬼喃喃说着，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
“对对对，我全想起来了。”
“他女儿还问我，爸爸什么时候能放她出去？我说我上哪知道去，我也是被你爸关进来的。”
“后来又问了几个人才知道，他们和我不一样，都是无意间被鬼牌关进来的。”
“被关进去过后，就会被其他人忘掉，唯一记得的鬼牌，也因为失控后记忆混乱，把他们全都给忘了，所以他们就只能一直待在里头。”
“太惨了，里面实在是太惨了...”
“里头没有白天黑夜，死也死不掉，出也出不去，只能一直这么熬着...”
“如果再待个十几天，人肯定会疯的，里头确实也有不少疯子...”
听到这里，李非大概理清了事情经过。
鬼牌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有了失控的征兆。
出于某种目的，他选择了隐瞒。
但因为其能力的特殊性，被他失控后攻击的人，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所以一直没有人能发现异常。
而他自己也因为失忆症，把这些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这就成了一个死局。
唯一能开锁的钥匙，竟然在一个健忘症的手里。
“这就是代理人的失控，难不成哪一天我也会走到这一步？”
想到这里，李非打了个冷颤。
如果他失控了，先不说根源级的黑暗恶魔，就是无限那一大家子，也足够推平大半个龙国了。
“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李非甩甩头，很快回到当下。
还好，根据舞鬼的说法，他们又摸清了更多的情报。
同时也说明了为何之前，他们少人却没有扣分...
因为人本来就没死，只是被关进了类似鬼蜮的地方。
“对了，「抹除」是遗忘恶魔的鬼蜮，那鬼牌自己的能力呢？难不成连这个他都给忘了？”
新的疑点出现，让李非再次产生了诊断鬼牌的想法。
既然方片女都能拎着对方，那他碰一下应该也没问题。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方片女的背影。
而这一抬头，却让他忽然发现队伍中间，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和鬼牌类似的小丑打扮的女人。
其骨瘦如柴的脸上，涂抹着令人不适的黑色油彩。
女人沉默着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跟在队伍里走着。
而看到这人的瞬间，旁边舞鬼浑身一震，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出来了？！”
黑脸女人没有回答，木讷的环视一圈其他人后，眼神停到了削成人棍的鬼牌身上。
“我想起来了，我也是鬼牌...”
“他是大王，我是小王，之前我让他关我进去，我想试试里面什么感觉，结果他给忘了我也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