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一开始还只是蹲在那听琴，后来渐渐地，他坐在了地上，看春红的眼睛也渐渐的开始泛红。
春红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一颤，手上一抖，走了个音。
不过好在萧遥是个疯子，又喝了那么多酒，不一定能听得出来。
春红这么想着，便又继续往下弹奏。
萧遥听着听着，眼泪突然间流了满脸。
春红手一抖，这下是真的弹不下去了。
那位阔气的姑娘要求姑娘们逗他说话逗他笑，可自己这琴弹的却让他流了泪，那位姑娘还不知会怎样生气呢？
春红有些无措，下意识地伸手擦了一把面前男子脸上的眼泪，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你别哭了。”
可萧遥的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完，她刚刚擦掉，就又湿了脸颊。
一边的秦蓁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终于开口，对春红道：“继续弹奏，不要停。”
说罢，说出一首曲名，并对春红说：“弹这个，千万别出错。”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秦蓁说的这首曲子，春红刚好就会。
春红又看了一眼那个蹲在她面前流眼泪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抬手开始弹奏。
她如今身不由己，不敢惹这些人生气，否则吃亏的就是她自己。
好在，这首曲子还算熟悉，弹奏起来也得心应手。
只是，那个男人怎么好像哭得越来越凶了？
不但如此，这个疯子的眼神好像不再茫然，那双眼睛里开始有了内容，仔细看，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春红心头一颤，飞快地收敛心神，垂眸弹奏。
一曲弹完，春红收手，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秦蓁。
只是，眼前一花，原本蹲在地上的男人倏然间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春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抬手就要将抱着自己的人推开。
但是这个男人劲太大，不管她怎么用力，这人都是纹丝不动。
就在她奋力挣扎的时候，一直坐着的秦蓁站起身走了过来。
“别动，”秦蓁看着春红，“别伤着他，他只是抱抱你，不会伤害你的。”
春红脸色发白，渐渐地冷静下来，不再挣扎。随后她发现，这个人好像真的没有伤害自己，他只是抱着自己不撒手。
秦蓁笑了一声：“或许，你可以试着告诉他，让他放松一点。”
春红有些犹豫：“可、可他是个疯子……”
一个疯子，能听得懂人话吗？
秦蓁语气淡了一点：“或许他会听你的呢？”
春红想了想，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你能松开我一点吗？你弄疼我了。”
她在青楼这么久，虽然还未破身，但是该学的都学过了。
男人先是沉默，随后竟然真的慢慢开始放松，直到让春红能够舒服地自由呼吸。
春红有些震惊地看着秦蓁：“他、他怎么……”
秦蓁没回答春红的疑问，而是问了一句：“想离开青楼吗？”
春红眼睛倏然间瞪大，看着秦蓁，整个人就像是在做梦一样。