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把曲安柔请了出去。
把病房门重重的关上。
她回过头看着儿子。
宁牧尘抿着唇，“妈，你对她们不要有太大的敌意。”
“我看你真的应该去检查一下脑子了。”宁母生气的坐在椅子上，抬手轻轻地给了宁牧尘一下。
要不是看在他出了车祸的份儿上，她早就狠狠地揍了一顿这个儿子了。
“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吗！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你和燕宁两个在一起，就好好的过，不要想东想西，做些没必要的事情。”
“好了，你为了曲安晴，婚礼毁了，老婆跑了。”
“好不容易，你哄好了燕宁，又有了孩子。又因为曲安晴……”提到曲安晴，宁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了。
这个儿子，真是……
她头疼地叹气，“曲安晴好不容易死了，你现在又因为她的女儿，她的妹妹……”
“你上辈子到底是刨了曲安晴家的祖坟，还是杀了她全家啊！她这辈子要这么折磨你。”
“你又是中了什么迷魂汤。曲安晴那个小妖精，心思狠，手段毒，你喜欢她什么呀！”
“这么多年了，我……”
宁牧尘听着宁母的抱怨。
脑子里闪过无数曲安晴的画面。
可是奇怪的是，他原本以为想起曲安晴，心情会压抑，会晦涩。
但是，没有。
他很平静地回顾过去，回顾那些对他来说或是痛苦，或是开心的瞬间。
“妈！曲安晴已经死了，编排一个死人的话，不好。”
“什么不好！她死了就算了，还留下两个祸害在你身边。”说着，宁母又给你宁牧尘一下，这下比上次的要重。
“我都说了转院，离她们母女远一点儿，你不同意。”
宁牧尘解释了半天，见宁母还是很坚持，只好道：“曲甜甜的脚摔了，是因为要来看我。”
“她们母女来安城，也是因为燕宁把她们叫过来的。”
“你的意思，还是燕宁的错吗？”宁母气得瞪大眼睛。
宁牧尘叹气，“妈，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燕宁……”他停顿一下，“把她们母女找来，是为了唤醒我。她们也的确让我醒了过来。”
“不能因为现在我醒了，就不管她们母女了吧！”
“还有甜甜，她的脚摔了。也是因为我。老大是因为我，才把她们母女关起来的。”
“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们母女不管。”
“妈，我做不到。”
宁母看着坚持的儿子，愤怒的眼神渐渐平息下来。
她再次叹气坐在椅子上。
“牧尘，你是我的儿子，我让你远离她们母女，不是为了燕宁，也不是为了小拳拳。”
“我是为了你。”
宁母慈爱的看着宁牧尘，“我是怕你以后会后悔？如果因为她们母女，而让你和燕宁错过一生，你……”
“我是真的怕你后悔！”
宁牧尘沉默了一会儿，才坚定地道：“妈，我只是照顾她们母女，给予她们经济上的帮助。其它的，什么都不会有。”
“我不会后悔。”
宁母：“希望你……真的不会后悔。”
微开的病房，把母子两人的对话传了出来。
曲安柔咬着唇，两只手焦灼的拧在一起，愁眉苦脸地回到曲甜甜的病房。
曲甜甜住的是高级单人病房，屋里设备齐全，还请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她。
“你出去吧！”
曲安柔让护工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两人。
曲甜甜的脚踝被固定住，吊了起来。
她小脸惨白惨白的，但是心情还算不错，正在兴致勃勃地看动画片。
曲安柔看她一眼，气得关了电视，“看看看，天天就知道看。”
“妈妈！”曲甜甜害怕地瑟缩一下。
曲安柔看她这副模样，收起满脸的怒火，温柔地走过去，把她拥在怀里。“别怕，妈妈不是在对你发火，妈妈只是担心。”
“担心？”
“嗯。宁先生好像要把燕宁和他的儿子接回来了。”曲安柔叹了一口气，“你也看到了宁先生的父母重男轻女，对你态度冷淡又恶劣。但是对待那个儿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给他买了很多的玩具，给他买了很多的东西。”
曲甜甜满脸羡慕，又低声道：“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亲人。”
“但是宁先生让你叫他宁爸爸，不就是把你当做他的女儿吗？”
曲甜甜抬头看着她，“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的宁爸爸对你不好吗？”
“好。”
宁爸爸出现以后，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
宁爸爸那么好，比很多小朋友的爸爸都要好。
她想要宁爸爸一辈子都做她的宁爸爸！
“但是……”曲安柔担忧地说，“如果燕宁和那个儿子回来了，宁先生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这么好？”
曲甜甜连忙道：“宁爸爸说了，他会照顾我的。”
“照顾也分很多种。”
她在曲甜甜耳边轻声说，“像现在这样，宁先生陪着你，同时也陪着燕小姐和他的孩子，是一种照顾。”
“只给我们钱财，以后再也不见我们，也是一种照顾。”
她声音幽幽的，让曲甜甜忍不住抬头，想要看她。
却被曲安柔按着头，不让她动。
“还有一种照顾。”曲安柔贴在曲甜甜的耳边，小声说，“宁牧尘只照顾我们，做你的爸爸，每天送你去上幼儿园，以后送你上小学，上中学……”
“他会永远都做你的爸爸。而他身边，也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甜甜，你想要哪种照顾？”
曲甜甜咽了咽口水，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充盈在她小小的脑袋里。
她有很多的话想说，有很多的问题想问。
但是面对曲安柔那张温柔的脸，那双隐隐带着逼迫的眸子。
那些问题，全都消散。
所有的疑惑，在曲安柔的视线下，只剩下最后一种答案。
“最后一种。”
“好甜甜。你真是妈妈的好孩子。”曲安柔脸上的笑意更加温柔。
“可是，宁爸爸不是有自己的孩子吗？他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孩子。”
宁爸爸对她都这么好，对自己的孩子应该会更好。
曲安柔低笑一声，抱着曲甜甜，“只要你乖乖听话，宁爸爸就会只是你一个人的爸爸。”
曲甜甜：“……”
她有点儿害怕地缩在了曲安柔的怀里。
妈妈，有点儿可怕。
可是为了永远做宁爸爸的女儿……
还是要听妈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