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捧紫莲，以及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莫筱岚一时不知开心还是伤悲。
“怎么，不喜欢吗？”墨洛凡的笑脸有些僵硬，她摇了摇头，接过紫莲道：“先去洗洗吧，脏得像个泥猴子一样。”
“师尊不喜欢紫莲？”他还在追问着。
“不喜欢。”莫筱岚不想骗他，对于紫莲，她的确有私心，因为这紫莲是箬相思最喜欢的花，她喜爱紫莲到了全身装扮都有紫莲元素的装扮。
她的生辰在冬季，不是紫莲盛开的季节，每每到那日，墨洛凡都会日行千里，只为能找到一株紫莲在她生辰之日送给她。
更是在统一天下后，将紫莲种满了各地。
有时她出于好奇，去窥探莫清歌的记忆，那记忆中，紫莲就是她的恶梦，墨初给她准备的衣物，发饰都是紫莲元素的东西，甚至在她的后背上都用烧红的烙铁烙上紫莲的花纹。
每每鱼欢后，他抚摸着她背上的紫莲，手法温柔，用她来怀恋箬相思，而墨初是否可知，莫清歌也爱莲花，只不过是那幽静的白粉莲。
可能是因为有共情的关系，莫筱岚也带讨厌紫莲，并不是不喜箬相思，而且不喜墨初对莫清歌所做之事，莲本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却被他当做报复的工具，同时侮辱了两个人。
莫筱岚叹了叹气，唤了婢女前来，看看能不能将这莲花重新插回去，看着有些碍眼。
沐浴之后，墨洛凡觉得有些尴尬，匆匆告行去正殿处理公事，又路过那片莲花池时，他望着开的正好的紫莲若有所思的想着：师尊她是不喜欢紫莲，还是不喜欢……我送的紫莲，明明她这么喜欢莲花。”
一连好几天两人都没再见过面，莫筱岚也不觉得奇怪，只当他是公务繁忙，没时间来看她罢了，但是这段时间归楠倒是很得他心意，终日侍奉在身前。
“仙师。”仙客急急忙忙的跑来，手中拿着一块金属令牌，上面写着呢大大的妖字，她喘了喘气道：“仙师，乐姑娘来信了，你前些日子托她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真的。”莫筱岚给她倒了杯茶水，接过那块令牌，默念几声咒语，乐镇羽的虚影便出现在她面前。
“筱岚，你让我查的粉末事情，我自己查到了，是出至妖狐紫尾三狐身上的奇异之香，但是制香着手法十分怪异，竟然可以将这奇香制得无味，若非有你的清灵眼，怕是颜百渊都发现不了这东西。”
“那也要多亏那个凶手有些急于求成了。”莫筱岚的嘴脸勾起一抹弧度，从她回来见到墨洛凡的第一面就觉得不太对劲，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师徒，总归会有些察觉。
那日她从集市回来，便更觉得更不对劲，于是悄悄开了清灵眼，果然看到了，沾染在他衣袍上，还没来得及消散的东西，那粉末发着阵阵紫烟，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乐镇羽继续说道：“紫尾三尾的这股奇香虽是天底下最强的幻香，但也只是能让人产生幻觉，而你给我的这东西，不光有狐香还有一种材料，至于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还需要时间查一查。”
“多谢。”莫筱岚抱拳感谢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况且紫狐本就稀少，若那凶手真的用紫狐炼香，我定不饶他！”语毕，乐镇羽的身影消失，令牌也随之消失。
“仙师仙师。”仙客一下子扑在她面前，拉着她的衣袖说道：“乐姐姐说的三尾紫狐是不是一种眼睛特别好看的狐狸呀，我曾有幸在妖界的时候见过她们，她们的眼睛是紫色的，我记得有段时间你和大坏蛋魔尊吵架的时候，眼睛就是那种紫色，好漂亮的，当时问你怎么回事，你说是修炼出来的，怎么修炼的呢，教教我好不好。”
“眼睛？”莫筱岚轻轻推开仙客，走到镜子前，睁大了眼睛看，虽然她的清灵眼还没有修炼到像莫清歌那样的顶端，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到瞳孔中那一抹浅紫色。
她小声嘀咕道：“修炼清灵眼的前提有两个，第一是自己的眼睛本身就具有修炼的潜质，但这种人很少，第二就是替换一种灵力很强的灵物之眼，难不成莫筱岚的眼睛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替换之物。”
仙客见自己的提醒走了作用，立马追说了上去：“我记得归楠的眼睛也很好看呢。”
“归楠？”莫筱岚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她从未注意过归楠的眼睛是如何的，只是觉得魔界的人眼瞳都是五颜六色的，也就当她也是那样，如今仙客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有些起疑，那双灵动的眼睛实在不像是魔族之人所配有，墨洛凡受伤这段时间以来，身边一直都是归楠照料，说下毒最有机会的也是她。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坚定着归楠不会伤害墨洛凡，却忘了，救归楠的是自己而不是墨洛凡，但归楠其人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既知道墨洛凡乃是恩人之夫，便不会对其出手才对。
但如果，归楠不是归楠而是妖族……
“仙客，你乖乖待着，我去去就回来了。”
“好。”仙客笑着目送她离开，身影消失，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秒消失：“归楠此人终归是出现得太突然，如此，正好可以借仙师之手好生调差一番，免得多生事端。”
——
书殿内，墨洛凡看似是在看书，其书都拿反了也不曾察觉，一边伺候的归楠又慢慢给他将书移正，他这才回过神来。
“尊上要是想美人了，便去吧，书中可没有像恩人那样美的女子。”归楠拿了书，从他身边起开。
“没有想她。”墨洛凡偏过头去：“只是这本书不好看，一时出神了而已。”
“那尊上喜欢那本？归楠去取。”
“把那本兵书拿来吧。”
“是。”归楠低头离开，前去找书。
后面书架发出一阵咯吱的响声，墨洛凡觉得奇怪前去一看，正巧归楠站在凳子上拿最上层的书籍，凳子不稳她直接掉了下去。
墨洛凡一个箭步飞了上去，抱住她，归楠本是紧紧闭着眼睛，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慢慢张开双眼，看到面前的人后，激动的将书拿给他看：“虽然是高了点，但我还是拿到了。”
他被她这幅蠢样子给蠢笑道了，归楠见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系一同笑起来：“尊上，你终于笑了，这几天，你总是窝在书殿中，不苟言笑的，在你周围都像是在冰窖里似的，幸好我身强体壮的，不然我可受不住。
啪——
书殿的门立马被推开，看到来的人，墨洛凡立马把怀中的人放下，慌忙解释道：“筱岚，你别误会，归楠替我拿书，书太高了不小心掉下来，我才……”
“没事，我知道。”莫筱岚压根就没在用心听他的话，直径走了过来，归楠有些被她的起场吓着的样子，连忙把手中的书递给她：“恩人，你看，就是这本书，它放的太高了，都在最上面的那一层，我够不着……”
莫筱岚的怀里被胡乱塞了本书，归楠的眼神中流落出来的是慌张和心虚，盯着她的人的眼神伶俐又富有毒辣。
果然，和莫清歌的如出一辙，但不知道她身份，也不知目的，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哈。”莫筱岚笑了笑：“气氛怎么这么低啊，我就是进来找本书看的。”她低头看了一眼归楠塞给她的书：“这本不错，我借走了，你们继续。”
她走后，归楠那颗提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转头一看，身边的那个人，脸上流落的尽是失望。
墨洛凡不懂，为什么她看到自己抱着其他女子的时候，完全不当一回事，就连听他的解释都是敷衍了事，这么多天没见，她就一点都不想他的吗。
看着他这幅样子，归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但很快就放了下去：“恩人真的是很好的人呢，平常女子若是看到那副场景，肯定是要和夫君吵一架才对，喜欢得紧还是要动手打人的，但恩人却没有，怎么说我也是躲过一劫了呢。”
“是啊。”墨洛凡低声嘲讽道：“到底是不够喜欢，所以才不在乎。”
走在路上的莫筱岚，手中还拿着那本书籍，脑海里一直在回想那双紫色的眼瞳，忽然她看了看手中的书。
“兵法。”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当时归楠的话，自言喃喃道：“兵书这么常用的书，怎么会放在这么高的地方？而且还没有灰。”
她又翻了翻里面，发现许多的折痕，的确是一本经常看的书籍。
看来，这个“归楠”有些不对劲啊。
——
“回家了，回家了，回家了。”仙客一边开开心心的收着行李，一边哼着小调，调跑了都浑然不知。
一边的莫筱岚无聊的用手中的杂草拨动水面上的水花，她托婢女去转告墨洛凡她要走的事情，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消息。
“仙师。”仙客探出个头来：“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再等等吧。”
“仙师是在等大坏蛋魔尊吧。”她一跳一跳的蹦过来说道：“可能他在忙，一时间来不了，我们给他留封信就好，黄昏之后妖界大门就会关闭，到时候想进去就麻烦了。”
莫筱岚思索再三，点点头：“那好吧。”
“师尊！”
信才写完，墨洛凡边从门口急忙跑来，身后的归楠累得直喘大气。
他大步向前拉住她的手：“你要走？”
“嗯。”莫筱岚点点头道：“你我出清源门太久，若不回去看看怕是不行。”
去妖界探查归楠身份一事，她并不想让墨洛凡知道，毕竟现在的一切都还是个谜团，若归楠身份无事，让她留在身边也无妨，若不然，必除之。
“恩人若是因为归楠的原因离去，归楠走便是。”说着，她大步向前，想去抓莫筱岚的手，却被仙客一把抓住，她回头看了一眼她，立马又接着说道：“这里最应该走的，是归楠，不是恩人。”
“和你无关。”墨洛凡像个被抢糖的孩子一样，鼓着腮帮子对莫筱岚说道：“那我也要回去。”
“我就去几天，去看看就回来。”莫筱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这里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忙，难道你就不想赶紧忙完来陪我吗？”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后，墨洛凡终于打消了和她走的念头。
两人来到妖界时，已是日落黄昏下，妖界守护结界的双生虎妖显形，恶狠狠的盯着两人，长大血盆大口。
“慢着。”
结界打开，颜百渊抬腿从里面走了出来，见他出现，莫筱岚立马开了清灵眼。
果然，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里，一把抱住她的脖子，虽说摸不着，但还是装作圈着的样子：“筱岚，你没事吧，墨初那个混蛋没对你做什么吧。”
“呃……”莫筱岚尴尬的笑了笑，该怎么说呢，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你呢，你怎么样，颜百渊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莫筱岚立马问道。
“什么做什么。”颜百渊有些不开心：“她是我媳妇，我想做什么做什么。“
乐镇羽一脸怒气的转过身去蹬着她：“你连碰都碰不到我，还想做什么？”
“我……”颜百渊有些尴尬，连忙转过头去，正巧看到一旁偷着笑的仙客，他眼睛都蹬直了，正欲开口，脑袋里就被强制挤进声音。
“颜百渊，你就当不认识我，要是你敢揭穿我，你就完了。”
“拜托，你一位堂堂妖君，何必这样。”
“爷乐意，你管不着。”
颜百渊无奈的摇摇头看向一边的媳妇，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媳妇一见故人完全就忘了他了，妖生可悲。
乐镇羽拉着莫筱岚便往结界里走去：“紫狐的藏身之地，我已经找到了，这种族与颜百渊的九尾天狐乃是同宗同门，紫狐祖先不知当年犯下何事，将八尾断去五尾，此后紫狐皆是三尾，隐于妖界，终身不可离开。”
谈话间，四人已到紫狐洞府。
“也多亏他们肯卖我这个妖王的脸面，不然找都找不到这地方。”颜百渊耸耸肩，推开这朱红大门，里面的景色同外面实属不一样。
里面虽是山洞，但是别有洞天，多少奇花异草都在里面寻得踪迹。
里面的狐狸一看到生人，立马来了兴趣，有些修为的纷纷化成人形，无论男女，都是妖艳妩媚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