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还留了点纪念。”
说着，他淡定地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似乎在擦掉某种湿润的痕迹。
凌梓晨整个人瞬间炸毛了。
她猛地坐直身子，伸手就想去检查舞阳烬的肩膀，但又觉得这么做太丢脸了，只能咬着牙，咕哝了一句。
“……那怎么不早叫醒我？”
舞阳烬随意地靠在座椅上。
“叫醒你？你可知道你睡得多香？要是我敢动你，估计你能直接一巴掌拍过来。”
“……”
凌梓晨心里有点复杂，她本能地觉得舞阳烬是在故意逗她，但又不敢百分百确认。
她皱着眉，低头想了想，忽然猛地抬头盯着舞阳烬，眼神里透出几分探究和疑惑。
“等等……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舞阳烬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沉默了一瞬。
凌梓晨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立刻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甚至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叫了‘爸爸’。”
“……”
凌梓晨彻底僵住了。
她整个人呆滞了足足两秒钟，然后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脸，羞耻到恨不得当场消失！
“……不是吧，我真的……？”
她声音都发颤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在梦里说出这种话。
舞阳烬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而从容。
“还不止一次，叫得挺真情实感的。”
“……”
凌梓晨大脑死机了。
她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舞阳烬，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羞耻和震惊之中。
但随即，她的神情微微一变，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痛色。
她想起来了。
在梦里，她确实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
父母还没有死的记忆。
她看到自己曾经依偎在父亲身边，看着他专注地调试各种魂导器，母亲则在旁边翻阅着研究资料，偶尔会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温柔地对她笑着。
那个时候的她，还只是个懵懂的小女孩，沉浸在被父母保护的温暖世界里。
可惜，那样的幸福……已经消失了。
梦境的最后，她看到父母在爆炸中消失的场景，而她自己只能无力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被烈焰吞噬。
那种绝望的感觉，即使在梦里，都让她想要哭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在梦中喊出了“爸爸”……
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太想念他们了吧。
舞阳烬一直静静地看着她，察觉到她眼底的情绪波动，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父母……他们一定很爱你。”他顿了顿，缓缓说道。
凌梓晨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似笑非笑地看着舞阳烬。
“怎么，你同情我？”
舞阳烬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那眼神……
带着一种温和的包容感。
这让凌梓晨有点受不了。
她向来最擅长用玩笑去掩盖自己的脆弱，于是下一秒，她忽然歪了歪头。
“唉，还是那句话，要不你干脆做我男人吧？这样我以后要是再梦到这种事，至少还能有个肩膀靠靠。”
舞阳烬：“……”
他看着眼前这张带着调笑之意的脸，心里微微一叹。
这女人，果然还是用玩笑来掩饰内心的脆弱啊。
但……没关系，至少她还愿意笑。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想让我负责？”
“那当然！”凌梓晨理直气壮地说道，甚至故意挺了挺胸，语气轻佻。
“你可是我靠过的男人，要是你不负责，那多不道德啊？”
舞阳烬失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啊……”
凌梓晨眨了眨眼睛，揉着额头。
“怎么，你不乐意？”
“懒得理你。”
舞阳烬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很快，魂导汽车平稳地停在唐门天斗城的地下停车场。
刚一下车，唐舞麟就率先迈步走向前方，舞阳烬则带着凌梓晨跟在后面。
......
这里是唐门在天斗城的地下世界，一座完全隐蔽的军事化基地，建筑风格虽然不像现代都市那般繁华，但四周坚固的合金墙壁、无数监控设备、以及四处可见的魂导炮台，都无声地昭示着这里的安全防御级别极高。
四人穿过一条由透明合金覆盖的通道，一路走向主区域，而在这个过程中，舞阳烬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每当有唐门弟子看到凌梓晨时，都会立刻停住脚步，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神情微微一变，眼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
“凌院长！”
但当他们看到站在凌梓晨旁边的舞阳烬时，脸上的敬畏稍微缓和了一些。
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如释重负，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般，仿佛刚刚从一个高压环境中解脱了一样，随后才带着尊敬向舞阳烬问候。
“冕下！”
“冕下好！”
甚至还有人小声地跟同伴嘀咕。
“还好这次凌院长旁边跟着冕下，不然要是单独遇上……压力可太大了。”
舞阳烬：“……”
他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凌梓晨，后者一脸淡定自若，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人的反应，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看来你在这里很有威严啊，所有人看到你都跟见了煞星一样。”舞阳烬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威严，这是敬畏。我是这里科研所的负责人，他们这些家伙只要敢给我搞砸一个实验，或者浪费一点源泉材料，我能直接让他们怀疑人生。”凌梓晨闻言，挑了挑眉，嘴角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说到这里，还轻哼了一声，眼神里透着些许狡黠。
“而且，他们怕我也正常。我这人做事向来果断，该骂就骂，该惩罚就惩罚，有些人怕我是因为我要求高，有些人怕我是因为我手段强硬，还有些人……”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自豪。
“是因为他们知道，我比他们聪明太多了。”
对于这一点，凌梓晨自己表示非常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