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拿谁的前途开玩笑？”因为角度问题，秦随渊本来是背对着门口的，此时闻言转过身。
幽深的黑眸之下是无尽的晦暗，犹如潜伏在黑暗深处的凶兽，让人寒毛耸立。
“是你的，还是你儿子的？”
凉薄的语气让人连头发都要竖起来。
郑鸿才浑身一凛，隐约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并不简单，至少……那个招惹他儿子的小姑娘可能并不像他所认为的那样毫无背景。
“不知这位是……”
“戚颜，你可真是好本事啊。”郑鸿才的话还没问完，跟在他身后的郑少荣突然开腔。
眼下青黑，眼袋下垂，脸色更是憔悴不堪。
按理说才两天的功夫，郑少荣哪怕每天做噩梦，也不至于被幻灵散折磨得憔悴到如此地步。
偏偏郑少荣身上带着伤，而他又是怕疼的，疼痛加持，可以说几乎是把幻灵散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幻灵散的作用就是放大中毒者所惧之物。
从一进门，郑少荣就恶狠狠地瞪着戚颜，而此时见戚颜扭头看过来，眼神更是如淬了毒一样。
如果目光能杀人，他估计已经把戚颜碎尸万段了。
戚颜却是不怕，不仅不怕，她还笑了。
她真厉害，第一次炼制毒药，效果已经超出预料。
郑少荣脸色扭曲，这贱人！还敢嘲讽他！
“颜颜。”秦随渊突然出声。
“嗯？”戚颜转头看他。
“不要对别人笑。”秦随渊指腹轻按她微微翘起的嘴角，这样的笑不管对着谁都会让他嫉妒。
虽然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力度很轻，但戚颜还是下意识地抿紧唇瓣，阴暗的念头也忍不住浮上心尖——不要对别人笑，否则我会惩罚你。
“好。”她连忙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问，“那对你笑呢？”
秦随渊手指一顿，旋即移开：“可以。”
戚颜又点了点头，然后嘴角一弯，笑得比刚才更加甜。
秦随渊被她笑得晃了眼，眸光跟着一沉，但到底顾虑着旁边还有那么多人，便移开了眼。
看着两人的互动，郑少荣心底愈发地阴暗：“戚颜，怎么？之前勾引我被我拒绝，现在又想换个人勾引，你就这么下贱……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他被扇得脑袋一歪。
郑少荣捂着脸，愤恨地抬起头瞪着动手的人。
是云惜霜。
“小小年纪就心黑嘴臭没教养，我看你是欠收拾。”云惜霜一米七的身高，今天还穿着高跟鞋，直逼一米八，居高临下地看着一米七出头的郑少荣，“还敢瞪我，是还想再来一巴掌？”
“我要杀了你！”郑少荣气得就要直接动手，但秦氏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
郑鸿才见状，忙将郑少荣往自己身后扯。
只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打他儿子，还骂他儿子没教养，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他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
郑鸿才脸色一沉：“云董，我的儿子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教训吧？”
云惜霜他是认识的，但他不清楚云惜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惜霜冷哼一声：“你的儿子，先是造谣我女儿，现在还当着我的面颠倒黑白，诋毁我女儿，我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换做在国外，你看他脑袋开不开花？”
郑鸿才脸色更难看，只是他没有忽略云惜霜话里的重点，“你女儿？”
他皱眉看了戚颜一眼，不是说这个小姑娘就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孩子，怎么就变成了云惜霜的女儿了？
“自然是我女儿，不然还能是你的？看你儿子这德性，想生出我女儿这么乖的，做梦吧。”云惜霜冷哼一声，“还有，自己的儿子都管教不好，就别怪别人来帮你管教了。”
郑鸿才面色一沉。
如果戚颜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孩子，那他让学校开除戚颜，并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戚颜身上，可以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现在戚颜变成了云惜霜的女儿，这一切就要从长计议了。
“云董，这是误会……”郑鸿才企图和稀泥，但云惜霜毫不留情。
“谁和你误会。你刚才不是说要报警吗？正好，让警察把你儿子带走好好处置。我记得令公子不久前刚好成年了吧？”
“云董！”郑鸿才拳头攥紧，“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吗？郑家与云海集团还有合作，云董就不怕有损失吗？”
“损失？”云惜霜嗤笑一声，“巧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钱，就算有损失，今天的事也别想善了。更何况，你以为你们郑氏是无可替代的？一个三流末端的世家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可笑至极。”
“你……”
“谁报了警？”郑鸿才还想说话，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是警察来了。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但这都是误会……”一见警察来了，郑鸿才也顾不得和云惜霜掰扯，忙解释道。
他肯定不能让警察把他儿子带走的。
不过云惜霜哪里会让他如愿。
“确实是郑总报的警，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误会。警察同志，你们是不知道，郑总他儿子，也就是他身边的这个男生在学校论坛造谣我女儿，诋毁我女儿的名声。
郑总听说了此事，认为自己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让他儿子出来祸害人，简直愧为人父，便立马报了警，希望你们能将他儿子带回去严查严处。”
“不……”
郑鸿才脸都要气青，他报警分明是因为他被强行从公司带走，觉得丢了脸，要给学校一个下马威。
他想解释，但云惜霜根本不给他机会：“郑总深明大义、大义灭亲的精神实在让人感动。警察同志，你们一定不要辜负了他这份心。”
“这是他儿子造谣我女儿的证据，警察同志可以过目下。”说到最后，云惜霜把事先搜集好的证据也一同递给警察，直接一锤定音。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帮凶，也请警察同志能一并处理了。”
果然警察看了眼云惜霜递过来的资料和证据，脸色一沉，对着郑少荣和王天鹏等人便道：“请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