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
戴舒宁要离开，陈希希却已经走了过来，她眼眶通红，但说起话来并不客气。
戴舒宁：“没有，我刚来。”
“别骗我了，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肯定高兴坏了吧？”冷冷地哼声，陈希希眼睫眨了下，她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天空。
戴舒宁：“......”
就知道会这样。
“林凯跟那个女人睡过了，”不声不响的，陈希希又说了句。
戴舒宁愣了下，“哦。”
“你难道就不关心我们有没有睡过吗？”
对于戴舒宁的这一冷淡反应，陈希希不太能理解，甚至还有些没来由的气愤。
戴舒宁看她，又叹口气，“我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
“......”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如果能早点跟林凯分手的话，你还是不要再和他纠缠下去了，他不会改的。”
“呵，呵呵，”苦笑几声，陈希希干脆坐在了面前的台阶上，她抬手抹着眼角的泪痕，“凭什么啊？凭什么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了？我那么爱他，我把我认为最好的都给了他，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是啊，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低了低头，戴舒宁也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曾经也这么问过自己，就是在知道你和林凯在一起之后。但是你知道吗？我很快就走了出来。”
“......”
“因为我知道为这样一个男人伤心不值得，而且也没必要，我为他独自伤心他不会知道的，这只会内耗自己，就像你现在这样。”
“我跟你不一样，”冷冷的，陈希希开口打断戴舒宁的话。
自然知道这是气话，眉梢动了动，戴舒宁扭头，“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对待感情也是一样的，肯定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
看她不说话，只视线直直地望着前方不远处，戴舒宁深呼吸一口，她微微仰头，感受着微风拂过面庞。
难得有这样的时光，还挺想好好看一下夕阳的。
陈希希也无声无息的，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缓缓呼出一口气，戴舒宁站起身来，她简单拍了拍身下的尘土，“陈希希，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做自己，也能好好地爱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你没必要抓着最烂的那一个不放手。”
“放手......我也想啊，可是我这辈子都完了。”
“不晚，你还年轻，一个男人而已。”
听着戴舒宁这句话，陈希希眸光动了动，她呵声，“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第一反应，戴舒宁是觉得陈希希被林凯缠上了，一如当初的她。可接下来陈希希的话还是让她震惊了一把，或者已经不能完全地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了。
“我生病了，”陈希希仰头，她目光极其平静，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的，十分平和，“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问于暖你有没有跟林凯睡过吗？”
“......什么意思？”戴舒宁眉心皱了皱，她心里面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陈希希继续：“就是你想的那种病，不过你是幸运的，我就没那么好了。”
“......”
“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怎么...发现的？”嘴巴好像被黏住了一般，戴舒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只觉得信息量有些大，但更多的还是难以接受。
陈希希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陈希希：“我那天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了，医生说，后续只能看治疗结果了。”
“......”
“我上网查过，这病不好治，而且我得了这病，哪个男的还会要我？”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觉得是我罪有应得啊？”
“没有，”担心她想太多，戴舒宁赶紧开口，然而除了这些，她再多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呵，你少在这假惺惺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现在也很讨厌我自己，怎么就眼瞎了看上这么个男人，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林凯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但肯定不能便宜了他和那个女的，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别冲动。”
“我很冷静。”
“......”要是真信了陈希希这话，戴舒宁也是心大了，她嘴巴张张，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就只在陈希希肩膀上拍了拍，“治病要紧，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不要为了一个烂人，真的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
“......”
***
回到办公室，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头顶的灯也只留了一盏，光线不怎么明快，视线环顾四周，戴舒宁回了自己的工位，她坐下，也许是受到陈希希那番话的影响，一股冷意从脚底冒了出来。
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细细想来，如果当时真的和林凯放纵了，会不会自己就是下一个陈希希？
庆幸之余，更多是后怕，而至于陈希希，戴舒宁无从评判，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她抬手，两手按在眉心，却又感觉一阵的心慌。
两眼闭了好长一段时间，戴舒宁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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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家吗？”
“嗯，下班了？”电话里，传来男人熟悉的嗓音。
戴舒宁嗯了声，但听着她的语气，靳闻洲却拧了拧眉，“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想抱抱你了。”
那边明显的安静了一瞬，然后又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声线环绕在耳边，戴舒宁听见那人说：“行啊，回家给你抱个够。”
她是想抱抱他没错，可他说的这个就不一定了。
戴舒宁打着方向盘，“跟我说会儿话吧。”
电话另一边，靳闻洲是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他本想问戴舒宁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话到嘴边他又改了口，懒懒散散地回了她一句：“好啊，想听什么？”
戴舒宁：“不知道。”
“啧”了声，靳闻洲笑，“行吧，那我就跟你说说美美和可乐吧，今天带它们俩去宠物店洗澡了，你还真别说，就连店员都看出来美美乖了，后面还给它拍了照。”
“那可乐呢？”戴舒宁问。
“可乐不行，毕竟是男孩子，比较爱闹腾。”
“美美也是男孩子啊，”戴舒宁提醒。
靳闻洲：“没事，我拿它当女孩子养的。”
戴舒宁：“......？？？”
“好好开车，我说慢点，嗯？”
“...知道。”
本来戴舒宁开车也不快的，但是在听到靳闻洲这话时，她嘴角还是忍不住地上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