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敏学抿唇，没说话。
“对不起，是我们做爸妈的不称职。”男人头已经埋到胸口了，声音断断续续，充满愧疚自责。
华敏学沉默了良久，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话，吐出压在胸口的那口气，“我先回房间做作业。”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无法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立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脑子有些混乱的少年选择了回房，耳边不停地回响着男人哽咽的道歉。
搅得他心烦意躁，没办法继续做题，华敏学烦躁的拿着衣服去洗了个澡，路过大厅时，直接将男人忽略，视若无睹。
冲完澡就回房，犹疑片刻，最后还是把门反锁了。
关灯，倒头就睡。
直至一个多小时后，在被子里滚来滚去，还是没法睡着，打开灯，看了下手表，时间显示九点...
实在睡不着的华敏学，冷着一张漂亮的脸坐起来，穿上穿了好几年的黑色羽绒服，拉开椅子，坐下，台灯打开。
昏黄色的灯光洒下来，很快就点亮了面前的桌子，那些模糊的字也变得更清晰了。
从抽屉拿出两张赵宣画的素描，再拿出一张没用过的素描纸。
没有学过素描的少年，此时拿出铅笔，慢条斯理的开始学着赵宣平时的姿势，画板靠着台面，身子往后仰。
修长好看的手指灵活的在白纸上画着...
与此同时，同在一个县城的赵宣，回到自家，却失眠了。
他拿出手机无聊的翻来翻去，叶航很快就发来了视频，日常的叫他上线打游戏。
实在无聊又没法联系华敏学上线了，可转了一圈，进了叶航拉的五排房间，看到对方拉了两个妹子。
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话里话外都是和叶航撒娇，应该是新人，还不怎么会玩游戏。
赵宣懒得说话就关了麦，静静地听着他们聊。
直到过去了三分钟，叶航还说在等人，彻底失去耐心的赵宣，果断的下了。
并且发了条微信给叶航：你们自己打吧，我还有事。
叶航，“......”重色轻友的男人，呵。
平时都需要华敏学监督才慢慢悠悠才写完一张试卷的赵宣，无聊之下居然用一个小时就把英语试卷写完了。
写完后，还顺便在上面画了个猫咪的头像。
*
一晚上没睡好的赵宣第二天大早就醒了。
赵宣迷迷糊糊都洗漱，然后单肩背包就下楼走人。
他一边捂嘴打着哈欠，一边懒散的扒拉头发，朦胧的打着招呼，“我走了。”
“去哪？你们学校不是已经放假了吗？”赵奶奶也是被赵宣背包一副要去上学的架势给弄得懵了。
赵宣立即被点醒了，......
是哦，差点人都睡傻了。
不过他也没因此就把书包放下，而是装作淡定的继续道，“哦，我没睡醒，和同学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人家在等，要出门了。”
赵奶奶自然不会拦着自己孙子上进，以前她可能还会觉得赵宣在骗自己，但赵宣最近几次月考的成绩越来越好，她当然不会再多想。
“那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在外面吃。”赵宣困得不行，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闭着，懒洋洋的换鞋子。
赵奶奶见此觉得好笑，劝他要是实在太困，就把同学叫来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
赵宣心中一动，“我问问看吧，他不喜欢麻烦别人，脸皮薄。”
赵奶奶好笑，过来把赵宣那卷到里面的领子拿出来整理好，笑着嗔道，“人家脸皮薄，你不知道脸皮厚点，把人请过来吃个饭，你成绩能上去全靠人家，还不知道多多请人回来吃饭。”
“好，我尽力。”赵宣心里好笑，他倒是想请，但就怕某些人...嗯，怕见家长，他刚一提就要躲回家了。
赵奶奶拍了拍孙子故意懒散的背脊，“好好学习，外面吃东西不要吃那些不干净的。”
“知道了~”赵宣嬉皮笑脸的出了门。
——
赵宣是家里司机开车送到学校附近的电影院门口的，路上更是睡着了。
下车还是司机叫醒的，打着哈欠下了车，走路还有点摇晃，差点就踩台阶一脚踏空了。
他本以为自己应该是起得早的，以平时华敏学的性子和习惯，六点半就能起来，赵宣起来时都已经是七点四十了。
赶到这里八点十一，结果他进到图书馆时，馆内几乎没什么人。
大冬天没什么人愿意来这个图书馆，平时他们上学时中午还时不时有人来。
现在倒好，附近的几所学校都放学了，偌大的图书馆也变得格外冷清。
寥寥几人坐在座位上，翻着书，放眼望去，赵宣并未看到自己要等的人。
他只能先放下书包，找个地方坐下，无聊的他去右手边书架找书看了。
这个身体的主人不太喜欢看书，赵宣自己也不喜欢看书，他在神界以武力值出名，哪静得下心看书。
近一千年倒是好些了，可他看的全是那些神话故事，现在流行的那些情情爱爱，什么奶狗乖哭卿卿的，他...看不懂，看多了牙疼。
翻了一圈下来，赵宣找了两本较厚的书，是零几年出版的男频玄幻小说。
百无聊赖的他翻了前几章，一目三行，速度很快，只是看完前几章他就没兴趣了。
恕他一个同性恋，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些作者的口味。
故事还没怎么进入正题，上来就是至少两个女人围着...
深感无聊的赵宣迅速弃书了，把书往旁边一丢，自己趴在桌子上，眼皮子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睡了。
再醒来是后面响起一阵比较刺耳的推拉椅子的声音，把赵宣这个五感敏感的人给吵醒了。
他脸埋在臂弯里，眼睛半眯不眯的往旁边一扫，扫到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眼睛酸涩的下意识往上扫，正好瞥到一个熟悉又漂亮的侧脸轮廓。
“醒了？”华敏学注意到身边少年的动静，侧头轻声问。
“...嗯。”
赵宣懒洋洋的撑起身子，一只手撑着侧脸，歪头盯着华敏学看。
那呆愣的眼神，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刚醒来的缓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