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说话呀，你不要吓奴婢。”
杨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原先的身体好好的，被人这么一气，真的气出病来了。
她躺在椅子上，只觉得身上软绵绵的，一肚子气没有地方发泄。
……
楚楚从杨家出来后，直接回了小院子。
到家时，自家娘子正带着灵宝在院子里种着什么，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
“回来了。”顾云洁唇角扬起淡淡的笑意：“杨家小姐没有为难你吧。”
“她赶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为难我。”
“你用了什么办法。”
楚楚就把杨敏跟前说的那些话，说给小洁听。
小洁一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灵宝没有听出笑点，她看着娘亲笑，也跟着一起笑。
能让娘亲开心的事情，一定是好事情，她跟着笑就对了。
“你这个法子可真损。她如果继续让人盯着我，不证明她确实有病吗？”
“就得给她一点教训，让她明白，不是什么人她都可以为难的。娘子，下次她如果再为难你，你就上府给她看病，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没事盯着一个大夫，不是想找大夫看病是想干什么。这种事情，明眼人一看不明白。
“这个法子不错，下次我再看见她，就问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她看看。”
顾云洁觉得，这不就是现代的那句骂人的话：你是不是有病。你有病的话，我有药。
没有杨敏的人看着，夫妻二人再次忙起店里的事情。
……
“大夫，我家女儿是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会呼吸不过来。”
大夫摇了摇头：“夫人，令千金性子太急，这也不是个办法。下次万不可让她动气了，真要生个大气，会毁了身子的。”
生个气，把自己气成这样的，大夫也是第一次见。
想到什么：“让她多静心，万可不动气。”
“多谢大夫，以后会注意的。”
送走大夫，杨夫人叫来双双。
“小姐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生那么大气？”
双双直接跪在地上：“一位自称是顾姑娘的相公来找小姐，说小姐是不是身体有病，想找他娘子看病而不敢开口。如果小姐身体有病，直接跟他说就好，他可以安排他娘子上门为小姐看病，不必大费周章，派那么多人去请他家娘子。”
双双只是说了个大概。
她说的还算比较委婉。
事实上，原话比她转述的要更加难听，怪不得小姐气成了这样。
“就这样？”杨夫人锁眉。
“小姐一听他的话，就非常生气，大嚷她没有病，还让奴婢叫了人把他赶出去。把他赶出去之后，回来一看，小姐躺在椅子上呼吸不畅，脸色也不对，就赶紧通知了夫人您。”
“这真是……。”杨夫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对方当真如此嚣张。”
双双点头。
“还真是少见。”杨夫人同样气笑了：“怪不得敏敏要生气，以她的性子，怎么允许别人说她有病。这个顾姑娘，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前敏敏欺负了她，把她抓回府，她立马就反击了回来。”
如果是一般人，哪里敢直接对上侯府。
这位顾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齐府的关系，胆子倒是不小，敢上门挑衅，是个不怕死的，命也得够硬才是。
“小姐一听，就让人把盯着顾姑娘的人撤掉了。”
“对方把话说得很明白，敏敏再不撤人，她估计要上门替敏敏看病了。”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你让人看着我，你就是有病。你如果没病，二嘛让人看着我。
敏敏是个性子急的，哪里听得了这些话。
“这对夫妇着实可恶，看把小姐给气的，夫人可要替小姐出头才是。”
“多嘴。”
双双低头。
“好生照顾你家小姐，这几天不要让她出门。她这性子着实太急了些，遇到点这样的事情就气成这样，如果遇到更气人的事情呢，要怎么办？”想到这里，杨夫人忍不住替女儿的未来担心。
性子太倔，听不进任何劝，这样的性子真要嫁进二皇子府，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唉，左右为难，要如何是好。
……
齐捷这次治病的事情，并没有特意的瞒着。没多会，就有不少人听说齐府找到了一个神医，可以帮齐公子治好病。
一时间，外面的人都想看看传言是不是真的。
耐何齐府一直以来都很少见客，所以那些想打探消息的踌躇不前，不敢上前打听。
五天之后，齐公子的恢复得差不多，人可以自己的院子里自由活动。
顾云洁替他看了看：“再休息十来天就完全无事了。”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练武这些了。”
“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太累，等完全恢复后，可以慢慢适应。不过，你走的好像是文吧。”
“以前身子不好，走文是迫不得已。身子好了，武自然也该捡起来了。顾姑娘，不知你的医馆开在那里，需要的话，等我身体好了，我办个宴会，到时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母亲的病都是在姑娘那里治好的。”
顾云洁摇头：“不必刻意宣传。短时间内，我还不想大量的接待病人，看缘份吧。”
她是想开医馆，只是以她个人的能力，接待能力自然有限。
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训练出更多的人员来。
所以，替人看病这种事，随缘分。
齐公子知道顾云洁是个随性的人，他和母亲能请到她看病已经是万幸：“那就听姑娘的。”
……
杨树很快把顾云洁的一些资料收集全了。
以前是个胖子，傻妞。
后来大脑着地，后面的淤血散了，人也变得聪明起来。
至于她的医术……据说，她本身不会医术，因为有个会医术的娘，而她娘给她留了不少方子。
她靠着这张方子救了几个人，也挣了些银子。
而她的那个男人，之前一身得病，走两步喘三下，是个病怏子，到了顾家之后，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顾家直接带回家当了上门女婿。
杨树看着二人的信息，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顾云洁的娘，她的医术从哪里来？
不过，此人已经去世十几年，查也查不清楚。
“算了，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杨树把资料放下：“不是她主动接近齐家的，是齐夫人找到她的。”
“爹，要我看，我们不用在这二人身上花心思。就跟妹妹说的，这二人就是两个乡下人，没有什么见识。能入齐府，是因为她手上正好有救齐公子的方子，这样两个人，肯定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也没什么威胁。”
一个村姑，一个上门女婿，凭借救了齐夫人和齐公子一事，还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那就先不管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齐捷的病是不是真的好了，以后是不是要入职军中。他的病如果真好了，我们能拉拢就拉拢，他爹手上五万兵呢。”
……
在府城，一家三口白天在外面做事，晚上一起回家。
楚楚教灵宝识字读书，小洁烧火做饭。
夜里，院子的门被人敲响了。
听着外面的声响，顾云洁坐了起来。
“你先睡着，我去外面看看。”楚楚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出去。
楚楚走到院门处，敲门的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穿的单薄，打着赤脚。
看到楚楚过来，一双眼怯生生的，不敢再敲。
“小姑娘，你是找谁？”
小姑娘看到院子里有病，以为阿婆回来了，看到是个年轻哥哥开门，一溜烟跑了。
楚楚看着她跑了，不由摇头，回到了屋里。
“是个小姑娘，估计是看到我们院子里有灯，以为是前面的主人回来了。看到是我出来，吓得跑了。”楚楚失笑。
“多大的小姑娘？”
“十一二岁吧，人长得瘦，衣服还破破烂烂的。”
“我出去看看。”顾云洁要出去。
顾云洁出去时，小姑娘就蹲在院子的不远处，一双眼无神的看着院子，看着顾云洁朝她走来，吓得她又要跑。
顾云洁先出声：“小姑娘，你是要找这里的婆婆吗？”
小姑娘点头。
顾云洁和她一起蹲着，看着自家院子：“阿婆随着儿子去其它地方了，这个院子我们租下了。这么晚了，你找阿婆是有什么事。”
对方又黑又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说是穿了一件衣服在身上，不如说穿了一块布条在身上。
衣服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破破烂烂的，像布条一般挂在身上。
“姐姐。”小姑娘出声：“阿婆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之前，她已经离开了。我是从别人那里租下她的院子。”
“我上次上阿婆帮我种了几株牡丹，想过来问问阿婆她种活了没有。”
小洁闻言不由多看了几眼小姑娘：“你很喜欢牡丹？”
“听我娘说，我出生的地方很多。后来来了这里，无意间得到了一些种子，就交给了阿婆。”
“你多久没有见阿婆了。”
“两年了。”小姑娘眼神黯淡：“我在家病了两年，病好了之后，阿婆就走了。”
听着小姑娘的话，顾云洁有些心酸：“你家是哪里的？”
小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姐姐，谢谢你。牡丹肯定被阿婆带去另一个地方生根发芽了。说不定，阿婆带着她们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
她对于出生地没有什么概念，觉得只要牡丹能存活的地方，肯定就是她的家乡。
小姑娘与顾云洁告辞在走，没走几步，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还好顾云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抱回去才知道，小姑娘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鞭痕，青一块紫一块，纵横交错。
有新的，也有是的。
小姑娘之所以会晕倒，是饿晕的。
灵宝看着娘亲带回来的小姐姐身上这么多伤痕，吓得捂住了嘴。
“娘亲，这位小姐姐好可怜呀。她没有娘亲吗？谁把她打成这样的呀。”
灵宝从来没有看到有人身上会这样。
一时间不由庆幸爹娘很疼她，从来不舍得动手打她。
小洁摸了摸她的脸蛋：“娘亲也不清楚，等她醒来我们再问问。”
给小姑娘喝了一点葡萄糖之后，她就醒来了。
一醒来，满屋都是粥香，昏暗的灯光下，刚刚的小姐姐守在她床前，静静的等着她。
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她无数次的梦。
梦里，娘亲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唤着她的乳名。
梦醒之后，迎接她的，除了挨打就是责骂。
顾云洁朝她看过去，嘴角弯了弯：“小妹妹，你醒了。”
小姑娘想爬起来，顾云洁按住她：“你先躺会。给你熬了粥，你会先喝点。”
小姑娘一听，眼泪不要钱一般的落下来。
有多久，她没有听到如此温暖的声音了。
“娘亲，小姐姐怎么哭了。”灵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小姐姐，见她落泪，心也跟着揪起来。
顾云洁没有回答。
小姑娘吸了一下鼻子：“谢谢。”
小姑娘虽然很饿，但也没有狼吞虎咽一般，吃相很好，吃完一碗：“姐姐，我还能再吃一碗吗？”
“这些都是你的，你如果能吃完的话。”
小姑娘吃了三大碗才放下碗筷，拿起碗筷要去洗，顾云洁按住她：“放这吧，一会我来收拾。”
小姑娘把碗筷放下，又跪下给顾云洁行了一礼：“谢谢姐姐的粥和收留，我得回去了。”
她如果回去晚了，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能回。”小姑娘对着灵宝露齿一笑：“小妹妹再见，姐夫再见。”
说完她就跑了，眨眼的功夫，就跑得无影无踪。
灵宝瞠目结舌：“小姐姐跑得好快。”
对于刚刚那位小姑娘，顾云洁猜测是对面村子家的某个孩子。楚楚没有回话，只是轻轻说了句：“睡吧。”
小姑娘一溜烟跑到某个大院跟前，身子灵活从狗洞里面钻进去，确定四周没人，迅速回到自己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