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是个……原装货？”
维克多惊讶地说道。
林顿脸色一黑：“咱能不提这个词儿了吗？”
维克多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啧啧称奇：“真是活久见！居然还有人能完全不装义体！连最基础的神经改造都没有！”
“好了，老维，快帮他们整点好的！”
杰克在旁边说道。
维克多点点头，拿出一个平板递给V：“你先来吧，他的估计会很麻烦，一会儿再说。”
V拿起平板，挑选了半天，最终指着“斯蒂文森3型”说：“装个这个吧，我得升级下操作系统了。”
维克多看了一眼，说：“眼光不错，V，这是我这儿目前最好的货了，夜之城知名点儿的黑客都用这个。”
就是有点贵，林顿扫了一眼，这玩意儿2万多欧元，一下子就把V这趟活儿赚的钱花得差不多了。
维克多让V躺在一张手术床上，给她打了一针麻药：“这个得全麻，好好睡一觉吧，V。”
V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没几秒钟就陷入了沉睡。
维克多开始操作一堆看起来就很吓人的金属器具，对着V的脑袋就开始操作，一会儿撕开一张皮，一会儿拆一块骨头的，林顿看得直冒冷汗。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或许算不上高，但对人体的研究可真是令人惊（害）叹（怕），身体里的任何东西都能拆，身体外的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塞。
所以这帮家伙到底算人类，还是机器人？
这种义体改造会逐渐侵蚀还属于人类部分的神经系统，加装的义体越多，人的精神状态就越不稳定，毕竟人的情感跟内分泌息息相关，而现在这些器官都被冷冰冰的钢铁替代，人的情感还能剩下多少呢？
所以在这个世界，存在那样一类人，他们的神经系统被严重侵蚀，再加上本身的情绪有问题，比如有严重的抑郁症或者被害妄想症，就会彻底丧失理性，被义体所支配，化身为冷血杀手，疯狂杀戮入眼所见的一切活物。
这类人被称为赛博精神病，也叫赛博疯子。
是所有正常人都避之不及的群体，因为这些家伙往往都拥有很高的义体改装程度，有的甚至加装了军用级别的义体，非常强大，普通人碰到了只有一个死。
夜之城有一个专门处理赛博精神病的队伍，叫暴恐机动队，里面的成员也都是高度改造，并且加装了军用义体的人，毕竟只有疯子才能对付疯子。
很快，手术结束，V缓缓从麻醉中醒来。
“感觉怎么样，妹子？”
杰克关心地问。
V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我感觉……我操！我操！就他妈的跟嗨了药一样！我的义眼也得升级了。”
维克多找出一个喷雾似的东西，交给摇头晃脑的暴躁女：“给，抑制剂，一天吸两次，用三天，别忘了！”
V对这一套很熟悉，接过喷雾，把喷嘴塞进自己的嘴里，按了一下，深吸了口气，一脸舒服的表情。
林顿问：“这是干什么的？”
维克多说：“抑制剂，可以有效避免你的情感被机器侵蚀，装完义体都得来几口，这一支是普通款，装的义体越厉害，需要的抑制剂就越高级。”
林顿点点头：“既然装义体风险这么大，干嘛还要装？”
维克多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不装？先不说那见鬼的空气污染，不装义体就活不下去，单单说，外面那么多疯子都装了，你能不装？而且谁能拒绝成为超人呢？”
林顿耸耸肩，这话说的好有道理，至少他拿到大超模组之后，除了用魔法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会把它卸下来，谁能拒绝成为超人呢？
所以能够生产义体的公司，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因为他们的产品永远都是硬通货。
这是不可避免的，就跟补习班一样，哪怕被禁止，依然有人会通过各种途径报班，一个人报了，其他人就得跟着报，不然你就会比别人落后，不管是哪个世界，人这种东西都一个鸟样，卷得飞起。
从某种角度来讲，内卷，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原动力之一。
“来，现在选选你的吧。”
维克多歇了一会儿，对林顿说道：“你得从头开始，要改的地方很多，我建议你先选个操作系统吧。”
林顿摇了摇头：“不了，我用不着义体。”
“你确定？”维克多诧异道。
林顿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这还是从主世界带过来的：“你帮我把这东西联网吧，我就用这个跟你们联络。”
维克多好奇地拿过手机，研究了半天：“这看起来就好像是上个世纪玩意儿，我只是个义体医生，不是工程师或者科学家，这东西我可弄不了。”
林顿也无所谓，拿回手机：“好吧，我自己再想想办法。”
“你真的不装义体？”
三人离开维克多的诊所，V问道。
“当然，我又用不着那些玩意儿。”
林顿理所当然道，V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多说。
三人告别米斯蒂，走到车边，杰克提议去修一修这辆小破车，V点头同意，她本来准备换一辆大点的车，现在的这辆小破车三个人坐有点挤，但是她刚买的义体超了预算，买车的事儿只能等下一次了。
于是三人开车前往一个修车厂，路上车流渐渐稀疏，一辆土黄色的厢型车从路边跟上了三人，前方也有一辆越野车慢慢减速。
林顿轻轻一笑：“不怕死的人来了。”
“什么？”
杰克一脸疑惑。
V则是看向后面的厢型车，眼睛里光芒闪烁，很快就扫描完了车上的人，低声骂道：“操！清道夫！杰克，开快点！”
杰克立刻猛踩油门，然而小破车不给力，速度提不起来。
这是后面的厢型车似乎也明白己方被发现了，立刻气势汹汹地追了上来，和小破车并行。
厢型车侧面的车门打开，两个把自己改造的奇形怪状地“人”一人端着一把机枪，开始对小破车扫射，厢型车前排也有两个人，副驾驶把身体伸出窗外，拿着手枪不停射击。
“哒哒哒！”
枪声接连不断，林顿一手按住杰克，一手按住V，把两人按倒在车里，躲过了射来的子弹。
“卧槽！”
杰克破口大骂，准备拔枪，但是被林顿按住的他根本动不了。
V也是一阵大骂，悄无声息地利用新装的义体，黑入了对面坐副驾驶的那个人，那个倒霉蛋立刻浑身冒起一阵电火花，倒地不起。
这就是“赛博黑客”的战斗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杀死敌人。
“哒哒哒！”
枪声还在不停响起，林顿听到了对面的车里有人在喊：“小心点！别把那个原装货打死了，死的不值钱！”
他嘴角抽了抽，放开按住V的手，再次抢走了杰克的枪，甩手就是两枪。
“啪！”
“啪！”
两声脆响，两个机枪手脑袋一歪，全都被命中眉心，但是杰克的手枪没能彻底击穿他们的皮下护甲，让他们捡回了一条命，反应过来之后，再次对小破车扫射。
“脸皮真厚！”
林顿撇撇嘴，对准其中一个，再次开枪，这次他打的是眼睛，一口气开了五枪，全部命中！
那家伙的脑袋瞬间爆炸，向后栽倒。
另一个机枪手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林顿故技重施，又是五枪打爆了他的头。
V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真……牛逼！”
林顿冲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这时，前方的越野车里突然钻出一个人，他举着一个火箭发射器，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二话不说就是一发。
“小心！”
林顿提醒道，杰克猛打了一圈方向盘，小破车瞬间失控。
“轰！”
火箭弹落在道路中央，发出剧烈的爆炸，冲击波顿时掀翻了本就失控的小破车。
“哐哐哐！”
小破车在地上翻了好几圈，撞扁了好几辆高级轿车，最终撞到了护栏上。
林顿拉着被撞得晕乎乎的V和杰克下了车，环顾一圈，周围一片狼藉，哭喊声不断。
现场火光四起，不时有人艰难地从已经报废的汽车里爬出来，浑身是血，还有一些人被困在车里出不来。
“该死！”
林顿皱起眉头，骂了一句。
这时，袭击他们的清道夫举着枪向他靠近，林顿二话不说，冲上去把枪抵在对方额头就是一枪。
这下子弹很轻松就打爆了清道夫的头，然后林顿头都没回甩手就是三枪，将两辆车的驾驶员全部爆头，至此来袭击的清道夫全灭。
这帮清道夫经常绑架富人，拆卸高级义体然后出售给黑市，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打死准没错。
解决掉敌人，林顿看向V和杰克：“没事儿吧？V，杰克！”
两人摇了摇头，看向四周的惨状，杰克低声骂了一句：“狗娘养的！居然在城里用这么大威力的武器，简直比赛博疯子还疯！”
V则是指着一辆车说：“快！那里还有人！咱们快去救她！”
林顿立刻跑到那辆车旁，一把把车门薅了下来，把里面那个画着烟熏妆的倒霉姑娘抱了出来。
姑娘伤得很重，大腿不停出血，胸口也被碎片刺穿，如果不是装了义体，估计当场就会嗝屁。
“止不了血！她快不行了！”
V把这姑娘抱在怀里，试着给她止血，却没什么用，她焦急地喊道：“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流浪者出身的V骨子里还是个热心肠，还有着乐于助人的美德，不然也不会同意林顿搭车。
这时，天边飞来一辆浮空车，车身上印着红色的trauma team标志。
V见此高兴地喊：“是创伤小组！太好了！”
她对着浮空车不停挥手。
浮空车降落后，激光灯圈出了一小块区域，禁止任何人入内，四个武装精良的人走下浮空车。
“这边！快来救人！”
V对他们喊道。
创伤小组对着V和她抱着的那个倒霉姑娘一阵扫描：“不是客户！”
四个人立刻转身，走向一辆高级轿车。
“我操！你们他妈的瞎了吗？这儿有个人快死了！”
V愤怒地吼道。
创伤小组理都不理她，两个人用担架抬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剩下两个防贼一样端着步枪指着林顿三人，他们回到浮空车，浮空车立刻升空，远远飞走。
那个男人看起来只是擦伤了额头，走的时候还在不停抱怨：“该死的泥腿子！社会的渣滓！天天就会整这种破事儿！Ncpd就该把他们全抓起来！哎呦！疼死我了，不会毁容了吧？”
“他们怎么能这样？”
V难以置信道。
杰克拍了拍她的肩膀：“习惯就好，V，创伤小组都是这德行！”
只救有钱人！
V感觉到怀里的躯体逐渐失去了动静，忍不住流下眼泪：“这帮狗娘养的！操！”
“谁的命不是命？”
林顿眉头紧皱：夜之城，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