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沫冷淡地盯着戚颜，想从她脸上看到慌乱的表情，然而……
没有？
为什么会没有？
戚颜看着时语沫，过了会才终于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你爸是时兴义那个讨厌鬼，难怪你看着也那么讨人厌。”
在此之前，戚颜对时语沫的观感其实很中立——上次半月考年纪第一的女生，很厉害，但和她无关，她不喜欢，也不讨厌。
但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时语沫一而再地，在她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说教，搞得她好像很好欺负似的，让她尤其不喜。
而就在刚才，她又通过时语沫的话，终于知晓了时语沫是时兴义的女儿这件事，对时语沫也就更厌恶了。
对于讨厌的人她才不会嘴下留情。
温柔的面具带得再久、再牢固的时语沫，这下子绷不住了。
不只是生气，更是恼羞成怒。
最开始她以为戚颜是故意装不认识她，不认识她爸爸是谁，可现在……
看着戚颜的表情，时语沫知道戚颜并不是装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戚颜就没把她放在眼中，反倒是她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戚颜面前反复蹦跶，跟个笑话一样。
时语沫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抬起手就要给戚颜一巴掌：“你欺人太甚！”
然而她刚抬起的手一把被戚颜抓住。
“啪！”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时语沫脸连带着脑袋都被扇得歪到一边。
“你想打谁？”戚颜甩开时语沫的手，语气冷厉道，“你觉得我好欺负？”
时语沫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戚颜，她不相信戚颜灵感跟她动手。
然而她再不愿相信，耳朵的轰鸣让她不得不相信。
她恼怒，她甚至恨不得撕了戚颜，然而抬头对上戚颜的目光，她陡然愣住，甚至浑身一凉……
这是什么眼神？
好像下一秒就会杀了她一样。
不是玩笑，她是真切地感受到一股好像只存在于小说或者影视剧中的杀意。
时语沫不敢动弹。
戚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凶巴巴道：“别惹我，不然拧了你的脑袋。”
话音落，她下巴微扬，扭头转身威风凛凛地离开，只留下时语沫在后面死死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过了会才有人过来。
“语沫，下一场老师快开始了。”吴莹莹一边超时语沫走过来，一边道。
她是从时语沫身后走到时语沫面前的，然后看到时语沫脑袋微低，垂眸捂着脸，脸色阴郁？
吴莹莹怀疑自己看错了，语沫谁见了不夸一句温柔，又怎么可能露出这样让她都觉得胆寒的表情？
“语、语沫……你怎么了？”吴莹莹小心翼翼问道。
下一刻时语沫抬眸，同时也松开捂脸的手。
她等着吴莹莹看到她脸上十有八九已经红肿的巴掌印，然后惊呼出声，最好引来众人围观。
当时她和戚颜单独往这边走不少人都看到了，那她脸上的巴掌印是谁打的一目了然。
戚颜，你别想好过！
时语沫心里是这么打算的，然而……
“语沫，考试时间快到了，我们快回教室吧。”刚才见时语沫捂着脸，吴莹莹也以为时语沫被打了，然而当时语沫松开手……
什么都没有。
时语沫脸上干干净净的，别说肿起来的巴掌印了，连一丁点的红痕都没有。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被打了。
听到吴莹莹的话，再看她这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反应，时语沫几乎要怀疑吴莹莹是不是眼瞎了，才看不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又或者其实她根本没有被戚颜扇巴掌，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然而，脸上的痛感越发强烈，那种屈辱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会忘，所以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她确实被戚颜打了。
“莹莹，我的脸……”她顿住，想来提醒到这样，吴莹莹应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可是……
“你的脸？”吴莹莹不解时语沫为什么说话说一半，不过还是道，“没什么问题啊，依旧很漂亮。”
时语沫脸上的表情几乎绷不住，然而吴莹莹的表情不是装的，是她真的看不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又或者说，她脸上确实没有巴掌印。
时语沫脑子所有的计划打算在这一瞬间全部变成空白，她甚至呆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这，怎么可能？
她脸这么痛，脸上怎么可能没有巴掌印？
“铃铃铃。”考试预备铃响。
吴莹莹也不知道时语沫怎么了，但考试预备铃已经响起，她顾不得其他的，赶忙拉着时语沫往考场走。
回到教室，老师正在发考卷。
时语沫长得漂亮、家世好、成绩好，还懂礼貌……几乎是老师眼中最完美的学生了。
监考老师虽然有点意外时语沫居然会迟到，但也只是下意识地以为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正要上前询问，时语沫竟直接略过老师，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别说监考老师了，考场里其他同学都是一愣。
时女神她……原来也不是每时每刻都那么温柔、有礼貌的。
时语沫现在却顾不得这些，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自己的文具盒，里面有支笔的笔帽夹是个可以翻盖的小镜子。
镜子虽然很迷你，却也足够她看清自己的脸。
真的干干净净，一点点的红痕都没有，更别说她想象中的红肿巴掌印。
这……到底怎么回事？
时语沫脑子有点混乱，而这时候监考老师再次走到她面前。
“语沫同学，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哪怕刚来几乎被扫了面子，但监考老师还是很负责任地询问了一句。
时语沫几乎下意识地回答：“没事。”
只是她现在状态还没完全调整过来，以至于语气有点不善，听起来像是再说：没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监考老师被两次落了面子，也冷了脸：“没事的话把试卷往后传吧，别发呆耽误了其他同学。”
时语沫一直是学校老师眼中的宝，跟她说话从来温声和气的，现在突然被监考老师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一愣，然后猛地回神。
转头，时语沫看到同个考场的人都在用略微异样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