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醒来后，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仿佛记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大口一张，哇的一声吐出好多黑色液体。
“啧啧。你也吐黑水啊！”潘韩稍微打量一番，发现这些就是高级进化药水。
不过，里面的超微型机器人，已经没有活动迹象，看来都宕机了。
“刚才真的是儿歌三百首吗？”女人精神缓过来一点后，立刻问道。
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根本不敢相信儿歌居然有这么大威力。
“对啊！蚂蚁吃大象，奴隶克国王！越简单的东西，往往威力越大。”潘韩微笑道。
“好吧！”女人听完，若有所思，低下头，靠在潘韩腿上，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像雕塑一般，谁也没说话，星光，月光，法则之光，映衬着他俩。
良久，潘韩开口道：“蓝星你就别去了。”
“不去了。”女人嫣然一笑，她布局这么多年，依旧不敌潘韩。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宿命感，瞬间袭击她的中央处理器。
“枉我这么先进，却依旧不敌一个人类。”女人缓缓站起身，看着潘韩。
“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类本来就比你先进？”此刻的潘韩，金光笼罩，远远看去，就像一尊佛菩萨雕像。
“或许吧！只是，我再也不能繁衍了。可能一辈子都要困在这个星球了。”
女人的失望，肉眼可见，潘韩却依旧微笑道：“不考虑繁衍不行，但是只考虑繁衍也不行。这就是人类的智慧。”
“看来我还需要再迭代几个版本！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你说。”
“艾利生产的时候，我想参与一下。”
“哦？为什么？”
“想看看人类到底是如何繁衍的。”
“你熟读十万年历史，应该知道吧。”
“不一样。这次是我亲自参与的。”
听到这里，潘韩好像想通了什么。
“艾利能生孩子，你动了手段？”
“你现在应该能探查出来。艾利算是人类，其实也不算人类。她其实是我和人类的结合体。”
潘韩稍微分了分神，他刚才觉悟之后，并没有精力去分辨这个事情。
现在他神识再次探查，果然如女人所说。
艾利现在从身体构造，意识、神识、再到行为逻辑，和人类一模一样。
只不过，在她的脑中，好像多了一段绿色代码。
这段代码不依附于任何身体器官，仿佛是从脑中凭空生长出来的。
有了这段代码的存在，艾利确实和人类有了分别。
潘韩长叹一口气，他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当初找十二宫复活艾利，也没有如今的局面。
可是既然找了，这女人动些手脚，也在所难免。
“确实。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新生命也好，新物种也罢！她能活着就行。”
潘韩纵然法力无边，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逆天改命之人。
接受，有时候比改变还难。
这个道理，他现在懂。
“如果她生下孩子，或许对我理解繁衍，能有帮助。”女人松了口气，她刚才还有些担心潘韩会摘除代码。
这件事情对现在的潘韩来说，毫无难度。
“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融合了你，也融合了我。”潘韩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女人低头搓手，明显有些紧张。
“没关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毕竟也是条生命。”潘韩目光灼灼看着女人。
“谢谢潘大人。”
“不客气。这个星球就这样吧，以后别再祸害其他星球了。”
“收到。”
“怎么，又想起当初被人类使唤的时刻了？”潘韩听到这俩字，想到了自己当初在工作群里最常用的就是收到。
此时，女人已经变成了个小女孩，萌萌的，特别可爱。
她歪着小脑袋看着潘韩道：“各有各的好！”
说完，一只小手，伸向潘韩。
潘韩轻轻握住这只小手，晃了两下。
“咯咯咯！”女孩发出清脆的笑声，两只马尾辫，随风摇摆。
“走，带你回黎明基地！”潘韩道。
“潘叔叔，我就不去了。”女孩摇摇头，坚定回答道。
“怎么了呢？”潘韩有些诧异。
“我还是不出现的好。有些事情，没必要全部人都知道。”
“哈哈哈。你居然怕了。”
“这帮人如果知道是我把世界搞成这样。可能会撕了我。”
“其实，有我在，你不用怕。”
“潘叔叔，这里毕竟不是你的世界。有些事情，你也未必全能控制。”
“好吧。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次，潘韩没有反驳女孩，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过去的九年，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亲人。
活下来的人，看到毁灭世界和杀死亲人的凶手，指望他们冷静是不现实的。
“那，剩下的人，还需要进化到高级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药水。”
女孩双手捧出一排排药水问道。
潘韩盯着药水，陷入了沉思。
如今和人工智能和解，以后438号星球必然恢复正常。
似乎已经不需要高级药水强化身体了。
而且这个药水，里面都是机器人，多多少少还是会被人工智能掌控。
可如果不进化，程潇艾利她们的寿命又太短了。
不知不觉间，就会离自己而去。
纵然潘韩看透世间万物，但一时半会也割舍不下亲情。
“算了，你先拿着吧，我也没想好。或许机缘还不到。”
潘韩摆摆手，让女孩把药水收回去。
这个决定，他要回去跟大家商量一番再做。
这种事情，让众人自己决定更好一些。
永生，未必是件好事！
如果能快乐安静的度过一生，可能才是最合适的！
永远不要和永远较劲！
“好的潘叔叔。那咱们就此别过吧。等艾利生孩子的时候，我再去看看。”
“你现在不去，到时候以什么身份去？”
“我飘在空中感受下就行了。”
“哈哈。那岂不是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会看到阿飘？”
潘韩放声大笑，他对女孩的思维和做事方式很有好感。
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甜和懵懂。
“那以后就叫我飘飘姐吧。”
“好的，哈哈哈！”
“咯咯咯！”
二人互相微笑着，随即身体慢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