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也没卖关子，直接说了他的想法：
“细胞记忆这个项目，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我的想法是，安排一个我们的人加入项目组，暗中调查。本质上和沐阳的办法是一样的，只是负责调查的人换成了警察，这样在他有自保能力的同时，也能和我们打好配合，保证项目组其他专家和研究员的安全。”林澈开口。
王局两手握拳撑在办公桌上，想了想，开口道，“这是专业性很强的研究，我们的人达不到这样的水平，容易露出马脚。”
全艾医疗在整个案子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其中有没有郭兆黎的同伙，是什么水平的同伙，这些问题现在都还不明朗。如果全艾里藏着还没浮出水面的嫌疑人，那他肯定在暗中观察做手脚，安插进项目组的人一旦身份露馅，调查失败不说，还可能陷入危险。
“这点我也想过。”
林澈开口，“细胞记忆这个项目涉及的专业知识，我们不懂，全艾那边的人也不是精通的水平，让沐阳这边教一些表面的高大上的东西，把表面工作做好，至少在开口时能暂时唬住对方。剩下的，我的想法是，争取沈之行的配合，他作为项目组组长，这个计划本来就需要他的同意和配合，其次他这个人能力很强，专业上的问题他能解围，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也能配合。”
林澈仔细说了一下他的初步计划，大概就是沈之行先出面，为负责调查的警察证明身份，然后以项目任务安排的形式，让警方的人负责数据收集，患者情况记录等需要留在全艾完成的工作。如果有问题，就取消行动；如果顺利，等沈之行和其他项目组成员撤离，确保安全后，警方再借由项目组成员的身份，进行调查。
王局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沈研究员的危险也不大。不过沈研究员作为国家重点人才，参与行动必须慎重，不能有一丝闪失，这个方案等我请示领导后，再做决定。你这边也和他沟通一下，看看他什么想法，前提是一定要尊重他本人的想法。”
“明白。”
林澈接着开口，“还有一个思路，是走审计审查。”
全艾医疗作为私立医院，每年有内部审计，也要接受外部检查，内部审计可操作性强，所以目前从他们的企业年报上看不出太大问题。但监管部门要求的外部审计，由专业机构完成，而且一旦在审计中发现问题，完全可以要求全艾提供相关资料，接受检查。
在目前警方没有足够证据可以对全艾进行搜查的情况下，警方传唤调查，配合审计检查确实是个不错的方向。
王局也赞同，“这个我去安排。”
两人正讨论着一些细节问题，林澈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大，医院刚刚打来电话，杨谷曼醒了。”
杨梓皓死亡的消息传来，杨谷曼还没看到尸体，确认身份，就接受不了打击晕了过去，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被赶紧送到了医院抢救检查。
“好，确定人没问题了，就带回来配合完成剩下的工作。”林澈开口。
“老大，杨谷曼好像疯了……”
林澈眉头一皱，看向王局交换了一下眼神，“疯了？”
“嗯，医院那边说，杨谷曼醒来后就一直在自言自语，还表现出自我伤害行为，情绪不稳定，大哭大叫，无法沟通。怀疑是在受到巨大刺激后，产生了精神应激反应，目前还不能确定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虽然杨谷曼已经把知道的情况基本都交代清楚了，但后续抓到郭兆黎，找到那个医疗地点，都需要她辨认，杨梓皓的尸体确认，后续审判等等都还需要她参与。
“先安排给她做一个精神鉴定吧。”
林澈开口，语气有点无奈，“告诉负责的人盯紧一点，不论杨谷曼是真疯还是假疯，安全一定要保证。”
“知道了老大。”徐洋挂了电话。
林澈回到大办公室，把和王局讨论的情况，跟沐阳说了一下，这会轮到沐阳反对了。
“既然要让学长配合，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呢？”
沐阳拽着林澈的袖子，“学长平时只是健身，我学过专业的格斗技能，身体素质肯定比他好的。而且我对案子更熟悉，能更快上手，可以节省不少时间，方案制定好直接让行动就可以！”
对沐阳来说，沈之行就是搞研究的，纯纯粹粹最好，实在不想他牵扯进这些事里来。
林澈反手握住沐阳的小手，耐心解释，“你说的都对，但最重要的一点，普力还没抓到，他一旦认出你，你比任何人都危险。”
虽然不知道当年普力为什么放过沐阳，没有赶尽杀绝，但对普力来说，沐阳是他杀人分尸的目击者，一旦他认出沐阳，很可能会对沐阳下手。
林澈有点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沐阳的小手，“最近就待在局里，除了和我回家，哪儿都别去。”
林澈知道沐阳是自己的软肋，他绝不会把软肋暴露给别人。
“那这样的话，学长会不会很危险？”
沐阳满脸担忧，握着手机一直没下定决心给沈之行打电话。
虽说是否配合的决定权在沈之行手上，但以沐阳对他的了解，沐阳很清楚，学长是一定会答应的，甚至还会要求参与更多。
正当沐阳犹豫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沈之行打来的电话。
“学长……”
“阳阳，最近是不是很忙？”沈之行声音温和。
沐阳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就专心忙吧，项目又搁置了，短时间内估计不会重启了。”沈之行的语气里透出几分遗憾。
“搁置了？”
“嗯，半个小时前，负责和我们对接的全艾工作人员给我打了电话，说是医院内部出了问题，要自查整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对外经营，而且未来医院的重点项目可能会有调整，移植手术这块今后都不涉及了。”
“这，这样啊……”
沐阳开口，心里的感觉有点奇怪，既觉得遗憾，又有几分庆幸。
项目被停止，沈之行没有了冒险的理由，警察少了一个调查的途径，但全艾主动停止优势科室的行为，也恰恰证明全艾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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